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芊眼神一凛,有人想当着她的面干这种龌龊事,她岂能做到袖手旁观?
提灯笼的龟公猥琐地笑着,逐渐靠近地上的姑娘:“将老子伺候好了,让你少受点罪!”
地上的女子瞪着他,愤怒道:“滚开,你做梦!”
“嘿,贱人,老子看你还能怎么反抗!”
他说着就要去撕女子的衣服,姚锦芊盯着他的举动,见他要上手,来不及想其他办法,对着那龟公就射出一箭。
袖箭“嗖”地钉进提灯笼龟公的肩膀,力道带得他向后踉跄,手里的破灯笼“哐当”砸在地上,火苗“呼啦”一下窜起老高。
看来运气还不错。
握棍子的龟公顿时大惊:“谁?给老子出来!”
姚锦芊又射出一箭,这一次,却是射空了。
龟公扛起女子就要跑,姚锦芊冲上前,对着那龟公的脸就是一拳,龟公举起棍子反击,可他扛着一个人,根本不是姚锦芊的对手。
姚锦芊将女子抢过来,迅速对着龟公撒出毒粉。
龟公猝不及防,捂着眼睛发出杀猪似的嚎叫,没一会儿就倒地不起。
此毒不至于取人性命,却可以令人昏迷一两日。
“咻——啪!”
就在此时,之前中箭的龟公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竹筒,对着黑沉沉的天猛地一拽引线。
姚锦芊心里咯噔一下,是响箭!
“是盼儿姐让你来救我的吗?”女子看到姚锦芊,含泪问道。
果然是屈盼儿认识的人!
“嗯。”
见中箭的龟公从地上起来,姚锦芊来不及多想,又迅速撒了一把毒粉,拽起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
“快走!”
“来不及了……秋月阁就在对面,打手很快就会围过来……”那女子脸上糊着血和泥,嘴唇咬得发白。
果然,不到片刻,两队人马就朝这里赶来,看着约有二十余人。
女子猛地推开姚锦芊的手,声音又急又快:“姑娘你快跑!别管我!他们是冲我来的!秋月阁的打手都是练家子,你斗不过的!趁现在,快走!”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像擂鼓一样砸了过来,巷子口火光晃动,人影幢幢。
姚锦芊看一眼女子,又看一眼逼近的火光,心知硬拼绝无胜算。
“你先走,我留在这里拖住她们,快!”
女子犹豫不决,被姚锦芊用力一推:“快,去找屈盼儿,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女子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近,只好听姚锦芊的,转身就冲进旁边更窄更黑的岔道,消失在阴影里。
“是槐儿那贱蹄子!抓住她!”
秋月阁打手后面,一个穿着绛紫色富贵牡丹团花锦缎裙、梳着高髻、插满金簪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大声喝道。
此人看样子是秋月阁的老鸨。
秋月阁的打手已经看到了逃跑的女子,正欲冲上去捉拿,却被姚锦芊挡住了去路。
老鸨抬起眼皮,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姚锦芊,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股子浸到骨子里的精明算计。
“这地上的两个龟头,是你动的手?”
姚锦芊摇摇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他们两人?我不过是路过此地,正好瞧见一个姑娘跑过去,我来时,这两人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老鸨注视着姚锦芊的脸,见她相貌竟比逃跑的槐儿还要美上几分,忽然一笑:
“你放走了我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姑娘,该如何赔偿?”
姚锦芊:“二十两,我赔你就是。”
老鸨自然不会答应:“买来二十两,现在可不是这个价了,许多贵人点名要她,区区二十两,哪里够?至少要五万两!”
姚锦芊冷哼一声:“还真是口出狂言,你哪只眼睛看到人是我放跑的?”
“你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此事便与你有关,若是拿不出钱,便拿命来换!”老鸨指着姚锦芊,“你将自己赔给我,我就饶你一命。”
“若我不答应呢?”
“那可由不得你。”
老鸨一挥手,二十多个打手挥着棍子,眼看着就要往姚锦芊身上招呼。
“等等!”姚锦芊抱着头,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我答应你,跟你走就是!”
老鸨示意打手退下,微微一笑:“这才对,姑娘家住何方,是何身份啊?”
“我父母双亡,今日初来京城寻亲,却被伯母赶了出来,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姚锦芊故意示弱,老鸨果然对这番话很满意:“来我秋月阁,保你吃饱和暖。”
姚锦芊眼睛一亮:“秋月阁?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鸨面上笑得更灿烂了,她很久没见过这么好骗的姑娘了。
“自然是真的。”
“那我岂不是赚了你的便宜?”姚锦芊继续装天真。
老鸨语气亲切了几分:“我与姑娘有缘,应该的,姑娘如何称呼啊?”
姚锦芊:“金儿。”
老鸨对手下人道:“快,还不将金儿姑娘带回去?”
姚锦芊跟着老鸨从后门进入秋月阁,路过一间屋子时,却听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喊声与拍门声,似乎不止一个。
老鸨轻咳一声:“金儿姑娘莫要见怪,这里面都是些新来的姑娘,总想逃跑,我也是无奈。”
“嗯。”
姚锦芊面上装得乖巧,心里却气得想将这老鸨千刀万剐。
这屋子里的姑娘,不出意外,都是这老鸨坑蒙拐骗来的!
老鸨将姚锦芊带到另一间屋子,道:“这是槐儿的屋子,你暂且顶替她的位置,不过……想做我秋月阁的姑娘,就凭你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还不行。”
她伸手,保养得宜却冰凉的手指捏住姚锦芊的下巴,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却是有几分美色。”老鸨挥挥手,对身后的婢女道,“带下去,洗干净,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