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军营门口,程修远、张将军、沈信夫妇站在夜风之中,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单薄。他们遥望着赫哲军营的方向,目光焦虑而急切。
按照原定的计划,向晚舟等人此时应该已经返回营地,但此刻却迟迟未见他们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焦虑如影随形。
就在他们不断地来回踱步时,一阵晚风拂过,风中隐隐传来阵阵马蹄声。这声音起初还很微弱,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他们的脚步瞬间停下,耳朵全神贯注地捕捉着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张将军和沈信夫妇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顾理、沈令嘉和蒋捷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紧接着,向晚舟也出现在了队伍中,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带着伤痛。
最后,甄图南、张勇、杨慧中等人也一一现身。当看到向晚舟等人带着江预平安归来时,张将军他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程修远见状,连忙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朝着甄图南他们奔去。
顾理、沈令嘉、蒋捷等人率先来到张将军面前,并跃下马背。
顾理把江预少了一条腿的事情告诉了张将军他们,他们顿时痛从心来。
落后于向晚舟的甄图南,扬起鞭子,打在了马背上。
他臀下的马儿加快速度,冲到了张将军面前,并迅速下了马,看着向晚舟来的方向。
此时,程修远来到了甄图南面前,问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甄图南看着程修远,“中途出了一些意外!”
程修远伸手拍了拍甄图南的肩膀,“平安回来就好!”
他们说话间,向晚舟带着江预来到他们身边。
向晚舟勒紧缰绳,一手护着江预,甄图南急步走过去把江预抱了下来。顾理、蒋捷等人也急忙去帮忙。
程修远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江预,只见他的左腿竟然不翼而飞,只剩下了半截空荡荡的裤管。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让程修远的心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一般,剧痛难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眶中涌起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然而,他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江预,那发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哀伤。
甄图南怀抱着脸色苍、身体虚弱的江预,缓缓地走到了程修远的面前。
江预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落在程修远身上,轻声说道:“师兄,你看,你多幸运啊,竟然有三条腿,而我现在却只有一条腿了呢!”
程修远听到江预的话,心中的痛苦愈发强烈,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漆黑的夜空,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悲痛,看着江预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说笑!”
说完,甄图南便抱着江预转身朝军医的军帐走去。程修远并没有跟上去,他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仰头凝视着那漫天的繁星。
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而此时的江预,正静静地躺在卧榻上,步松风正仔细地检查着他的伤口。
向晚舟见状,急忙拿来被褥和枕头,小心翼翼地垫在江预的后背,希望能让他稍微舒适一些。
张勇和杨慧中蹲在江预的一侧,看着江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眼泪直流。
甄图南、张将军等人同样是眼眶泛着红色。
做完一切之后,她紧挨着江预坐下,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平静地看着步松风,“舅母,江预的伤如何?”
步松风抬头看着向晚舟,“龙儿放心,北疆的大夫把伤口处理得很好,而且用了上好的伤药,女婿并无性命之忧。”
向晚舟听了,然后转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江预,“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江预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容憔悴的妻子,仿佛知道她要去干什么,轻声地回了一句:“好!”
向晚舟对着江预微微笑了一笑,然后起身,迅速走出了军帐。
众人都不知道向晚舟为何会突然离开,纷纷调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向晚舟离去的背影。
江预立马看着甄图南,“大师兄!”
甄图南回头看着江预,江预朝他点了点头。他心领神会,立马转身走出了军帐。
向晚舟走到拴马的地方,把放挂在飞沙背上的剑背在了背上,然后跃到飞沙的背上,勒紧缰绳朝着赫哲军营飞驰而去。
她犹如一阵疾风一样从程修远身边飞过,程修远看着那一抹在星空下飞奔而去的身影,他终于知道江预为何如此独爱向晚舟了。
随后,甄图南又如一阵疾风从他身边吹过,程修远大声喊道:“大师兄,保护好弟妹!”
