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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短篇鬼故事录 > 第213章 火葬场之血色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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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的秋雨裹着铁锈味砸在李承道的道袍上,青黑色绸缎被雨水浸得发沉。他抬手拂过桃木剑的剑穗,目光落在锈迹斑斑的“朝阳火葬场”牌匾上。歪斜的铁牌在风中吱呀摇晃,露出背后暗红的斑驳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师父,这符咒……”林婉儿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少女束发的乌木簪子缠着辟邪红绳,此刻正微微发烫。她递过来的信封边缘焦黑,朱砂绘制的镇魂符扭曲变形,宛如活物般在羊皮纸上蠕动。

李承道指尖抚过信末的落款——三个歪斜的血字“救我”。他突然攥紧信封,道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周有德……果然是他。”十年前,他曾与这位殡仪馆馆长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对方袖口绣着道家云纹,而现在……

潮湿的雾气中,佝偻的身影从废弃门卫室钻出。周老的白发黏在蜡黄的脸上,深蓝色中山装布满褶皱,胸前的工作牌还挂着“馆长”字样,只是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踉跄着扑过来,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李道长!快!他们……”

阴森的冷笑突然撕裂雨幕。周老的动作骤然僵住,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掐住自己喉咙,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晚了……晚了……”他向后倒去时,李承道瞥见他鞋底沾着黑色的黏液,像是某种腐烂的尸水。

林婉儿握紧腰间的符篆包,杏眼警惕地扫视四周:“师父,有东西在盯着我们。”火葬场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自行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甬道。暗红色砖块缝隙里钻出惨白的蘑菇,在雨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李承道抽出桃木剑,剑身上的朱砂符文泛起微光:“跟紧我。”两人踩着软烂的苔藓前行,腐臭味愈发浓烈。主建筑的玻璃早已破碎,窗框上垂落的蜘蛛网裹着干瘪的飞蛾尸体,在风中轻轻摇晃。

推开斑驳的木门,腐木碎屑簌簌掉落。林婉儿突然捂住口鼻:“好重的尸气!”大厅天花板垂落的电线噼啪闪烁,照亮墙上的霉斑——那些灰绿色的斑块竟组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李承道的剑尖指向墙角:“看那。”

生锈的档案柜敞开着,泛黄的工作日志摊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林婉儿翻开一页,纸页间滑落出半张照片——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操作火化炉,却没发现身后多出一双青灰色的手。照片背面写着潦草的字迹:“七月十五,炉子自己动了……他们都在笑……”

“小心!”李承道猛地将林婉儿拽到身后。拖沓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倒吊着出现。她的长发间缠绕着水草,浮肿的脸正对着天花板,腐烂的嘴角却向下裂开,直裂到耳根。

“还我命来……”女人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充满气泡般的咕噜声。她突然扭曲着身体扑向林婉儿,露出指甲缝里凝结的黑泥。李承道的桃木剑带着金光刺出,却在触及女鬼的瞬间被一层黑雾包裹。

“这不是普通亡魂!”李承道手腕翻转,剑身上的符文迸发强光。女鬼发出尖锐的嘶鸣,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但她留下的腐臭气息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正是邪术特有的气味。

林婉儿蹲下身,指尖沾起地上黑色的黏液:“师父,周老鞋底的东西……和这个一样。”她突然抬头,瞳孔猛地收缩。大厅所有门窗同时被黑色藤蔓封住,通风口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数十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李承道将林婉儿护在身后,桃木剑横在胸前。他想起信封里的另一张纸条,用朱砂画着残缺的镇魂阵——那分明是二十年前他亲手毁掉的邪术组织的标记。而此刻,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曳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腐臭的空气里,指甲抓挠声愈发密集,仿佛无数厉鬼正从墙体内钻出来。李承道手腕一抖,桃木剑上的朱砂符文迸发出刺目金光,照亮了从通风口垂落的黑色藤蔓。那些藤蔓表面布满凸起的肉瘤,顶端绽放着血红色的花苞,正对着林婉儿缓缓张开。

