十年后,林小满在城郊开了家皮革修复工坊。某天,一个戴着宽檐帽的男人送来件民国时期的皮箱,箱盖上烫金的\"王记\"二字让她指尖发冷——那是当年缝皮匠王伯的字号。男人摘下帽子时,后颈露出与母亲相同的蝶形缝合疤痕,声音沙哑:\"帮我修复这个,里面有我父亲的遗物。\"
皮箱打开的瞬间,一股尸腐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衣物,只有个蜡封的木盒,盒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皮纹路。当林小满用刻刀撬开蜡封,木盒突然喷出墨绿色雾气,她的手臂上瞬间浮现出与曾祖母相似的针孔,那些针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连成线,试图缝合成蝶形图案。
\"我父亲说,只有缝过百张人皮的手才能打开。\"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冷得像冰,\"你祖母和母亲都没完成的祭礼,该由你继续了。\"工坊的灯全部熄灭,墙壁上渗出黏稠的血浆,无数张缝合的人脸在血水中若隐若现,他们的眼睛都盯着木盒里的东西——一卷用婴儿脐带线缝合的人皮卷轴。
卷轴展开的刹那,林小满看见上面画着新的祭坛图案,中心位置是她工坊的坐标。更恐怖的是,卷轴边缘用金线绣着七个名字,前六个都是这些年莫名失踪的皮革匠人,最后一个空格正等着她用鲜血填写。男人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王伯当年拼接躯体的模样,只是如今他的皮肤由无数块活人面皮组成,每块面皮都在独立地微笑或哭泣。
\"七十年前,我父亲用曾祖母的皮做了祭坛钥匙,现在该用你的皮来启动新的轮回了。\"他张开嘴,里面爬出的不是舌头,而是条缝着黑线的人皮虫,\"你看,这些年我收集了这么多好皮子,就等着给皮神做件新嫁衣呢。\"工坊的天花板突然坍塌,露出上方正在搭建的人皮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件用新生儿皮肤缝制的襁褓,襁褓里隐约躺着个蠕动的黑影。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抓起桌上的银质锥子,刺向自己手臂上正在成型的蝶形图案。鲜血滴在人皮卷轴上的瞬间,所有缝合的人脸发出凄厉尖叫,卷轴上的金线开始燃烧,将王伯的残魂烧成飞灰。但就在他消散的最后一刻,黑影从襁褓中扑出,钻进了林小满的影子里——那是皮神的残魄,以怨念为食,如今寄生在她体内。
从那天起,林小满的影子开始不受控制。深夜照镜子时,会看见影子里伸出缝着黑线的手;裁剪皮革时,流出的不是皮屑,而是带血的人皮碎片。她在古籍中查到,皮神残魄必须靠吸食缝合者的怨念才能成长,而唯一的解法,是找到当年曾祖母指骨所化的玉佩,用纯净的祭品之血彻底净化。
当她回到老家祠堂,却发现古井旁新建了座人皮博物馆,馆内陈列着用现代技术处理的\"艺术皮革\",每块皮革上都印着参观者的笑脸——而馆长,正是那个戴着宽檐帽的男人的儿子,他后颈的缝合疤痕已经变成了精美的蝶形纹身。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件会随观众情绪变色的人皮斗篷,斗篷的内衬上,赫然绣着林小满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