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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城镇内皆设有马车的行驶最高速限。

要是马车行驶的速度过快,就会像这样掀起尘土,造成周边人士的困扰。

不过更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万一被大型马车的车轮卷入,别说是小孩,就连大人都要命丧黄泉。

“看你做的好事!你这横冲直撞的白痴!”

苏非对着路上奔驰的马车背影大吼。

她随手将布满灰尘的叉子猛力扔向驶离的马车。

当然高声呼喊也好,投掷叉子也罢,苏非也知道情况不会因此获得改善,单纯只是泄愤罢了。不过,或许是偶然叉子并未落地,一边骨碌碌地旋转,同时追上了马车,咚一声刺入车厢外壁。

咦?大概连投掷叉子的苏非本人都没想到会剌中,讶异地眨动湛蓝的双眸。

而且,宛如被那把又叉子钉住,马车竞突然停在原地。也许是刺得不深,叉子在马车停止的同时,从马车外壁脱落.在地面弹跳。

客、客人看你做的好事!刚才的女服务生大概是从店内目睹一切,脸色大变地冲出来。

啊,抱歉。

苏非轻吐舌尖道歉,但女服务生置若罔闻,只是滔滔不绝地说:那辆马车是不,总之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前,请赶快离开本店!

嘎?

餐钱就不用了!快!咱们跟这几位毫无瓜葛!

女服务生洪亮的声音不像是针对苏非一行人,倒像是讲给马车听的。

她强迫苏非,苏淼以及占卜少女起身,将一行人赶出店外,女服务生的表情浮现鲜明深切的惧色。

将三人完全驱离店面范围后,明明刚过中午,女服务生却挂上准备中的牌子,关门休息。

苏非一心以为对方是怪她不该乱扔小吃店的叉子,可是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非蹙眉低语。

就在下一瞬间,一个异常粗犷的声音从后方头顶落下。

那里的死丫头,是你扔的吗?

冲撞后脑勺的粗俗言词,让她有些生气不由得向后一转。

不知是何时靠近的,声音主人就站在苏非身后。

身材肥胖的秃头男。

粗犷一词就足以道尽一切的容貌,顺便再加上傲慢一语就更完美无缺。如果让他拿着大型凶器,穿上微带脏污的低俗服装,整个人的氛围就与山贼相去无几。

不过.男人此刻穿着一身鲜黄,而且像是某种制服的服装。尽管服装似乎上过浆很干净,但总觉得不太适合这男人。与其说是他穿衣服,不如说是衣服穿他就是这种感觉。

干什么啦?,苏非抬眼瞅着对方道。

老子在问这是不是你丢的啦!听见问题就快点回答!你睡着了呀?笨蛋!

看见男人握着自己扔出的叉子,苏非道:哟!你特地帮我捡回来吗?多谢。

开什么玩笑!男人咆哮着逼近苏非。

被远比自已大的男人这么一俯瞰,不免会感到一股非比寻常的压力,苏非向后退了一步但忽然又改变想法,重新抬眼瞪视对方。

死丫头竟敢在叶镇朝杜兰大人的马车丢叉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嘎?

杜兰?那是谁?

苏非纯粹是不知道才问可是男人将平时就很狰狞的脸孔加倍扭曲道:你敢瞧不起咱们大人?

杜兰是商会的会长?占卜少女发出惊讶之声。

那是谁?

实际主宰镇上的大财主。

苏非不理那男人。回头询问,占卜少女如此回答。

啊啊,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大叔就是他的手下。

苏非点点头,视线转回眼前的男人。

仔细一看.黄色制服的袖子上绣着商会的标士,换句话说,他是隶属于商会的一名员工,可是从男人的外貌和野蛮的言行来看,手下这个称呼确实较为贴切。

连商会都不晓得,真是无知得让人无话可说。不过哪,这可不是一句不晓得就能解决的问题!那辆马车的外壁随便一点刮伤。你知道咱们就得花多少修理费?你这蠢丫头!更何况是对本镇大老大人丢叉子啊,就算被打得半死不活都罪有应得!

有什么了不起的?苏非不以为意地反驳:基本上,本小姐就搞不懂谁会沾沾自喜地搭乘那种没水准的马车,而且还在大街小巷狂飙。你先想想对别人造成的困扰,再提什么修理费不修理费的吧?

你这小丫头片子,老子不说话你就给我放肆起来

男人边说边揪住苏非的衣领.苏非虽然硬生生地被男人一把扯过去,澄澈的眸子仍旧逼视对方道:明明从刚才开始就是你在那说个不停,大叔.你的脑袋瓜真的没问题吗?

