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啸天在沂水山上的破庙里,已经啃了三个月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
庙里四处漏风,吹得烛火像个喝醉的酒鬼,左摇右晃。
他冻得鼻涕直流,却舍不得多点一根蜡烛。
毕竟,考上功名迎娶白富美,前期的启动资金能省则省。
就在他昏昏欲睡,口水即将打湿书页的时候,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风停了。
烛火也瞬间立正站好,燃得异常明亮。
毕啸天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女人。
一个穿着广袖流仙裙,仙气缭绕,像是从哪个国风游戏的开场cG里走出来的。
另一个则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眼神犀利,嘴角挂着三分讥笑四分薄凉,活像个来讨债的。
毕啸天看呆了,手里的毛笔“啪”地掉在地上,墨点溅了一裤腿。
这荒山野岭的,难道是……山神奶奶派人来送温暖了?
那个仙气飘飘的女子没说话,只是含笑伸出玉手,长袖对着毕啸天的书桌轻轻一拂。
桌上的灰尘与饼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滑的竹简。
竹简上没有字,只有一个黑白相间的复杂图案,看着十分眼熟。
仙女轻启朱唇,声音空灵。
“此乃上古秘文,扫之,可得大道真解,一篇可抵十年书。”
毕啸天凑过去,眯着眼仔细端详了半天,撇了撇嘴。
“大姐,这不二维码吗?”
“我这破庙没拉宽带,扫不了。”
仙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角微微抽搐。
另一个劲装女子冷哼一声,也伸出手,往桌上“啪”地拍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卡,通体乌黑,中间烫着一朵他不认识的金色花纹,在烛光下闪着财富的光芒。
“此乃‘随心所欲卡’,不限额度,可于天下任意钱庄支取。”
“刷爆它,你就是下一个首富。”
毕啸天的眼睛瞬间就直了,瞳孔里倒映出那张黑卡的影子。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那张黑卡攥在手里,动作快得像只饿了三天的野狗。
他甚至没顾得上看那女子一眼,只是低头反复摩挲着那张卡,感受着它冰凉坚硬的质感。
他还把卡放到嘴边,用门牙轻轻磕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动。
仙气女子和劲装女子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我就知道”的鄙夷。
“俗。”
仙气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一件艺术品掉进了泥坑。
“俗不可耐。”
劲装女子直接翻了个白眼,连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口舌。
“简直下头。”
话音未落,两个美女化作两道青烟,卷起一阵香风,消失不见了。
毕啸天压根没理会她们的离去,他正沉浸在暴富的狂喜中,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未来三代人的躺平生活。
他小心翼翼地把黑卡塞进最贴身的内袋,还用力拍了拍,确保它万无一失。
安全感爆棚。
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个好觉,梦里先去京城买它十套四合院。
临睡前,他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那个口袋,想再次确认那份沉甸甸的幸福。
口袋里空空如也。
那张坚硬的卡片不见了。
毕啸天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他发疯似的翻遍了全身,连鞋底都抠下来检查了一遍。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快要绝望到撞墙的时候,他从刚才放卡的内袋里,摸出了一张又薄又脆的小纸条。
他颤抖着手展开,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精神损失费,三千两。三日内交至本庙功德箱,逾期送官,强制执行。”
落款是两个小小的鬼脸图案,一个在笑,一个在翻白眼。
山风从破洞的窗户里灌进来,吹得那张纸条“哗啦啦”作响,像是在无情地嘲笑。
毕啸天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比穷更可怕的,是负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