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误解而将监斩官一职换成其他人,谢挽宁更加着急,她抓着男人的肩膀,声音急迫:“你是知晓的,这监斩官我必须当——”
“明白的。”萧南珏掌心轻揉她的脸颊,自责自己多问,单手拉着她的手,起身落座在她的身旁,他把人搂进怀里,带着歉意:“抱歉,我不该提的。”
谢挽宁却仍然不放心,紧紧盯着他的眼,眸光微闪:“你该不会有了人选……是谁?”
“没。”他轻叹了口气,更加后悔自己多问这句话,原本是顾及怕谢挽宁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当场会出什么事情,现在反倒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轻拍着谢挽宁的手背,半抱半就的将人推在床上,附身倾下,低头吻了下她的唇角,掌心往下深去。
“等下!”谢挽宁伸手去抓他的手,哼声拒绝:“我现在不想……”
男人低哑轻笑一声,他挣脱谢挽宁手的禁锢再度往下深探去,指尖捏着她脚后跟,勾着绣花鞋的后方往下推。
他慢条斯理的帮她脱掉鞋袜,抱着双腿往床上搬,抬眼迎上她复杂的眼神,戏谑不已:“你以为是什么?”
谢挽宁咬唇偏过头,满头乌发早已在方才的一番折腾下散落下来,她刚露出的红晕耳尖被遮盖完全,她嘴硬反驳:“假正经。”
萧南珏嘴边笑意加深。
他拍了拍谢挽宁的屁股,附身又扯起被褥拉来,盖在她身上,“睡吧。”
最初谢挽宁不太愿意睡觉,毕竟时候还早。
当下的情况并不安宁,她必须得为他们以后去谋一条出路,亦或者退路。
繁杂的思绪如线在她的大脑里交缠成团,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眉宇间一直都是紧皱的状态,并未松懈舒展过。
在他的陪伴下,她从开始的喃喃叮嘱到渐渐无声,谢挽宁很快就陷入沉睡,时而发出点呼噜声。
“嗤。”听到呼噜声,萧南珏轻笑着,颇为好笑的去捏着她的嘴巴。
可没过多久,他便停下手上的动作,附身倾靠而下,虔诚般的在她额头,鼻梁处落下一吻。
后日。
专属刑场上,周崇等人身穿囚服依次被人架住,而不远处的斩首台旁,刽子手擦拭着刀背,早已准备救赎。
周家更加绝望。
可很快台下就引起一阵骚动声,周崇闻声看去,竟是谢挽宁身穿官府袍衣就走了上来。
在周家一行人震惊的眼神下,谢挽宁走到监斩官的位置处坐下。
“昭,昭宁?”周崇看着谢挽宁的动作,满脸震惊的往前走了一步,压着他的士兵立马加大手上抓的力道,他肩膀被压的发疼,却顾不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谢挽宁浑身的打扮,以及她把玩着那几份令牌,周崇立马反应过来,语气惊讶又多了几分不敢置信:“你是今日的监斩官?!”
谢挽宁偏头冲周崇抿唇扬笑:“是。这个惊喜,父亲可还喜欢?”
“喜欢个屁!”周崇瞬间怒了,他满脸充斥着恼意就要冲上来,可肩膀被士兵压的很死,纵然他有什么念头,也只能干站在原地。
他恼声怒吼:“谁家女儿在娘家入狱不帮衬也就罢了,还竟然主动当起了监斩官!”
底下百姓们纷纷惊讶,他们完全没想到竟然能看出这一场好戏。
看向谢挽宁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不满指责。
一片白菜烂叶忽然被扔在台上,人群里有人愤然出声:“你爹娘把你养这么大,竟是来恩将仇报!臭娘们!”
“就是!这要是谁娶了她,不就倒了八辈子血霉吗!”
百姓们的眼中,孝道最大。
谢挽宁这做法无疑是踩到他们的雷区,纷纷叫嚣着她的罪责。
周崇听到底下人都在帮他,嘴角勾起,对即将被砍头的结局的慌张忽然消散了,他瞪向谢挽宁,呵声:“听到了没有?!天底下哪有你这般做儿女的?!”
谢挽宁面色淡然,对于万千指责并不感到惊慌无措,她看了眼一旁的人,对方立马拔出利剑,冷眼扫向地下的人群:“谁若敢在阻碍我们办事,刀剑无眼!”
百姓们瞬间被这句话给唬住。
刑场终于安静了些,谢挽宁才慢慢转头看向周崇,她张开唇,一字一句质问:“所以做父亲的,哪怕亲手将子女送去千万里外的北疆当质子也无谓?”
“哪怕质子回府,整日仍然还是过着惊心胆战的生活,更是常常被人追杀,这般的人,为何还要再强硬她去遵守孝道?”
她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清楚听到谢挽宁的话。
但很快,一道女声声音尖锐的闯进她的耳朵里,“你别在这血口喷人!是你意图要杀死我们周家所有人,就因为憎恨周家曾经将你送去北疆当侄子!”
谢挽宁坐在椅子上,那上面用白色料体写的斩字令牌在她指尖转动,她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并不在意他们的怼说谴责。
等人大概说的有些缓不过气,她慢悠悠开口:“你们随便骂,但今日,你们是逃脱不了的。”
周崇瞪眼大叫:“昭宁!我是你爹!”
“你是我祖宗都不成。”谢挽宁吃了口茶水,冲压着他们的士兵比了个手势。
士兵压着他们前进,周崇和杜莲娘更加破口大骂。
可当他们被压在那斩头台上时,两人脸上毫无血色,嘴里骂人的话也开始变成求饶。
但,没用。
谢挽宁微微抬起眼,看着天空,心里清算着时辰,手指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十,九,八……二,一。
她眼神一冷,方才被她捏起把玩的令牌往前空地一丢,“动手。”
“咔嚓”
斩头台将他们夫妻二人牢牢锁死在那,刽子手站在他们斜后方的地方活动着手背,举起手中砍刀,快准狠的砍下去。
血液瞬间溅出一段距离,两颗人头落地。
其余周家人看到这一幕直接被吓得大声尖叫,慌乱的想要往后躲,却都被一一拽到那斩头台前跪下。
午时三分,邢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