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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道你是男子后就开始了。”说到这里,沈瑶光打趣道:“嬷嬷昨天可是警告我了,她非常满意你这个姑爷,还不许我有二心。”

听她这么说,李辰临转过身将她抱住,笑道:“嬷嬷说的对。”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身让沈瑶光刚才好不容易梳上去的头一下子前功尽弃,她没好气的娇嗔道:”快转回去。“

李辰临听话的松开她,转过身让她继续梳头。

沈瑶光费了好半天才将他的头发梳好挽成圆髻,单手打开妆台上的一个木盒,取出了一根碧玉簪将圆髻固定。

李辰临见换了一根簪子,说道:“就用你上次送我的那支吧,我很喜欢。”

沈瑶光笑道:“那支与你现在的身份可不匹配,这支也是我特地准备的呢。”

李辰临见是她特地准备的,心中喜悦,忙说道:“那就戴这支,那支日常戴。”

沈瑶光见他安排的挺清楚,脸上也带着盈盈笑意,点头道:“都依你。”

两人穿戴束齐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等去了饭厅陆瑾已坐在了餐桌前,他看两人一同进来,眼睛忍不住的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

雨雪雨月见二人到来,连忙盛好粥放置桌上。

沈瑶光平静的与陆瑾打了招呼,然后自然夹起一个包子放到了李辰临的餐碟上,自己则是舀着粥吃了起来。

陆瑾挑挑眉,又看向李辰临,四目相对,李辰临给了他一个清冷眼神,然后夹起餐碟上的包子细嚼慢咽。

他心里忍不住叹气,合着他真就成了个外人。就在他气不顺时,面前多了一个鹅油卷,他抬眼便看见了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师兄,这个好吃,嬷嬷的手艺,尝尝。”

陆瑾顿觉气顺血畅,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谢谢师妹,我尝尝。”

早膳在沈瑶光刻意的营造下,算是愉快的结束了。沈瑶光将他们送至垂花门,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伸了伸懒腰,“回去补觉去。”

雨雪见状,问道:“姑娘以后要天天这样送吗?”

沈瑶光颔首,“嗯,只要我能起得来,就送。”未说出口的是,至于起不起得来,那就另说了。

北镇抚司与吏部一个在皇城西北方 ,一个在皇城东南方,不同方向,二人必然是要朝两个方向驶去的,李辰临与陆瑾来到正门,已有两辆马车及仪仗等着他们了。

李辰临上车前,沉着脸看向陆瑾说道:“你以后直接从你那院子出发。”

因着陆瑾在,他都不能与光儿依依惜别,这让他有些不悦。所以他说完,也不等陆瑾反应,便径直上了马车。

陆瑾怔愣一瞬,嗤笑一声,“莫名其妙,听你的才怪。”

*

李辰临马车刚至吏部衙门外,便有门吏瞧见仪仗规制而高喊“部堂到!”

早已在仪门等候多时的吏部侍郎袁理与黄京南以及四司郎中听到动静,忙整装肃目恭迎,其他胥吏则跪伏在甬道内。

李辰临行至仪门,立于仪门东侧的左侍郎袁理连忙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恭迎部堂履新!卑职等已备齐吏部诸司案卷,恭请部堂查验。”

他刚说完,立于西侧的右侍郎黄京南立即补充道:“部堂初至,若有钧谕,卑职等谨遵施行。”

四司郎中则依次跪禀,文选司郎中刚开口,便被李辰临打断,“等候召见,逐一汇报。”说完,便往大堂走去。

各官员眼神碰撞,面面相觑,心里暗惊,这位年及的尚书大人不按套路走啊,竟还带了锦衣卫。

李辰临到了正堂,看着堆积如山的案牍,扯出一抹讥讽,“让他们都进来。”

两位侍郎与四司郎中逐一进入正堂,待众人行完礼,李辰临问道:“文选司郎中何在?”

文选司郎中齐如静立即出列,再次行跪礼,“卑下见过堂部。”

“这上面哪些是文选司的?”

齐如静顺着李辰临的眼神看向堆在桌上的案牍,忙起身躬身向前,将文选司的文书分了出来,“堂部,是这些。”

李辰临目光扫了他一眼,拿出一本翻阅了起来。

只这一眼却是让刘如静冷汗直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在他战战兢兢时听到,“为何浙江、福建的官缺已有三年未补?”

齐如静心下大惊,这……未在文书里啊?

他颤声答道:“启禀堂部,这……是有旧例可寻,候补者资历不足,故暂缓。”

“哦?资历不足?候补者都是哪些人?”

“这……卑下暂时记不住了,待回去翻阅档案再来禀告堂部。”齐如静一边回答,一边抬起胳膊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不只是他,其他人皆是蜷紧手指紧张万分。

“他们这些人资历不足,那张新城,王庆洪这些人的资历就够?”

“啊……”

冷凌的嗓音,轻飘飘的话,却让齐如静脸上出现了慌乱之色,这两人一个与英国公家有姻亲关系,一个是都察御史之子……

李辰临清冷的俊脸上出现怒容,冷声道:“王汲,杭州知府的候补者,庆元三年的进士,任绍兴推官时的考绩是卓异,在你们眼中便是资历不足吗?”

李辰临将手中的文书丢在那些案牍上,“积弊至此,竟敢拿旧例说事,如此舞文弄法,真以为朝廷可欺?”

他面若寒霜的看向众人,厉声道:“来人,将齐如清革职拿下交由刑部审理。涉事书办齐忠、王振杖毙于衙门前,家产查没。”

齐如清仓惶瘫倒在地,呆若木鸡。

其他人看到齐如清被锦衣卫拖走,更是冷汗直滴,惶惶不安。

李辰临走到众官员面前,依次看了过去,考功司郎中张明远对上李辰临冷厉的眼神直接受惊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众人此刻早已改变了对李辰临早先的看法,没见以前只以为是个未及弱冠的毫无经验的少年人,现下却知他已完完全全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

就在众人惶恐之际,又听到他宣布:“从今日起,吏部凡事无大小,旬日必结——违者,郎中去职,胥吏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