混帐,你这家伙,男人不禁扬起手。

苏非全身僵,准备承受下一秒的攻击。

然而

男人此时宛如冻结般地停下动作。

他想必也不晓得自己为何停止动作,甚至不知全身为何冒出冷汗。

男人脸上浮现错愕的表情,松开揪住苏非衣服领的手,一边擦拭大量冷汗,同时缓缓移动视线。

从苏非转向自己的右侧。

你欺负她了喔?

苏淼如此问道。

慵懒温吞甚至迫使听者的时间进行速度减缓的慵懒声音。又问了一次。

你欺负她了喔?

非常美丽的女子,任何人看了都会如此认为。温柔的微笑具备稳重、开朗的慈母温馨。以女性而言,个子相当高挑,但姿态中没有不协调或威吓感,仿若出自天才之手的雕像,充满和谐的美。

可是男人势必心生疑虑。我为何如此恐惧?

啊啊啊啊啊啊!

你欺负我妹妹了喔?

唱诗般的温婉声音,为何听来却像死刑宣告?

苏淼懒洋洋地微笑,温和柔顺地微笑。

一边微笑

雷,击出。

惨叫声在这句极其温柔的呢喃声中炸裂。

原本冷眼旁观的路人,全都恐惧万分地向后退去。

嗯哼,苏非低头看着眼前不停痉挛的男人哼道。

苏淼指尖进射的银白电光,乃是王国军正式采用的攻击魔法雷之产物。这种魔法若是全力施展,被施者铁定还来不及痉挛就要撒手人寰,刚才的一击似乎特地缩小了威力。

话虽如此,听闻此事的男人应该也不会心怀感激。

承蒙相救的我好像也没立场指责不过,你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点?

可是可是,想到苏非有危险内心一慌就忍不住

忍不住使出魔法?

唉,完全无视周围刺来的大量视线,苏淼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以右掌抚着脸颊,苦恼不已地微微侧头。太过火了吗?

你这是认真在问吗嗯,我想这位大叔是自作自受。苏非瞅着男人轻声道。

苏淼凭借超人的第六感,从未在掌握分寸这方面失败过,至少并未让男人死亡或四肢瘫痪可是看四周的反应.总觉得情况不太妙。

由于姐姐平时就常随手施展,苏非也不免健忘,不过法律基本上是禁止人民使用军用魔法。

对使用魔法这件事,不同地区的人民亦有不同反应。有些城镇村庄的态度倾向宽容,有些地区就连使用简单的护身魔法,仓皇大措的官员都会飞奔而至。至于叶镇是偏向何者,就连苏非也还不确定。

姐姐看似傻里傻气,却有洞烛机先的一面。也很可能是,考量过后才决定施展魔法,不过......

哟~~你是魔法师呀。占卜少女钦佩地看着男人和苏淼说。不同于其他路人,这名少女并未特别惊讶或恐惧。

可是,赶快闪人比较好吧?魔法师在这里很少见,随便用一下魔法就会引起混乱。

少女刚说到这里

你!

仿佛证明少女所言不虚,一道声音介入苏非一行人之间。

一行人回头,只见一名男人正步下那辆马车,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中年三十五岁左右,脸孔特别细长的男人。也就是俗称的马脸。上下拉得老长的脸孔正中央,两颗小小的黑眼珠深深埋在眼窝里。极具特色的容貌,但还不到丑陋的程度。

不过他的打扮还是跟马车一样.简单来说就是没品。

半长不短的黑发以超量的黏腻发油梳理。格外油光闪亮,发油味甚至飘到苏非她们站的地方。

男人的服装织有非常精致的图案,但配色基调还是紫配绿这种夸张色彩,庸俗不堪。当事人或许是自以为时髦。心口处绽放一朵仿造玫瑰花的玻璃饰品。

你!对。就是你。男人指着苏淼笔直走近。

低俗男人的背后跟着两个身穿鲜黄制服的巨汉,款式与苏非她们脚畔痉挛的男人如出一辙。从两人的体格和腰际佩带的警棍看来,应该不是普通随从,而是护卫之类的。

你是魔法师?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你打倒这男人的瞬间,不过你击败他的方法,就是攻击魔法吧?

苏淼和苏非面相觑。

低俗男人的语气没有怒气或敌意,似乎不是下车替部下安德被击倒之事寻仇,或是来抱怨她们破坏马车,当然也不像在责怪她非法使用魔法。

如果是这样,本爷有话跟你说。

你是?苏淼问。

这真教人难以置信,想不到本镇居民竟然有人不认识本爷不,如果是外地来的,会蒙昧无知也是情理之中。啊啊,无须担心,本爷的器量还不至于小到谴责乡下人的无知。

这名低俗男人自顾自地畅所欲言,走到苏非她们跟前,停下脚步。

本爷是会会长杜兰。

啊虽然她们也预料到是这个名字所以有什么事呢?