“离它们远点!”李承道的喊声被突然响起的chanting声淹没。古老而阴森的咒语从四面八方涌来,混合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林婉儿迅速掏出一叠符篆,指尖在符纸上快速勾勒,大喝一声:“破!”符篆化作金色火焰飞向藤蔓,却在触及花苞的瞬间被吞噬,反而让那些肉瘤更加膨胀。

李承道的目光突然锁定在大厅角落的承重柱上。斑驳的墙皮剥落处,隐约露出暗红的符咒——那是用血绘制的镇魂阵,与信封里的残缺图案如出一辙。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同样的血色符咒,同样被邪术操控的亡魂,还有那个消失在火海中的神秘组织。

“师父!快看周老!”林婉儿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本倒在地上的周老尸体,此刻正诡异地扭曲着坐起身。他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脑袋以违背常理的角度向后翻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的甲虫。

“救救……我……”周老的嘴里挤出破碎的音节,腐烂的舌头从嘴角耷拉下来。他的手指指向地下室的方向,指甲缝里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划出一道蜿蜒的痕迹。李承道握紧桃木剑,沉声道:“下去看看,小心埋伏。”

通往地下室的铁梯布满铁锈,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呻吟。林婉儿掏出火折子照亮前方,昏黄的光晕中,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血字:“不要相信眼睛”“它们在镜子里”“救救我”。这些字迹大小不一,有的工整有力,有的歪歪扭扭,仿佛是不同人在极度恐惧下的疯狂书写。

地下室中央,一个被铁链缠绕的铁箱泛着诡异的幽光。铁箱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每道纹路里都嵌着暗红的血迹。李承道刚要上前,林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等等!箱子周围的灰尘有移动痕迹,有人来过!”

话音未落,四周的墙壁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成百上千只老鼠从墙缝里涌出,眼睛泛着幽绿的光芒。老鼠群组成一道黑色的浪潮,朝着两人扑来。李承道迅速结印,桃木剑划出一道金色光圈:“净!”金光所到之处,老鼠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色烟雾消散。

趁着间隙,林婉儿甩出一道符篆,精准地击中铁箱上的锁链。锁链应声而断,铁箱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和一本破旧的邪典。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火葬场地下深处的位置,而邪典的封面上,一个扭曲的人脸正在缓缓蠕动。

“这邪典……”李承道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翻开第一页,纸页间掉落出一张婴儿的生辰八字帖,上面写着“林婉儿,甲申年七月十五”。林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能……这怎么会……”

突然,地下室的温度骤降。邪典自动翻开,露出中间夹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黑袍人抱着襁褓中的林婉儿,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祭坛。李承道的瞳孔猛地收缩——照片中的黑袍人,与二十年前害死他师父的神秘人有着同样的眼神。

“原来你就是那个预言中的祭品。”阴森的男声在地下室回荡。黑袍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黑色长袍上绣着暗红的符咒,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充满了冰冷的笑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林婉儿握紧符篆,声音坚定:“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黑袍人发出一阵狂笑,抬手一挥,地下室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无数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却是李承道和林婉儿被绑在祭坛上,鲜血淋漓的画面。

“看看你们的结局吧。”黑袍人冷笑道,“这是命中注定的。”林婉儿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她咬破手指,在符纸上迅速绘制符咒:“我命由我不由天!”符篆化作一道红光射向黑袍人,却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被反弹回来。

李承道挡在林婉儿身前,桃木剑泛着耀眼的金光:“想动她,先过我这关!”黑袍人再次大笑,地下室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数亡魂从地底钻出,它们的身体扭曲变形,脸上带着痛苦和怨恨的表情,朝着两人扑来。

“师父,小心!”林婉儿甩出一道火焰符篆,燃起熊熊烈火。李承道挥舞桃木剑,剑影翻飞,斩杀靠近的亡魂。但亡魂数量众多,一波接着一波,两人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而黑袍人站在一旁,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

