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钦珩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边,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安玄的电话。
城市的喧嚣在他耳边回荡,可他的心思全在电话那头。
“安玄,可有景池的消息?”柳钦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眼神中满是期待。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后传来安玄那熟悉且一如既往的回答:“毫无进展。”
听到这个答案,柳钦珩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他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安玄在电话那头似乎感受到了柳钦珩的低落,轻声安慰道:“别太着急,总会找到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别忘了,你家这狼崽子可是个世界级的黑客,他若有心隐藏踪迹,又有几人能找到。”
柳钦珩呜咽着“嗯”了一声:“我知道,可我等不及了,我想见他。”
挂断电话后,柳钦珩分别打了慕容坤和景延的电话,结果依旧是没查到。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
路过一家咖啡厅,他停住了脚步,这里,他和景池曾经来过。透过窗户,他仿佛看到了曾经两人坐在靠窗位置谈笑风生的样子,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点了一杯和曾经一样的咖啡,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想象着景池就坐在他对面。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咖啡已经凉了。
杯中的咖啡表面上结了一层淡淡的薄膜,就如同他此刻心中那一抹难以消散的惆怅。
他望着渐渐变黑的咖啡,心中五味杂陈,就像这凉掉的咖啡,失去了原本的香醇与热度。
他起身离开咖啡店。
踏出店门的那一刻,傍晚的凉风扑面而来,吹醒了他沉浸中的思绪。
从白天到傍晚,时间如同潺潺流水,无声无息却又匆匆忙忙地流逝着。
街道渐渐热闹起来,华灯初上,那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洒在地面,与车水马龙的喧嚣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首城市的夜曲。
在这熙熙攘攘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像是被生活的发条拧紧的齿轮,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为梦想、为家庭、为那看似遥不可及却又实实在在的幸福奔波。
然而,他却像是一个游离在时光之外的孤独影子,缓缓的走在街道上,周围的热闹仿佛与他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触不可及。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那带着些许凉意的空气充满自己的胸腔,可内心的空落却怎么也填补不上。
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迎着傍晚略带寒意的风,漫无目的得继续向前走去,脚步拖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他和景池曾不止一次来过的那个公园。
公园的入口,那棵老槐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他缓缓走进公园,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小径旁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对他招手,可他却无心欣赏。
他径直走向那把长椅,那把他们曾经一起坐过无数次的长椅,他缓缓坐下,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景池,你在哪?”
他喃喃自语,声音却被风瞬间吞噬,带来一丝寂寞的味道。
天色越来越暗,公园里的人也渐渐稀少,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次看了一眼那把长椅,然后转身离开。
咕噜噜……
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公园里显得格外突兀,提醒着他现实的存在,他苦笑一声,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自从景池离开后,吃饭对他来说似乎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事情。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附近的餐厅,脚步沉重得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踏入餐厅,嘈杂的人声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向服务员点了一份最简单的面条,此刻的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挑选那些复杂的菜品。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面条被端上了桌,他望着那碗面条,目光有些空洞,思绪却又飘远了。
他缓缓拿起筷子,动作有些机械,轻轻挑起几根面条,放入口中。
瞬间,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在味蕾上散开。可这味道,比起景池做的相差甚远,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走出餐厅,夜晚的风轻轻拂过,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慰藉。他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陌生气息。
他打开灯,灯光有些昏暗,映照出他落寞的身影,他躺在沙发上,目光斜视着窗外,景池的笑容出现在玻璃上。
“唉……”他叹了口气,起身去往浴室。
躺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本应是放松惬意的时刻,可柳钦珩心里,乃至身体的空无感却如潮水般蔓延,再无一丝遮挡,那空寂像是一片荒芜的沙漠,吞噬着他的每一丝肌肤。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景池的模样,他渴望被景池温暖的双臂环绕,更想要景池的亲吻来点燃他内心深处的火焰,驱散这无尽的空虚,他迫切地想得到充实和满足,可他的景池如今在哪儿呢?
浴室里弥漫着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更搅乱了他原本就杂乱无章的思绪。
热水包裹着身体,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心中的寒冷早已冰封了他的感知。
在这水汽中,他仿佛看到了景池的幻影,伸出手去触摸,却只抓到了一把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柳钦珩围着浴巾,一脸颓然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床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的坐下,浴巾不经意间滑落,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身体的空无感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填补这份空缺,不知道该去何处寻找景池,也不知道如何让景池原谅他,更不知景池如今在做什么?吃不吃的饱,住的习不习惯,会不会偶尔想他?
柳钦珩就那样坐着,时间在他的静止中悄然流逝。
窗外的黑暗渐渐被黎明的曙光所取代,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对景池的思念与愧疚之中。
直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他才回过神来,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他又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