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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良卿记 > 第241章 医者大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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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周忽冷忽热,漆黑成片,间或有厮杀声影影绰绰,直到清啸猛叩耳畔,白笙才听了个真切。

“我不用你以命相酬!你不能死!”他声嘶力竭,却毫无回应。

牧沂皱眉,连连下针,可他还是嘴唇动个不停,额上青筋暴起,似在竭力挣扎。

“匕首!”牧沂低喝。

快速划在白笙臂侧,他指下连点,内力催发,伤口处渐渐漫出污血,他神色愈加凝重,另一只手捞起金针,信手拂下。

白笙面上殷红渐退,泛起苍苍灰败,仿若命数将尽。

“你要是死了,岂不砸了我的招牌?!”他冷笑了声,快速收针,持匕划破白笙十指,猛催内力印在白笙后脊。

“富贵,怀阳诀攻琉关穴!”

“怡霖,颖水诀攻枢雀穴!”

污血染巾纱,灰败缓缓消退,牧沂抬袖擦了擦汗,皱眉想了半晌:“那个,大概,是死不了了。”他迟疑:“先放着吧,我再去看看阿煜。”

炽楼比起白笙安静了许多,安静的像个死人,只有手上的剑,怎么也取不下。

牧沂收回手,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下。

“小爷怎么样了?”富贵急问。

“他,没事。”

“怎么会没事?他之前明明——”

“还有时间留给他,足够,足够他做完想做的事情了。”

“那之后呢?!”

“之后…他就能如愿以偿了。”牧沂苦笑。

“不可能!他都杀回来了!他怎么能——”

“他不属于这里,留不住的。”牧沂长叹:“回天乏术,医者大憾!”

富贵明白了,可他更想自己永远也不要明白,他半跪在榻前,忍了又忍还是泪湿衣襟,语声嘶哑的不停唤着,如雏鹰哀鸣。

“小富贵,你最近越来越爱哭了…”

富贵猛抬起头,待见炽楼正看着他时,他只觉脑中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我不要你死!你说给我家的!你说要给我做父兄!你说会永远照顾我们的!”他大恸哭吼:“你不准死!你不能骗我,你从不骗自己人的…”

炽楼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崩溃的少年,眸光愈来愈柔软。

“我连自己都骗,更何况你们。”他轻笑叹道:“别傻了!”

富贵跑出去后,牧沂才上前,幽幽一叹,似惋惜又似难过:“你何必这么对他?他只是依恋你罢了!”

“我要死了,依恋越多,他到时伤的就越重。”顿了顿,炽楼望向他:“师兄,我不想师父知道我的事。”

“你都这样了!我怎能瞒着?”

“不想她有事,就管好自己的嘴。”

牧沂瞳孔骤缩,面上泛起怒气,咬牙问:“你要做什么?!”

“你别忘了,我当时寻她的目的,那是她的宿命。”

“你敢!”牧沂剑眉竖起:“你若伤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炽楼冷声道:“她做完该做的,要是还能留下命,我就放她自由身,不然——”

“你!你怎能如此利用一个弱女子?!”

陈怡霖快步走进,伏地一礼:“东家不必多说,杀贼救命之恩,便是刀山火海,奴也当报二爷义举。”

“瞧瞧,师兄这么大年纪了,竟还不如个女子通透。”炽楼笑道。

“怡霖,你别和他一起胡闹!”牧沂将她扶起,无奈劝道。

“奴的命是二爷救的,便是还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牧沂怒了:“你以为颠覆云晋有那么容易?先不说国富兵强,单就是那边躺着的那个,他会由着你们灭他的家国?!”

提到白笙,炽楼沉默了,半晌才问:“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牧沂没好气的回了句。

“陈怡霖,这几日我就安排你见那人,之后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吧?”

“但凭二爷吩咐。”

元昭是自己出现在兵士面前的,面色苍白,神情萎靡,良卿打量了他几眼,又问了下王妃的情况,才提起那日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府怎会遭袭?是什么人动的手?”

一问三不知,元昭只说自己被人打伤,醒了就出现在了一所民宅中,周遭无人看守,他就带王妃出来了。

良卿皱眉:“随我去见陛下吧!听说你出事,陛下就病倒了…”她边走边将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说了遍。

元昭垂头不语,神色复杂,直到宫门在望,他勉强笑了笑:“你接着去找白笙吧,我自己进宫就行。”说完,便向宫门走去。

“元昭,你府上遇袭,是不是和白笙有关?”

元昭身形僵住,半晌都没答话,只是将头又垂低了几分。

“你能告诉我白笙在哪吗?”良卿走到他身后,语声冰冷如霜。

“良卿——”

“这么巧,殿下与齐将军也要进宫?”武明远含笑招呼。

“昭原侯?这倒真是巧!”良卿彻底冷了下来,满眸失望道:“真是,巧得很!”

“将军同我等一道进去?”武明远笑问。

良卿冷笑:“不打扰您和瑨王殿下了!末将告退!”她离去前的眸光,将元昭剐了个七零八碎,令他满面惨白,却又无从解释。

“你来做什么?”他低声喝问。

“我要是不来,你岂不就被那女子给套出实情了?”武明远轻叹:“昭儿,为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别辜负为父的苦心。”

“我不需要!”他面容扭曲,大喝:“你们真是脏透了!让我恶心!恶心!”

宫卫闻声赶来时,武明远正搀着元昭,后者已然被他打晕。

“殿下余惊未散,本侯送他去太医院。”他说完便架着元昭走了,只留下一群迷惑不解的侍卫。

马踏飞雪,鞭声响亮,良卿疾驰出城,直奔左都卫军驻地。

思及白笙可能遭遇到的事,她整颗心都被疼痛填满,不觉间视线便模糊了起来。

宫门前元昭虽没有承认,可多年相交,她怎会读不出对方的愧疚与自责?

兵营在望,她落下最后一鞭,营门前急急收缰勒马,溅起的浮雪中,她眉间凌厉如刀,眼中却渐升燎原烈火。

她提声高喝:“左都卫军听令!全营开拔,进驻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