此时,李承道突然发现,那些亡魂在攻击时,总会有意避开黑袍人脚下的某个位置。他心中一动,朝着那个方向甩出一道符咒。符咒炸开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埋藏的血色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把刻满符文的青铜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血色祭坛的红光映得整个地下室恍如炼狱,李承道的桃木剑在强光下竟泛起丝丝裂纹。黑袍人袖中突然甩出数条锁链,链刃上倒钩勾着暗红符咒,如毒蛇般缠向林婉儿脚踝。少女旋身跃起,发间乌木簪子应声而断,青丝如瀑散落,露出颈后淡粉色胎记——那形状竟与祭坛中央青铜剑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果然是你!”黑袍人沙哑的笑声中带着狂喜,“三魂血契现世,邪神复苏指日可待!”他掌心突然裂开血口,祭坛上的心脏随之剧烈跳动,无数亡魂突然调转方向,组成人形巨墙挡在李承道身前。老道士挥剑劈砍,却发现这些亡魂竟能重组身形,腐臭的手掌不断抓挠他道袍上的云纹刺绣。

林婉儿趁机甩出捆仙索,符篆编织的绳索却在触及黑袍人时化作灰烬。她余光瞥见墙面上的镜子,镜中自己脖颈处的胎记正渗出鲜血,而黑袍人的倒影竟长着与李承道相似的面容。“师父!他的真面目……”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缝隙,少女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婉儿!”李承道的怒吼震落墙皮。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桃木剑爆发出刺目金光,硬生生劈开亡魂组成的屏障。顺着林婉儿坠落的方向追去,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布满铜镜的长廊。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场景:襁褓中的林婉儿被放在祭坛上、黑袍人在雨夜将信封塞进百草堂门缝、还有自己师父临终前用血画下的破碎云纹……

“这些镜子在说谎!”李承道握紧剑柄,却发现镜面开始扭曲变形。某个镜中世界里,年轻的自己正将婴儿林婉儿交给黑袍人,而另一个镜中,周老跪在祭坛前将林婉儿的生辰八字贴在青铜剑上。当他试图击碎镜子时,碎片竟化作黑色蝴蝶扑向面门,翅膀上印着二十年前被灭门的青云道观的徽记。

另一边,林婉儿在坠落中抓住岩壁凸起的钟乳石。潮湿的石壁上布满暗红纹路,仔细看去竟是用朱砂绘制的古老阵法。她顺着岩壁摸索,发现一处隐秘洞穴,洞内石桌上摆着半卷残破的古籍,扉页上“血契禁术”四个大字已被虫蛀得模糊不清。

“原来血祭需要集齐三魂载体……”林婉儿翻动书页,突然听到洞外传来铁链拖曳声。她迅速将古籍塞进怀中,掏出符篆严阵以待。黑影从洞外缓缓走进,竟是周老的尸体,但双眼已被换成两颗黑色珠子,嘴角裂开至耳际,露出整齐的尖牙。

“小祭品……别跑……”周老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划破林婉儿肩头,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洞穴地面的阵法突然亮起红光。林婉儿这才惊觉,自己的鲜血正在激活某种恐怖仪式,而周老尸体脖颈后的纹身,与黑袍人袖中的符咒完全一致。

此时,李承道在镜廊中发现一面与众不同的镜子。镜中没有倒影,只有用血写的警告:“相信眼睛的人终将失明”。他沉思片刻,闭上眼睛仅凭剑穗摆动的声音辨别方向,果然避开了镜中伸出的利爪。当他睁眼时,镜廊尽头出现一道石门,门缝中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林婉儿的生辰八字。

“原来如此!”李承道突然想起信封上扭曲的镇魂符——那些看似混乱的笔画,实则是用倒写的方式隐藏了“镜渊”二字。他掏出怀中另一张泛黄的纸,那是从青云道观废墟中找到的残页,此刻与石门上的花纹完美契合。

