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验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秦晓行被雷劈了的事情,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甚至有人传言青泽宇乃是天上战神转世,特来护佑大凤,却是为奸人秦晓行所诋毁,战神动怒,特降下雷罚。
得知有人偷偷跑去永安王墓前祭拜许愿,青泽鱼笑道:“自古神乃人造,既然有人起风,咱们也借风造势。花七,挑几个可靠的人,去有求必应一下。”
坊间各种传闻不断。有人家贫,求到永安王墓前,结果第二天便有银钱从天而降。有人家中老母病重,在永安王墓前跪了一夜,第二日便有几包草药出现在家门口,给老母熬煮服用后,老母病便好了。诸如此类,越传越神,更有甚者,说是亲眼看到了永安王夜里从墓中出来,巡视京城,天亮后又回到墓中。
凤皇得知了传言,心中气愤不已,原本想要借机打压一下永安王名声的,却是没想到竟是将他造成了神。原本已经开始没落的康远侯府,竟是又稳住了局势,开始在百姓心中传颂。气的凤皇当场砸了一套茶盏。
凤栖梧可不相信这背后没有青泽鱼的推波助澜。当天开棺验尸之后,凤栖梧便命人去刨了几个墓地,然后发现,自古相传的骨血相融验证血亲的方法是无稽之谈,毫无可信度可言。凤栖梧实在是想不到青泽鱼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甚至连引雷劈秦晓行的办法都能够想到,果真是一奇人。此等计谋手段之人,若是放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红杏与杨钱氏被押入大理寺,在祁光宗刻意引导之下,纷纷开口承认是受了秦家的威逼利诱,这才会诬陷康远侯府。
秦家失去了秦晓行,本就岌岌可危。原本因为坊间对秦家的痛骂,秦家大公子琢磨着要不要带着全家搬回祖地再图后事的。结果就在收拾好家中资产,准备离京的头一天晚上,祁光宗带着大理寺官差直接将秦家全家下狱,随后便是抄家查封。速度之快,快到了连如今的大理寺寺卿蒋扬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蒋扬第二天得到了消息,匆忙赶到大理寺的时候,祁光宗已经拿到了秦家杀害永安王,诬陷康远侯府的口供与证据,将此案做成了铁案。
随后,在进宫面圣之前,祁光宗便将永安王实则是被秦家所害的事情传扬了出去。面对人证物证俱全,民间舆论沸腾,凤皇只能下令,将秦家全族问斩。这若是换作其它案子,幼子和女眷是可以成为官卖贱奴,保住一条性命的。但是,因为永安王在民间威望极大,再加上凤皇担心秦家是受了自己指使,才去毒杀永安王的事情泄露出去,便匆匆将秦氏全族都斩杀了。
煊赫多年的大家族灭亡,未起任何波澜,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
自此,京城再无秦家。
至于当初那个奉命给青泽宇下毒的羽林卫,也在一次醉酒之后掉进了水井中淹死了。而那羽林卫父亲乃是朝中四品,因贪墨之罪全家流放,路上遭遇劫匪,无人生还。
看着这些消息,青泽鱼蹙眉,叹道:“祁光宗还是太着急了。”
原本青泽鱼的计划是将永安王之死扣死在凤皇头上之后再发作的,谁知这个祁光宗对永安王太忠心了,涉及青泽宇,便有些不择手段的想要为青泽宇复仇。
花七蹲在树上,磕着瓜子,道:“其实也能理解,这祁光宗可是把您,哦,把永安王当作人生信仰来崇拜了。秦家本就有杀害永安王的嫌疑,又几次三番的往永安王身上泼脏水,这祁光宗不疯才怪呢。”
青泽鱼叹道:“罢了,后面再想办法吧。”
这位祁光宗也是个可怜人,本是一个案子的苦主。当地官员贪图他妹妹美貌,强行占有,他妹妹抵死不从,最后竟是被虐杀,他父母前去讨要说法,也被活活打死。祁光宗本是来参加科考的,得知此事,竟是险些活活气死,连科考都未能参加,将此事状告到了大理寺。
后面的故事很简单,还在大理寺任职的青泽宇接手了此案,亲自去了祁光宗老家,查清楚案子,还了祁家公道,更是让祁光宗亲自报仇雪恨。
此后,祁光宗便要认青泽宇为主。
青泽宇见祁光宗有能,起了惜才之心,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绕过了康远侯府,从李国公府的路子,将祁光宗弄到了大理寺任职。
自此,祁光宗在大理寺便唯青泽宇马首是瞻,更是将青泽宇查案缉凶,审问拷打的本事学了七八分去。青泽宇做寒门手中刀,祁光宗便当青泽宇袖中刃。
秦家人口很多,除了已经死了的秦晓行和秦棘,嫡子庶子,妻妾通房,竟然多达几百人。单单砍头,便砍了整整三天。
京城除了赞叹秦家人丁兴旺,更是恼恨秦家男人色欲熏心,就单单早就死去的秦棘,便有一妻五妾,通房无数,更别说那些与他有过云雨却没有给名分的女人了。
再看康远侯府,先侯爷只有先老夫人一妻。老侯爷前后两位夫人,已故去的永安王无妻妾通房。连身肩负康远侯府血脉传承的现任康远侯青泽安,也不过只有一妻三妾。如今康远侯府不过三代人,老一代只有一个疯了的青震海,这一代只有青泽鱼和青泽安,再下一代,也不过是青泽安的两子两女。康远侯府人丁还真是稀薄。
如此一对比,这个康远侯府还真是凄惨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为了女人的缘故,如今的青泽鱼竟是心软的许多。
秦家几百人,并非全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尤其是那些后宅女子,有多少是被秦家人强迫的也无从考证,竟是也要跟着秦家一起死,何其可悲。
花七道:“主子,你别可怜人家了,你看看你自己吧。我觉得那太子和齐王都看你不善,很有可能会对你下手。这京城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咱们回阳城去吧。”
青泽鱼躺在躺椅上,看着头顶的天空,这天空被院子切割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块,人在其中,如同牢狱一般,好一个“囚”字。
叹息一声,青泽鱼道:“这京城,我怕是走不出去了,只是不知道我后半辈子是被关在这康远侯府还是皇宫?”
花七想了想,说道:“还是康远侯府吧,你若是进了宫,我是不是得变太监?否则后宫我也进不去啊。”
青泽鱼挑眉,眼神带着些暧昧与不善,幽幽说道:“也不是不行。”
花七一阵胆寒,又往树顶窜了窜,他才不要当太监,为了主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