甄图南只留给了他一句“啰嗦”,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此时的赫哲军营中,粮仓的火已经被扑灭,那些受惊的马匹也已经寻回,当然那些醉酒的士兵也清醒了过来。他们看着眼前狼藉的军营,仿佛在做梦。
赫哲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那片被熊熊烈焰吞噬的粮食,以及那堆被肆意破坏的兵器,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惶恐和哀伤。
毕竟,他可是历经沧桑、饱经风霜的人啊!世间的风风雨雨,他早已司空见惯,又怎会被眼前这点小困难轻易打倒呢?
人生就如同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充满了无数无法预料的变数。
既然事情已然发生,再怎么悲伤难过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冷静思考,积极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
于是,赫哲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他迅速派遣了两队人马,一队负责前往应急仓库紧急搬运粮食和兵器,以解燃眉之急;另一队则马不停蹄地赶往其他军营,去筹集更多的粮食和兵器。
不仅如此,赫哲还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将丹雅从那阴暗潮湿的刑房中释放了出来。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即使丹雅没有放火去救江预,恐怕向晚舟也会毫不犹豫地放这一把火。
此时此刻,赫哲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自己实在是太低估向晚舟的能力和胆识了。
每当他想起向晚舟时,她那英姿飒爽、矫健敏捷的打斗场面便如电影般在他眼前不断放映。如此智勇双全的奇女子,又怎能不让他念念不忘呢?
丹雅被放出来后,大夫旋即就给她医治了伤。
待到大夫将她的伤处理好后,她不顾疼痛来去见赫哲。她想不明白赫哲为何不杀了她,因此,她要亲自问问赫哲。
此时的赫哲,安排好一切之后,毫无睡意,便现在房屋前,抬头看着蓝色的星空。
草原上的星空真是美丽极了,星星低垂,仿佛就在人的头顶流过。
丹雅来到赫哲的房屋前,站在赫哲身边,看了他一眼,也抬头看着流动的星河。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杀你?”赫哲问道。
丹雅冷冷地回答:“既然知道,还请明言!”
赫哲叹了一口气,“即使你不放那一把火,也会有人来放!”
“谁?”丹雅听了,略微一惊。
赫哲移动目光看着丹雅,“江预的妻子!”
丹雅闻言,有些惊讶,“他的妻子如此厉害?”
赫哲平静地看着丹雅,“你在刑房时,江预已经被她妻子救了出去!”
丹雅微微一笑,“他的妻子如此厉害!”
“你为何要冒死救江预?”赫哲问道。
丹雅冷笑一声,“他与他妻子如此相爱,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
赫哲同样冷笑一声,“只是如此?”
丹雅走抬起头看着流动的星空,“只是如此!”
说曹操曹操就到,向晚舟趴在赫哲房屋的顶上,正看着他,眼睛里透着寒光。
突然,她一跃而下,飞到赫哲身后,快速将一根毒针插进赫哲的脖颈,同时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面对这悄无声息的突然袭击,待到赫哲反应过来,他已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
因为他的身体开始麻木,根本发不出任何功力。
但是,闻香识女人,他知道从后袭击他的人是向晚舟。
丹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向晚舟是何时又从何地冒出来的。
赫哲的护卫发现了,纷纷围了上来!
向晚舟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扫过那些护卫,仿佛要将他们刺穿一般。
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劝你们最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赫哲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的语气虽然缓和,但其中的威严却丝毫不减:“龙姑娘,你将我的军营搅成了一锅粥,竟然还敢返回来!”
向晚舟对赫哲的话置若罔闻,她的目光依旧紧盯着那些护卫,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和愤怒。
她的声音越发冰冷:“别废话,我丈夫的那一条断腿在哪里?”
丹雅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对面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竟然就是江预的妻子。
她定睛看去,只见星光下的向晚舟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那绝世的容颜却依然无法掩盖,即使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中,她的美丽依然令人心动。
丹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就是江预的妻子,难怪江预会拒绝我!”