站在这种地方讨论,原本谈得成的事也谈不成,到本爷家来吧。啊啊,你不用客气了,幸运这种事本该好好享受,大可不必害羞。杜兰完全不顾对方反应,狂妄自大地提出蛮横的建议。那两人是你的朋友吗?

杜兰瞟了一眼苏非和占卜少女。

是的,是我妹妹和......

少女举起单手,精神奕奕地说:没错,我是她的好朋友玉林。

嘎?

哎呀,拜托就当成这样。少女玉林凑近诧异惊呼的苏非耳语道:一提到商会,可是比普通贵族更有钱的地方权贵,拉好关系肯定不会吃亏。

拉好关系占卜师吗?尽管没理由凑热闹,苏非却也跟着窃窃私语。

你不知道吗?商人相当仰赖占卜师喔,毕竟买卖这东西绝非单凭道理就能想通,这时就得靠占卜来抉择。要是能成为御用占卜师肯定荷包满满。

换句话说这名占卜少女打算想乘乱推销自己。

苏非哑然看着比自己更加娇小的玉林,少女则换上双手合十的姿态恳求:喏~~拜托嘛。

呃反正你在不在,都跟我们无关

苏非转向苏淼。

苏非她们目前正在寻找苏炎,虽然不知对方有何企图,但两人没时间陪他们瞎搅和,尤其是这种对速限视若无睹,任马车狂飙街头巷尾的家伙。

那两人也一道来吧,就由本爷特别招待。你们该不会拒绝吧?

苏淼听见这依然极端霸道的提议,浮起略微沉思的表情之后

好,我知道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看见苏淼如此回答,苏非大吃一惊。

苏淼姐?

苏淼微微倾向拉扯自己长外套下摆的妹妹低声道:总之,这个人就是地方权贵吧?既然如此。想必对这里和周边地区握有特殊的情报网,跟他谈谈说不定还可以借调人手。

实际利益比意气和面子更重要,只要必要或是有效,她都会毫小迟疑地利用。这种干脆的态度,正是苏淼的特色。

那么.随本爷来吧,不用客气。

杜兰心满意足地点头。

......

那究竟是几年前的事?

哥哥,这名女孩恳切睁开深红色的眼睛问:今天什么时候同来呢?

外表一看就是活泼好动的女孩。

为了不妨碍她四处活动,一头黑发总是高高盘起。

当事人曾多次考虑干脆剪短,但死去的母亲一直反对她留短发,因此从未过度频繁修剪她的秀发。

每当孩子们询问理由,母亲总是笑着用为了哪天盛装打扮做准备嘛这句话带过。若是盛装打扮穿上小礼服和灿烂夺目的饰品,女孩将黑发留长亦可衬托华服之美。就算盘起来,发量越多也越显高贵。

乡下小镇的武器店女儿,哪来盛装打扮的机会孩子们的幼小心灵虽然满腹狐疑,但母亲并未再多加解释,在解释前就已离开人世。

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这是梦。

他模模糊糊地想。这是好几年前的记忆重新织成的梦境,他很明白。这是他曾经见过的景象,曾经听过的话语,如今早已失去的遥远日子。

中午就会回来吗?梦境之中,女孩反复问。

母亲亡故还是会感到寂寞吗这名女孩对他异常依赖。她当然也很黏父亲和他的双胞胎姐姐,但唯有儿童能配合儿童的活泼好动,加上姐姐很少到外面跑来跑去,因此,多半由他负责陪她玩耍。

他当然并不讨厌这件事,跟女孩游玩对他来说,是很快乐的事。

然而

我想想看.中午就会回来了吧?他如此答道。今天的周日学校确实预定中午结束。

太好了。女孩双手抱胸。满足地点头。

这个女孩尽管爱撒娇,却不知为何老爱对他摆架子。数年之后,他终于发现这是她对亲近的人才有的态度这正是她放松警戒、撒娇耍赖的证据。

好吧。你慢走。女孩说完笑了。

但是他那天到傍晚才回家。

因为周日学校的同学约他到附近的湖滨钓鱼。

相较于其他普通孩子,他很少跟同年纪的男生特别是学校同学玩耍,因为每天都得练数小时的刀法,还必须帮忙家务。他固然学会了如何从中发掘乐趣,可是对他来说,跟同年纪的男生一起厮混还是最自然的娱乐。

所以他充分享受这个没有特殊计划的下午。虽然钓鱼一事并无傲人成果,但他还是兴高采烈地与朋友道别,踏上归途。

没想到

大骗子。

一回到家,迎接他的竟是一名气呼呼的女孩。

女孩以自己娇小的身躯堵住家门,一双蓝眸瞪着他。

说好中午要回来的。白皙双颊鼓起,眉宇间刻着直纹的女孩怒目而视。当着一头雾水的他,女孩连珠炮似的反复道:说好要回来的!

