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惊讶。
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虞苏已经走到王书瑶面前。
扬手,落掌。
伴随着啪的一声重响。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震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王书瑶被打得踉跄后退,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几道红痕。
她瞪大眼看着虞苏,难以置信。
“你……”
虞苏并未理她,转身,朝御座而去。
众人见她屈膝跪地,对清远帝道:
“陛下,虞苏今日当众失仪,愿受责罚。”
她顿了顿,抬头又道,“但在此之前,恳请陛下做主。”
“这门亲事,原是陛下钦赐,妾身从未逾礼半分,却被旁人屡次羞辱,明讽暗刺,今日更是污我清誉,损我王妃体面!”
“若妾身再不自卫,是要叫天下人笑话王妃之位不值一文,也是叫世人以为,陛下钦赐的婚姻,也可被人随意踩在地上!”
大殿一片鸦雀无声。
虞苏这一番话,上升到皇权。
清远帝在看热闹就不合适了。
而且这门婚事是他赐的。
清远帝冷冷扫了一眼王书瑶。十分不悦,
“王书瑶你好大的胆子!王妃乃朕亲赐的诏婚,连朕的脸面你也敢践踏?”
王书瑶立马跪了下来,“陛下息怒,妾身也是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
她低着头,忽地抬起眼,死死盯着虞苏,又道:“可我说得句句属实。这样勾三搭四的女子,实在叫人不耻。”
清远帝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堂下三人身上。
陆玄昭、裴涟、傅怀溪。
一个是亲王之尊,一个是新科状元,一个是侯府世子,皆是当朝重臣,风姿玉貌,一表人才。
眼光真不错。
清远帝险些没绷住,把心里话说了去。
他连忙轻咳一声,“即便如此,也该讲证据。你说他们关系不清,可有实据为证?”
王书瑶面色一僵,她确实没有证据。
可如今已是绝境,她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似的,
“我与世子成婚已一年,可他至今也不愿与我圆房!”
“陛下若不信,可传府中婢女问问!”
“若不是因为虞苏,他又如何连个我这个正妻也不肯碰!”
恍惚间,大殿死寂了!
原本觉得王书瑶言行失度的夫人、贵女们,此刻脸色格外精彩。
若不是被逼到绝路,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私密说事?
顿时,她们开始动摇,相信王书瑶的话。
如果这样的话,玄王妃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三个男人中间周旋,她怎么做到了?
要知道贵女们出府都不经常,何况见外男?
有人也羡慕,有人不耻,也有人理解。
毕竟三个都是如此出色的美男子,换做她们,也难以抉择啊!
另一边,宁远侯夫人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身旁宫人连忙扶住她。
侯夫人嘴唇哆嗦,眼泪都气哭出来。
家门不幸啊!
谁家媳妇把家事闹到满朝都知道,日后叫她有何颜面见人?
而傅怀溪站在原地,整张脸隐在阴影中。
无论今日如何,他与王书瑶已经走不下去,装也装不下去。
他对面的陆玄昭则一直静静看着他,神情没有太多起伏,目光却格外冰冷。
他早知傅怀溪心有执念,却没料到已病入膏肓。
倒是站在一旁的虞苏,眨了眨眼。
说实话,她真的超级无语。
也算明白,王书瑶为何如此针对自己了。
对方是将傅怀溪对她的绝情全部怪到自己身上了。
就好像没有自己,她能被爱。
清远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抬眼看向傅怀溪,问:“傅世子,王书瑶所言,你可有话要说?”
傅怀溪垂眼片刻,说:“确有此事。”
“那朕再问你,你守身如此,难道真是因为玄王妃?”
傅怀溪沉默了会,“不是。”
他抬起眼帘,又道:
“臣自始至终,不过是单纯不喜王书瑶。与她成婚,乃是家命难违。她心有怨恨,臣无话可说。若她有心和离,臣亦可成全。”
王书瑶猛地睁大眼睛,浑然不顾失态,
“你说谎!你明明就是因为这个贱人……”
“够了!”傅怀溪打断她。
“婚前我便与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对你从无情意,你自己口口声声无所谓,说婚后不强求。”
“如今你却痴心妄想要与我做真夫妻,还将所有怨气发到旁人身上……王书瑶,究竟是谁言而无信?”
此刻,满场皆惊。
王书瑶站在原地,脸色惨白,甚至呼吸都艰难。
为什么?
她究竟哪里不好?
原来真有人是铁石心肠,怎么煨也煨不暖。
清远帝沉着脸,重重叹了口气:
“今日之事虽为宁远侯府家务,却已危害宫廷威仪。傅怀溪,你可知错?”
傅怀溪,“臣知错,也愿领责罚。只是这场婚姻实非臣所愿,如今闹到这个地步,臣与她之间,再无可能继续下去,望陛下允准和离。”
清远帝目光微凝,没想到傅怀溪当堂请求和离。
他蹙了眉,显然不赞同。
老话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简直胡闹!和离的事日后再说。”
你们自己商量,别拉上朕!
傅怀溪却神色决然:
“臣并非胡闹,本就是家族所迫。如今闹到这般田地,再勉强维持也不过相互折磨。臣只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王书瑶目光幽幽,“世子……你当真如此绝情?”
傅怀溪冷冷看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书瑶笑了下,没有再挽留。
宁远侯夫人早已泣不成声,“陛下,是臣妇的错,是我一意孤行,硬将他二人凑在一起,最后徒生一对怨偶。求您开恩,允准他们和离吧,免得再闹出祸端。”
清远帝沉吟片刻,最终挥了挥手,
“罢了!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们各自安宁。”
“自今日起,傅怀溪与王书瑶正式和离,王书瑶回王家,禁足半年闭门思过,傅怀溪罚俸半年,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说完,清远帝起身,冷冷扫过殿内众人:
“诸位切记,莫再生此等是非!”
众臣低头领旨,无人再敢言语。
清远帝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好好的生日宴,搅成这个样,真是晦气。
走到殿门口,他突然转身,大喊一声:“明日不上朝!谁敢有意见谁就去边关数羊去。”
说完,清远帝在太监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
只留下发呆的众人。
陆玄昭扶着虞苏静静站在一旁。
片刻后,二人也出了大殿。
气氛有些沉闷,没人说话。
只是,陆玄昭抓着她的手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