然而,向晚舟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丹雅的话,她那带着寒凉的目光如同寒星一般,迅速地在丹雅身上扫视了一下,然后又重新落在了眼前的护卫身上,厉声道:“我丈夫的那一条腿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听到声响的拖格也带着一群人赶到了赫哲的房屋前。
赫哲看着前来的拖格,“去把江预的那一条断腿拿来!”
拖格听了,立马离开,来到格斗场,脱下衣衫把江预的那一条腿包裹好后,又快速来到赫哲面前。
向晚舟看着拖格,用极为寒冷的声音说道,“打开。”
拖格听着如此寒冷的又透着杀气的声音,不免心里一震,然后迅速打开了包裹着江预断腿的衣衫。
向晚舟看清楚那是丈夫的断腿后,利用幻影之术,闪到了拖格面前,伸手快手夺走丈夫的断腿,然后又闪到了赫哲背后,她手中那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又抵在了赫哲的咽喉处。
向晚舟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仿佛就在眨眼之间,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拖格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赫哲的身体虽然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动弹,但他的眼睛同样透露出惊讶之色,显然他也对向晚舟如此迅速的招数感到震惊。
向晚舟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丈夫那断掉的腿,她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杀意,问道:“我丈夫的腿,到底是谁砍下的!”
这声音如同寒风一般,再次在赫哲的房屋前响起,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许是被向晚舟那充满杀意的声音震慑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回答她的问题。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向晚舟那寒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向晚舟见没有人回答,她的目光变得越发凌厉,如毒蛇一般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着。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拖格的身上,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他的身体。
此时的拖格,感受到了向晚舟那如炬的目光,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要避开向晚舟的视线,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拖格听了向晚舟的话,又看着她那带着寒光的眼神,脸色微微一阵,内心有些害怕起来!
向晚舟扫视了周围一圈,继续说道:“不想你们大王死的话,就让那些隐藏的弓箭手给我退下!”
拖格听了,看着赫哲,赫哲朝着拖格点了点头。
拖格将手指放在嘴里,一声清脆的哨声打破了安静的夜空,那些隐藏的弓箭手纷纷收起弓箭。
向晚舟见之,一手提着赫哲,然后跃上房顶,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她扛着赫哲沿着之前撤退的道路离开了赫哲的军营,来到了马匹之处。
此时,天天边开始冒出亮光,带着凉意的等轻拂着向晚舟有些凌乱的鬓发。
她一把将赫哲扔在了马匹上,迅速脱下外衫把丈夫的腿包裹起来,最后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起来。
她的速度极快,当拖格追上来时,她已经跑出了很远。
拖格看着远去的向晚舟,也骑着快马,紧急地追着她,目的是救下赫哲。
藏在暗处的甄图南看见向晚舟安然离开,也跃上马匹,紧紧跟随着向晚舟,朝着大越军营奔去。
向晚舟深知拖格穷追不舍,心中一横,干脆给丈夫报那砍腿之仇。
她果断地拉紧缰绳,猛力一扯,座下的马匹瞬间改变方向,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朝拖格疾驰而去。
甄图南见状,立刻明白向晚舟的想法,他毫不迟疑地催动马匹,风驰电掣般地赶到向晚舟身旁。
正在狂奔的拖格,忽见向晚舟如猛虎下山般朝自己猛扑过来,心中不禁一紧,意识到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展开。
向晚舟见拖格止住了马蹄,便迅速收紧缰绳,让马匹稳稳停下。
她动作利落地将丈夫的断腿用绳索固定在马背上,然后如飞燕般轻盈地跃下马背。
她手起剑落,寒光一闪,只见她抽出背负在身后的利剑,那剑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她紧紧握住剑柄,双眼凝视着拖格,眼中的杀意如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对方吞噬。