计划生变嘛!他无奈应道。

原本他并不知道女孩为何生气。

明明说好要回来的!女孩忿忿不平地反复念叨着。

这时他才发现,才想起他早陔发现的事。

说不定女孩从中午就一直在这里等他。

他也非常明白这个女孩的个性有多固执。

她有替他人着想的温柔,搞不好比一般孩子都强;但另一方面,如果她认定自己在最后底线是对的,不应妥协,则不论对方是谁,一步都不肯退让她就是这种女孩。

正因如此,她恐怕一直在此等待,一半是为了逞强。假如考虑这个女孩的顽固,别说是半天,说不定一整天都会等下去。

那又怎样?我也想跟朋友玩

明明说好要回来的!硬生生打断他说话女孩用力顿足说道。

一见那双眼湿润迷蒙,他动摇了。

快乐时光总是快速飞逝。

相较之下,如果在等待什么,时间就会意图作对似的极度缓慢。对等候目标的期待越大,时间的脚步就越加迟缓。

数小时而已换成语言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的损失,仅止于此的浪费。

可是对痴痴等他归来的女孩而言,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对刚满八岁的女孩来说,这又损失了何其珍贵的光阴?

两人并未约好,等待是女孩自己的决定。就这个意义来说,他没有任何责任,他无须感到懊悔。

然而如今回想起来,他当真没发现吗?

女孩等待自己回来这件事,他真的没发现吗?难道不是贪图眼前的快乐,才故意视若无睹吗?

当然那时的他没有想得这么深。

他跟女孩一样都只是孩子,没有相互体谅的宽宏大量。

因此那时他跟女孩大吵一架。

对只顾任性耍赖的女孩生气动怒,而闹别扭的女孩则拒绝与他交谈两人坚持己见,持续多天相互视而不见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无聊至极,为何如此坚持己见呢?就连自己都无法明白。

话虽如此,对当时的他和女孩来说,这大概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他明白了,现在总算明白了,因为这是在反刍昔日的梦境。

说得也是,抱歉。现在的他对当时的她如此说。

他很明白。

这种平凡无奇的宁静时光,数年后将骤然结束。他很明白,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之外,这种随处可见、天经地义的兄妹时光,不会永远持续。

这是多么弥足珍贵的时光,现在的他痛彻心肺地明白。

所以至少

说得也是,抱歉,苏非。

梦境就此融化。

......

苏炎睁眼一看

什出乎意料的光景塞满视野。什么?

睁开眼睑,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个盖。不是天花板。比天花板更低、更窄,边缘垂落薄薄的装饰布料.四角支撑顶盖的支柱上镌刻精细的纹路。

花了若干时间,苏炎才醒悟这是自己所睡床铺的一部分。在记忆中听过这种形式的高级床铺,但压根没想过自已有睡在这里的一天。

眨眼两下、三下,确定这不是眼睛错觉。苏炎才皱眉嘀咕:我已经命丧黄泉不可能是这种结局吧?

他试着抬起身子,但全身一阵剧痛。除了挫伤的疼痛外,侧腹亦升起一股刺痛感。将手伸不知何时换上的亚麻色长袍,摸到包裹侧腹伤口的绷带。伤势尚未痊愈,但似乎经过适当的处理,没有再出血的情况。

至少这里不是黄泉。

但头痛欲裂,目光焦点和意识都无法凝聚。

有人发现失去意识的苏炎,替他疗伤、更衣,将他放到这张床铺上。是谁?就算这样问,苏炎也毫无头绪。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如此低语,环顾四周。

仔细、缓慢地滑动视线越看越摸不着边。

室内装璜很符合床铺的华丽风格,就连很少接触高级品的苏炎,也知道这个房间本身所费不赀。空间规划非常宽敞.天花板高得超出必要,家具摆设亦是以美观为主,而非着重功能性。

沙发、桌子、书柜、台灯,暖炉上甚至有机械式时钟,每件一看即知是高级品。再怎么想都不是庶民之家,就像是贵族或富商的居所。

嗯。

可是房间里充满了废墟的气息。

并非脏乱,亦未堆积尘埃,但不知为何苏炎就是有这种感觉。这个房间缺少某种决定性的事物,以人类来说,这个房间就像欠缺人气这种东西。

重新凝神细看,每件家具都很陈旧。苏炎对流行与款式等细节并不了解,可是他感到古董特有的新品所缺乏的风格,以及某种褪色的氛围。

宛如被时间之河抛弃的房间。

就在正中苏炎躺卧的床铺旁,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物。

?!

苏炎不禁浑身一僵。

在那里的竟是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