石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数个林婉儿被绑在祭坛上的场景。黑袍人站在中央,手中青铜剑正指向天空。李承道正要冲进去,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他猛地转身,竟看到另一个“自己”,道袍上的云纹泛着诡异的紫光,手中握着的桃木剑,剑穗上挂着林婉儿断裂的乌木簪。

“师兄,别来无恙?”假李承道露出森然笑意,“当年青云道观的灭门惨案,你以为真的是邪修所为?”他挥剑劈来,剑气中夹杂着林婉儿的呼救声,“告诉小祭品,她的亲生父母,可是亲手将她送上祭坛的人!”

与此同时,林婉儿在洞穴中与周老的尸体展开殊死搏斗。她腰间的符篆包已所剩无几,而周老的身体在承受多次攻击后竟开始膨胀。千钧一发之际,她摸到怀中的古籍,撕下写有破解之法的残页,用血激活后贴在周老眉心。尸体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化作一滩黑色污水,却在消散前抓住她的手腕,在皮肤上烙下一个火焰形状的印记。

洞穴突然剧烈震动,林婉儿顺着通道爬出,却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地下室。此时,黑袍人正在祭坛前吟唱咒语,青铜剑插入的心脏已变成半透明状,隐约可见林婉儿的面容。李承道从石门中冲出,桃木剑与假“自己”的剑刃相撞,溅起的火星照亮黑袍人兜帽下的脸——那赫然是林婉儿长大后的模样。

“三魂归位,仪式启动!”黑袍人大喝一声,祭坛红光冲天。林婉儿脖颈处的胎记与青铜剑同时发出耀眼光芒,而李承道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师父临终前的画面:年幼的林婉儿被放在青云道观门口,襁褓里除了生辰八字帖,还有半块刻着火焰印记的玉佩。

祭坛的红光将整个地下室染成血海,李承道与假“自己”的桃木剑激烈碰撞,剑刃相交处迸发的火星如流星坠落。假李承道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剑锋一转,直取老道士咽喉:“师兄,你以为守住那个丫头就能改写命运?当年青云道观八百弟子,还不是被你们师徒的愚蠢害死!”

“住口!”李承道瞳孔骤缩,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惨状在脑海中闪过——熊熊烈火中,师父将襁褓中的林婉儿托付给他,自己却葬身火海。他怒吼一声,手腕翻转,剑身上的朱砂符文光芒大盛,直逼假李承道面门。

另一边,林婉儿被红光笼罩,脖颈处的胎记如活物般跳动。黑袍人的真实面容在强光中彻底显现,那与她如出一辙的眉眼,让少女浑身发冷。“为什么……”她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黑袍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与林婉儿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眼底一片死寂:“我是你的命定劫数。”她抬手轻触青铜剑,心脏跳动声愈发剧烈,“三百年前,我们的先祖为了永生,与邪神签订血契。每代传人必须在十八岁献出三魂,方能延续家族血脉。”

林婉儿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石柱:“所以我从出生就是祭品?”

“没错。”黑袍人冷笑,“你的父母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将你遗弃在青云道观。可他们不知道,血契早已刻入你的血脉。”她掌心翻出半块玉佩,与林婉儿怀中的碎片严丝合缝,“这块玉佩不仅是信物,更是启动血祭的钥匙。”

李承道闻言心头巨震,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那句“护她周全”的深意。他剑势更猛,逼得假李承道连连后退:“婉儿,别听她的!当年师父在你襁褓里留了半块玉佩,就是为了阻止血祭!”