拖格见状,亦不敢怠慢,他同样举起手,紧紧勒住缰绳,示意身后的随从们停下。
他迅速抽出悬挂在马背上的长刀,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铮铮的鸣声。
他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紧紧锁住向晚舟,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两人如同两头被激怒的雄狮,同时怒吼一声,提着各自的武器,如闪电般冲向对方。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火星四溅,只听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激烈的打斗中,向晚舟和拖格都使出浑身解数。
拖格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刀风呼啸。而向晚舟身法灵动,如鬼魅般穿梭,手中剑似游龙,不断寻找拖格的破绽。
甄图南在一旁警惕地看着,防止有其他变故。
突然,拖格瞅准一个时机,猛地一刀砍向向晚舟,向晚舟侧身一闪,同时手中剑如闪电般刺向拖格的胸口。
拖格反应迅速,侧身一躲,刀顺势扫向向晚舟的腿部。向晚舟脚尖点地,轻盈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转,再次挥剑砍向拖格。
拖格眼见向晚舟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心中一惊,急忙举起手中的刀,使出全身力气去抵挡。
向晚舟的剑如泰山压卵一般狠狠地压在拖格的刀上,她的手臂青筋暴起,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拖格,仿佛要将他看穿。
在向晚舟如此强大的重力压制下,拖格的身体逐渐失去平衡,腿部开始不由自主地弯曲。
他的膝盖慢慢跪地,最终完全跪在了地上,与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向晚舟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迅速移开手中的利剑,然后如鬼魅一般腾空跃起,在空中调整好姿势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双脚如同炮弹一般狠狠地踢在了拖格的胸前。
这一脚的威力极其巨大,遭受如此猛烈冲击的拖格,径直飞了出去。他手中的刀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作用下,脱手而出,远远地飞落在一旁。
向晚舟趁机将自己手中的剑迅速插入剑鞘,然后一个闪身,捡起地上的刀,如闪电般冲向正在空中的拖格。她的动作快如疾风,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拖格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向晚舟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旁。只见她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拖格的腿被从大腿根部整齐地砍了下来。
刹那间,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一些溅落在碧绿的草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而另一些则溅到了向晚舟的脸上,使她苍白的面庞染上了一抹猩红。
巨大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拖格的心头,他无法忍受这撕心裂肺的剧痛,情不自禁地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极为凄惨的惨叫。
这声惨叫如同夜枭的哀鸣,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惊起了藏在草丛里面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向远方。
向晚舟嘴角带着冷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轮红日从地平线缓缓升起,仿佛是大地的眼睛,窥视着世间的一切。
那血红的光芒如同一股炽热的洪流,毫不留情地洒落在这片广袤的草地上,也映照在向晚舟那张沾满鲜血的面庞上。
晨风吹拂着她那凌乱不堪的发丝,宛如翩翩起舞的幽灵,给人一种凄美而又决绝的感觉。
朝阳如血,天地间仿佛都被这股血红的光芒所浸染,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和壮丽。
甄图南被向晚舟的勇猛和力量深深地震撼了。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立于红色朝阳中的向晚舟身上,无法挪开。
他不禁感慨道:“向晚舟,她简直就是上天对江预的一种弥补!”
