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渊将人紧紧抱住,“是。等不及明天,我连夜回城,只为见你。”
这话说得好直白,却深深地撞击着她的心弦。
此时此刻,她可以确定:
他是喜欢自己的。
虽然她很想知道,那个沉璧与他又是怎样的存在。
如今宁王没了,宁王府其他人都获了罪,独沉璧却得了恩赦,是他有其他安排吗?
不敢问,也不想破坏这一刻的气氛。
“韩景渊……”
她轻轻推开他,退开三步,张开双臂,示意明亮的四周:
“当年我们分开前的夜晚,也是如此的亮如白昼,现在你看,像不像当年的光景?”
玉京塔附近,全是红灯笼,四处装典的和当初丝毫无差。
“你特意让人弄的?”
还点了这么多灯笼。
“嗯。知道你这几天要回来,我就想和你再来一趟,想对多年不见的你说一句……”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字一顿有力地说道:
“阿钱哥哥,你还活着,是上苍给我的最最不敢奢求的恩赐……”
之前没来得及说,他就中了毒,之后是他的不告而别,紧跟着是平乱,他们一直没机会静下心来诉说衷肠。
那些被压抑着的情绪,一直被积攒着,没地方得到宣泄。
如今,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不怪我瞒你了?”
他轻轻柔柔一问。
“怪还是要怪的,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很可恶……”
她很刻意地嗔怪了一句,而后爽快地娇笑道:“但更多的是欢喜,是高兴。你跟我来,有个小惊喜给你……”
她忽冲上来,拉他手,来到河边,指着码头上停着的一艘不起眼的小画舫:
“记得它吗?我们当年坐过的小画舫。我买下来了。请人作了修复,就等着和你再夜游一次。走,我们上去……”
她拉着他上船,兴致很高昂。
船上漆黑一片。
“慢点走,小心绊倒!”
韩景渊一边打量,一边提醒。
“没事,你过来坐。”
她点亮船舱内那一盏盏精巧的小灯笼,随即盘坐在小几前,从小几下的柜子里头拿出了几个密封的竹罐子,倒出了几碟干果,还拿出了一壶酒。
“准备得这么齐全?”
韩景渊笑着在她对面坐下,目光一煞不煞,全是她绝美的容颜。
“之前一直不确定什么时候会过来,只简单备了点。可惜太晚了,不好意思去把船夫叫来帮我们撑船……”
她有点遗憾。
“那又何难?”韩景渊的语气很是纵容:“阿灰,阿日,你们上来摇撸。”
岸上的护卫立刻应声:“得令!”
谢兰台感觉到身子晃了晃,他们上了船,船动了起来。
倒了两杯酒,她看着面前常服的他,目光灼灼而热烈,好似轻易能将她融化了,可她一点也不避: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庆功酒,简单了点,但我想很认真地对你说:夫君,来回奔波这么多天,辛苦了。”
韩景渊看着那杯酒,酒杯是银制杯子,酒是果酒,闻着很香甜:
“庆功酒,可喝可不喝,但有一杯酒,却是你欠我的,也是我欠你的,倒是必须喝一喝。”
她扬眉:“什么酒?”
韩景渊勾唇一笑:“是我俩的合卺酒。你酒量不行,但这一杯,你得喝,今日良辰美景,就此补上吧!”
他竟还记得他欠她一杯合卺酒。
“好。”
她爽快答应。
举杯就要喝。
却被他按住,“按我们那边的方式来喝这杯酒,手臂勾手臂,也叫交杯酒……我教你……”
她好奇,虚心学习。
他将手臂伸过来,勾住她的手臂,一饮而尽,两人相视而笑。
下一刻,韩景渊将小几挪开,直接将她拉进了怀,紧紧抱着,随即低头亲她额头,又亲她唇,声音越来越哑:
“兰台,我需要充电?”
“何为……充电?”
这词好新鲜。
“抱一抱,亲一亲,能让人一扫疲惫,你可以将这种行为,称为充电?”
那热气喷腾着,吹得她的耳朵一阵阵发烫起来。
小脸顿时酡红一片。
“哦。”
她圈着他的脖子,抿了抿唇,微微笑着,眼睛就像夜空上那闪闪的星子,心下暗暗感叹:
命运是如此的神奇,错失的缘份,最后会因为这样一种方式重新续上了。
眼前的他,是幼时的小叔叔,儿时的阿钱哥哥,现在是夫君了。
“叫阿钱哥哥?”
他低低要求。
她羞涩轻唤:“阿钱哥哥……”
又娇又软又嫩,强烈地刺激着他。
憋了一路,韩景渊已忍无可忍,立刻低头重重咬住了她。
这一次咬住后,他就不再放开。
最近这段日子,他太忙太忙,日日在筹谋,心弦绷得紧紧的,生怕哪一环算错,会落得一个满盘皆输。
直到今日,他凯旋归来,一切已尘埃落定,终于可以纵容自己沉沦在私欲当中,去获得内心的满足。
从发现自己竟然生活在一个异世王朝开始,他对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归属感。
曾经,他四处去寻找穿越的痕迹,想着回去现代文明,不想在这种落后的世界,被封建制度所掌控。
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他还能回去现代。
这些年,他经历了各种事情。
太子哥哥的惨死,自己被父母遗弃,流落江湖九死一生,跟着老太妃行商,最后扎根在边关,用一次一次的战功,去挖掘一个铁血男儿存在的意义,用一场一场的厮杀,去淬炼一颗百折不挠的钢铁之心。
但他还是孤独的。
直到娶了她,他才渐渐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扞卫天下,也是扞卫她,有她的地方,有了方向,也有了家的感觉。
哪怕不属于这个时代,因为那份牵挂,那份柔软,他可以容忍这个时代的腐朽和各种让人难以忍受的不堪。
“阿鸾……”
他在她耳边低低唤着。
脑海想到的是儿时那个软绵绵的女娃娃,粉粉团团一小个儿,爱往他怀里钻,要和他睡一处。
以及少年时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丫头,病得只剩一口气,他抱着都感受不到太强的心跳声。
如今,怀中的她,却是玲珑多姿,软软香香的,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嗯。”
她在轻喘,眸光晶亮晶亮。
“以后,我们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有商有量,都要齐心协力……”
“好。”
船帘落下。
几上的烛火被熄灭,更远一些的灯笼,他懒得去灭。
船舱内变得影影绰绰!
他,情难自控,将她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