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低着头,长睫下的眼眸紧闭着,眉头却渐渐皱起,似乎脸色不太对劲。
宋怀山强忍着自己的脾气,正要低头看她时,却发现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还紧紧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赶紧用力抱住她,“你怎么了?”
许云苓疼得说不出话,她只感觉腹部坠胀个不停,疼痛不断加剧,不到一会,一股温热感就顺着腿根涌下,浸透了她身下的云锦软垫。
“疼…好疼…”她喃喃地低声喊着,身子在发抖,肚子里好像有人在拽着她的五脏六腑直往下坠。
意识到什么的宋怀山,立刻转身朝着屋外厉声大喊。
“来人!请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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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边缘,一个胡人小部落的人近日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夜里起身时,有人分明看到沙暴里有人影在移动,偶尔还会看到沙丘上冒出星星火光,但天亮时,沙地上又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只有沙蛇和沙蝎爬过的细微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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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千里之外的京都,国公府的侧门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接着刘大夫和稳婆的两辆马车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迅速跑进了东院的垂花门。
东厢房内,丫鬟婆子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崔嬷嬷经验丰富,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指挥着众人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放下帷帐和屏风,备下了热水、细棉布和参汤。
稳婆是早就预备好的,只不过许云苓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她不是很有把握。
“少夫人胎位有些不正,气力也不足,怕是…怕是…”
最主要的是,这小娘子的宫口开得太慢,怕是有难产之险。
稳婆额头上冷汗连连,支支吾吾的。
宋怀山懒得同她废话,见她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把人打发了出去,眼不见心为净。
握着床榻上女子的手,他头都没抬,只思虑了一会儿,便直接冲着灵雀交代,“让阿并拿着我的私帖,速去睿王府请赵嬷嬷。”
赵嬷嬷是京都有名的妇科圣手,还精通产育之术,当年周姨母难产两次,都是这位赵嬷嬷出手相帮,还曾入宫接生过皇子。
灵雀不敢耽搁,迅速领命而去,不多时,一辆马车再次停在垂花门前,灵雀从车里扶下一位裹着玄色披风的老妇,那老妇虽然上了年纪,但脚步极稳,一进东厢房便直奔内间床榻而去。
刚掀开帘子,就撞见床前光景。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在床前不肯离去的男人,他正紧紧抓着床上女子的手不放。
崔嬷嬷委婉提醒了多次,产房不吉,请他回避,可这位世子爷就是不肯走,说得多了,反而还不耐烦地厉声呵斥了她几句。
许云苓一开始还保持了几分清醒,同崔嬷嬷一样催着他离开,还试图挣脱开他的手,但随着疼痛加剧,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根本就没精力管身边的人是谁,一波一波的疼痛来临时,反而还反手握住他的手不放,紧紧捏着,指甲都陷进了皮肉里。
见她疼成这样,宋怀山的心情越来越暴躁,直到赵嬷嬷进来,他才勉强压住几分火气。
赵嬷嬷看到此情景眼皮子都不掀,径直上前掀了锦被,只看了一眼,又在许云苓高耸的腹部按了一按,便迅速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胎位偏宫!”
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位世子爷,“不过幸得胎儿还未完全入盆,宫口未开,还有转圜余地。”
宋怀山也看了她一眼,十分信赖的样子,“那就有牢嬷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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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府里,二姨奶奶作为执掌府内中馈的人,象征性的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前来候着,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就连老国公都派了阿正来问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