黑袍人突然抬手,祭坛四周的镜子同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古代祭坛上,与林婉儿长相相同的女子被钉在青铜剑上;近代医院里,一对夫妻抱着女婴痛哭流涕;还有青云道观中,年轻的李承道与师父在雨夜发现弃婴……

“看到了吗?”黑袍人声音冰冷,“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每一代传人都逃不过献祭的命运,你也不例外。”她指尖轻弹,碎片如利刃射向林婉儿。

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挥剑斩断碎片,纵身挡在少女身前:“我答应过师父,绝不会让你得逞!”他手腕翻转,剑指天空,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桃木剑爆发出万丈光芒,照亮了整个地底祭坛。黑袍人面色骤变,袖中飞出数十道符篆,在空中组成黑色屏障,与金光轰然相撞,激荡出的气浪将四周石柱上的符文震得纷纷剥落。林婉儿望着空中漂浮的半块玉佩,突然想起古籍残页上“魂火燃尽千年咒,阴阳同归一念间”的血字,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玉佩之上。

玉佩骤然迸发刺目红光,与李承道的桃木剑光芒遥相呼应。黑袍人发出凄厉惨叫,脸上浮现出痛苦与解脱交织的神情:“原来...原来破解血契的关键,是献祭者自愿反抗的意志...”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林婉儿的脑海——历代献祭者在生命最后时刻,都曾拼尽全力留下反抗的线索,这些不甘的执念,最终凝聚成破除血契的“魂火”。

金色心脏感受到危机,表面裂开无数血口,伸出布满倒刺的触手,将李承道缠住。老道士周身法力疯狂流逝,道袍上的云纹几近消失。但他眼中毫无惧色,转头对林婉儿喊道:“婉儿,还记得青云道观的‘九转魂火’吗?”

林婉儿含泪点头,将手掌贴上李承道后背,调动全身法力:“以我三魂为引,借师父百年修为,燃魂火!”两人周身腾起青色火焰,正是青云道观失传已久的镇派秘法。火焰所到之处,触手纷纷崩解,金色心脏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那些被血契束缚的亡魂从地底升起,他们的面容不再痛苦,而是露出欣慰的微笑,主动融入魂火之中,让火焰愈发炽烈。

当魂火触及心脏核心时,林婉儿看到了黑袍人的完整记忆:三百年前,先祖为求永生与邪神立下血契,却不知这是万劫不复的开端。每一代传人都在献祭前夜试图自尽,却因血契的力量无法成功。黑袍人作为上一代祭品,在最后关头将破解之法藏入古籍,故意留下破绽,只为等待林婉儿这一线生机。

“轰!”一声巨响,金色心脏炸裂,强大的气浪将李承道和林婉儿掀飞。林婉儿昏迷前,看到地底深处升起一道光柱,将所有血色符咒尽数净化。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火葬场入口,李承道的道袍盖在身上,老道士正盘腿坐在一旁,头发竟白了大半,脸上却带着释然的微笑。

“师父!你的修为...”林婉儿挣扎着起身。

李承道摆摆手,声音虚弱却带着欣慰:“能彻底斩断血契,这点代价算什么。”他指向远处,朝阳火葬场的牌匾正在晨光中剥落,露出背后崭新的“苍峦市公墓”字样,“你看,邪祟已除,这里以后会重新成为安息之地。”

林婉儿低头抚摸着颈后消失的胎记,突然摸到一个凸起。她掏出怀中的半块玉佩,惊讶地发现上面的火焰印记变成了温润的光泽。李承道若有所思:“或许,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

三个月后,苍峦市流传起新的传说。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能看到火葬场旧址上有两道身影——一位道士背着桃木剑,身旁少女发间别着火焰状的玉簪,他们走过的地方,连最阴森的角落都会开满白色小花。而林婉儿始终记得,在魂火燃烧的瞬间,她听到无数声音在说:“谢谢你,终于让我们解脱了”。

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本崭新的古籍正在书写,封面上“护道者”三个字闪着微光。李承道和林婉儿知道,邪祟永远不会彻底消失,但只要心怀正义,总有薪火相传的希望。而那团曾经焚尽血契的魂火,将永远在他们心中燃烧,照亮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