而拖格的手下们,同样也被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原本愤怒的火焰在瞬间被点燃,每个人都怒不可遏,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向向晚舟发起攻击。
然而,向晚舟却毫无惧色。她手提那把染满鲜血的刀,如同死神一般,冰冷的刀尖直直地指向他们。
她的目光充满了杀气腾腾,仿佛能够穿透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不寒而栗。
那些人被向晚舟的气势完全镇住了,竟然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飞沙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驮着赫哲直奔向晚舟的身边。
向晚舟见状,迅速转身,如同疾风般一把将赫哲从飞沙背上提起。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见她一手拔出插在赫哲脖颈上的细针,那细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将赫哲像扔破布一样扔到了拖格的身边。
做完这一切,向晚舟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纵身跃上飞沙的马背。
她手中的缰绳猛地一拉,飞沙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瞬间消失在了远方,只留下一地的烟尘。
看着向晚舟和甄图南远离之后,拖格的手下才跑到赫哲哥拖格身边,快速将他们带回了军营。
向晚舟的手紧紧地握着缰绳,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支撑。
她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抱住丈夫那已经断掉的腿,仿佛只要她一松手,丈夫就会永远离开她。
飞沙像一阵狂风,带着向晚舟一路狂奔,马蹄扬起的尘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黄龙。
向晚舟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那是大越军营的方向。
终于,丈夫被救出来了,他的腿也找到了,而她也为丈夫报了那残忍的砍腿之仇。
这些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解决,然而,身体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却在这一刻突然松懈下来。
向晚舟感到一种无法抵挡的悲痛涌上心头,那是她一直强力忍住的。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无尽的痛楚让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渐渐地弯了下来,整个人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飞沙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深处那根植于骨髓的痛,它的步伐开始慢了下来,仿佛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向晚舟。
当他们快要到达军营时,向晚舟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的身体从马背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她的手却依然紧紧抱着丈夫的断腿,不肯松开。
她就这样倒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闻之落泪。
甄图南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他并没有立刻上前去打扰向晚舟,而是默默地转身走进了军营。
从昨夜回军营到早上太阳出来,张勇和杨慧中都守在江预身边,寸步不离。
在江预的要求下,张勇把他背回了自己的军帐之内。
甄图南快步走进军中,来到江预的身边。江预抬头看着他,“师兄,龙儿呢?”
甄图南红着眼,“弟妹把你的腿找了回来,并一刀砍下了砍你腿之人的腿,现在,现在在外面放声痛哭呢?”
江预听了,是多么的心痛,他的眼角浸出泪水。
杨慧中听了,赶紧说道:“我去看看夫人!”
江预赶紧叫住了她,“慧中,让她发泄发泄吧!”
杨慧中转头看着江预,“,我放心不下,我就远远地看着她!”
江预点了点头后,杨慧中来到走出了军帐,走出了军营,远远地看着坐在地上痛哭的向晚舟。
甄图南提着一把斧头,走出了军营,他打算找一棵好的树木,给江预做一根拐杖。
过了好久,向晚舟才停止了哭泣,她双眼红红的,脸上的血迹都被眼泪清洗干净了。
她站起来,抱着江预的断腿,跨着大步,朝着军帐走去!
杨慧赶紧跑到她身边,紧紧跟随着她。
正在照顾江预的张勇看见向晚舟回来了,脱口而出,“夫人!”
张勇说完,赶紧站起来,跑向向晚舟。
江预也侧头盯着走进来的妻子。
张勇盯着向晚舟手里的断腿,眼泪不禁流出来,“这就是少爷的断腿?”
向晚舟点了点头。
张勇一把将断腿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跑了出去。
张勇跑出去后,向晚舟就站着一动不动,心疼地看着丈夫。江预也心疼地看着向晚舟,眼睛都不眨一下。
四目相对,对彼此的思念和担忧都化成了浓浓的爱意。
江预微微笑起来,张开了双臂。向晚舟也微微笑起来,飞扑进了江预的怀里。两人都紧紧拥着对方,一刻都不想再分开了!
张勇跑到了军营一处山坡,坐在山坡上,痛哭流涕起来。杨慧中跟着来到了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断腿,眼泪又扑江水般涌出来!
军帐里,江预捧着向的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憔悴不堪的脸色,心怀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起,让你为我担惊受怕,变得如此憔悴!”
向晚舟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我不怕危险,只要能把你救回来。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江预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温柔地说:“你看,我都只有一条腿了,肯定离不开你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腿!”向晚舟温柔地说道。
江预带着一丝忧心,“龙儿,你不会嫌弃我吧!”
向晚舟紧紧抱住江预,坚定地说:“我怎么会嫌弃你,你若只有一条腿,我便背着你走遍天涯海角。”
江预眼眶泛红,轻抚着向晚舟那凌乱的鬓发,一双热唇慢慢向她靠近。
他好久没有亲吻向晚舟了,他要把欠下的亲吻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