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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可大可小,若那药当真没有别的坏处,吃几次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不再用。

但卿欢比他要当心,“穿好衣裳,让大夫来再给你诊治一下。”

她虽略懂医术却比不上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戚修凛不以为然,“一碗汤药而已。”

“那好,若你吃了药,损了根本,以后我还想要个孩子该怎么办?夫君难不成……”话说一半,卿欢没有继续。

戚修凛皱眉,“你生潮儿的时候,那么凶险,我怎么可能让你再冒险诞育孩子,再者,国公府有个继承人就可以了。”

“现在不是孩子的问题,是我要问问大夫。”卿欢难得生气。

戚修凛没再坚持,穿戴整齐后,让侍卫去请了大夫。

天还未大亮,老大夫起得早,两眼迷瞪地过来,伸手给戚修凛诊脉。

“国公爷这脉象强劲有力,看着没什么问题啊。”

卿欢问道,“若是,吃了避子的药,可会损伤身体?”

老夫人捋着胡须,了然道,“原是这件事啊,无碍的,这药是老夫开给国公爷的,是前朝留下来的方子,经过改良没有坏处,服药后,是有期限的,半个月左右确保效用。”

卿欢这才放心。

戚修凛知晓她有这个心思之后,床帏之事就更加谨慎小心。

再忘情也不会让她受孕。

很快,月中,翼州那边传来喜讯,文蔷和魏家郎君即将成婚,邀他们前往翼州吃喜酒。

这期间,戚修凛一直让人留意景和宫的动向。

皇后娘娘两次出宫,去的是西山的寺庙,说是给陛下祈福,而铁衣跟过去,蹲守一夜才看到那房嬷嬷去了偏僻的禅房。

房间里住着个老妪。

已是疾病缠身,日日都要用汤药。

“那老嬷嬷禅房边总有几个和尚守着,看着不像和尚很警惕,倒像练家子。”

铁衣觉得奇怪,难免疑惑,“皇后娘娘为何要囚禁一个老嬷嬷,不许任何人靠近,我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发现。”

要不是山间树林茂盛,借机藏身,铁衣也很难脱身。

戚修凛听罢,并未多问,而是换了衣袍,当晚便潜入了寺庙。

一探究竟。

老嬷嬷这些年身子匮乏的厉害,能撑到现在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不过为了子孙,她没有别的出路。

山里夜间寒凉,她睡不着,翻来覆去,发起了呆。

窗户上一闪而过个黑影。

她心口扑通乱跳,爬起来,抄起了门后的棍子,便看到一道伟岸的身影定在了窗外。

嬷嬷往后跌坐在地上。

接着,黑影动了起来,朝门边移,只听到木门吱嘎被打开。

凉风吹进来,将灯烛吹灭。

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来人。

嬷嬷惊恐得瞪大眼,嘴唇哆嗦张合,“世……世子爷……”

……

从京都到翼州,坐马车也要六七日,潮儿对什么都新奇,一路上扒着窗户,看外间景色。

兴起时还要跟着赵明熠坐大马。

晒得小脸通红也不愿意回到马车上,累了渴了才会窝在卿欢怀里,吃饱喝足又要出去。

“宗权,潮儿这皮实样子,有我当年的三分风采,不愧是我干儿子。”

赵明熠剥了荔枝,让潮儿咬了一半,剩下的他也不嫌弃直接塞嘴里。

潮儿唤,“干爹。”

他咧嘴就笑,“哎。”

卿欢拿了帕子递给赵明熠。

“你给他帕子做什么,他热了就用衣袖擦。”戚修凛将那帕子又扯回来塞自己袖口里。

“让小郡王给潮儿擦汗啊。”卿欢去他袖中抢,他抿唇,径直下了马车,将赵明熠给赶下马背,自己带着潮儿遛马。

这一路走走停停,抵达翼州时恰到晚间,翼州王早就备好了别院接待他们。

文蔷见着卿欢,自有说不完的话,让侍卫将给潮儿准备的小礼物全部搬出来。

潮儿跟赵明熠蹲在地上拆礼物。

“卿欢姐,你跟我来。”

文蔷带着卿欢去了卧房。

房内,衣架上是她的嫁衣,凤冠霞帔,夺目生辉。

“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想跟你说说话。”文蔷对于即将面临的婚后生活有些焦虑。

她以前故作大度,其实心里还是担心,担心魏珩舟也如旁的男子,几年之后,便会喜新厌旧。

担心自己不能生下一儿半女。

卿欢诧异看着她,“以前县主还说要养几个面首,不婚嫁,我那时就想,像县主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得,就算有一日真的嫁人也不会被规矩捆缚得无法脱身,若那人用规矩束缚你,那他就不是真心待你。”

“所以,魏公子若当真是婚前婚后两面做派,县主这般脾性,定不会让他欺负了你,是不是?”

文蔷点头,“是啊,我怎能就忘了以前的自己。”

这一夜,文蔷跟卿欢说了大半夜的话,天色微明时,有嬷嬷过来请她去梳洗沐浴。

翼州的婚礼,前一日,新妇便要提前准备。

卿欢也回了别院,院子里很安静,送她回来的嬷嬷恭敬的退出去,她推门进去时,看到正把玩着她玉簪的戚修凛。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隐在晨曦光线里,看不真切神情,但从他手上动作看得出,那簪子是极其重要之物。

她抿唇,起了逗弄心思,垫着脚走到他身后。

“夫君……”

戚修凛手一顿,那簪子直直的坠在了地上,一瞬,摔成两截,孤零零的躺在了地面。

这玉簪是当初他送的首饰,她一直收在妆匣里,万分珍重。

如今,居然就这么断了。

窗棂外树影微晃,几缕蒙着晨雾的光洒进来。

卿欢忙蹲下去将簪子捡起来,触手间,一半带着余温一半却早已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