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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董景珍与张绣彼此对峙,眼神中似有仇恨火光迸溅。

此时,杨道生却仿若对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毫无察觉。只见他迈着大步,从容不迫地走进营帐,随手扯过一张胡凳,大大咧咧地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整理起披风的褶皱。

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从董景珍和张绣的脸上一一扫过,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似有似无的笑意。

“二位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本王是来兴师问罪的。”

杨道生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调侃。说罢,他伸手从案几上拿起一只酒盏,自顾自地斟满酒,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如今这硖州城久攻不下,军中粮草也所剩不多,军心已然开始浮动。本王身为宋王,自然要以大局为重,特意前来与二位商讨破敌之策,怎么就被当成居心叵测之人了呢?”杨道生说完,将酒盏重重地放在案几上,目光灼灼地直视着董景珍。

董景珍冷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商讨破敌之策?我等奉旨出征都两个多月了,江陵那边却再也没有粮草支援过来。也不知道陛下在江陵,究竟是安安稳稳地坐在琼楼里畅饮美酒,还是早就把硖州城外这数万将士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着,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的酒盏都倾倒了,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面流淌,在虎皮毡上蜿蜒开来。

一旁的张绣,脸色阴沉得如同生铁。听到董景珍这番话,他猛地站起身来,连带着座椅都被掀翻在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晋王好大的胆子!”

张绣冷笑一声,指节捏得泛白,“竟敢公然非议陛下,说出这等谋逆的话来......”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柄鎏金吞口的佩剑上,“本王定要如实向圣上禀报,让圣上知道有些人包藏着狼子野心!”

张绣话音刚落,董景珍“嚯”地一下站起身,青铜酒盏被他的袖风扫落,“啪”的一声在地上砸得酒水四溅。

他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按在剑柄上的鎏金护甲泛着冰冷的光,从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张绣!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你不过就是想趁机攀咬我,好踩着我往上爬罢了!”

刹那间,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侧的将领们纷纷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卷入这场即将爆发的激烈冲突之中。

杨道生见此情景,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酒盏,用指腹随意地抹了抹沾着酒渍的嘴角,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两位王爷,难道是想在敌军眼皮子底下内讧不成?倒不如省下这些力气,留着去对付城外的唐军。难不成,二位觉得那许绍的脑袋,比彼此的项上人头还要容易取?”

张绣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了松,可眼底依旧翻涌着警惕的神色。董景珍却依旧保持着手握剑柄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鎏金护甲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杨道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大手猛地一挥,高声下令:“都退下!营帐百步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话音刚落,两侧的将领们仿佛得到大赦一般,忙不迭地躬身退去。厚重的牛皮帐帘缓缓落下,将夜色以及众人离去的脚步声一同隔绝在了外面。

等到帐中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不见,杨道生缓缓站起身来,袍角轻轻扫过案几上歪斜的酒盏。

他抬手掐灭了跳跃的烛芯,刹那间,帐内骤然昏暗下来,只剩下几缕残光映照在他凝重的脸上。“军中存粮只够维持七日了,硖州城墙却依旧坚固如初,岿然不动,而江陵的援军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消息。”

杨道生猛地转身,目光凝重地依次扫过董景珍和张绣,“东平王在归城设下埋伏,拦截唐军的驰援,正浴血奋战。可看看你们这边,倒好……”

话音戛然而止,营帐内死寂如坟,唯有三人心头激荡的喘息声在牛皮帐间撞出回响。杨道生跨步上前,指节重重叩击挂在壁上的城防图,震得羊皮簌簌作响:“探子回报,硖州城内也是缺粮无援,硖州城防已露疲态。此时不攻更待何时?与其在此争执,不如各自领兵一试。谁先破城,杨某亲自为其向陛下修书报捷请功。”

张绣盯着地图上硖州的标记,喉结滚动两下,率先打破沉默:“宋王这话倒有几分道理。”他伸手扯了扯紧绷的领口,目光扫过董景珍,“不过空口无凭,若我夺了头功,你可别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

董景珍冷笑一声,手也抬离了剑柄:“哼,少在这儿假惺惺!若不是你三番五次阻挠攻城器械调配,何至于拖到今日?”他上前半步,与张绣四目相对,“明日卯时,咱们各带五千人马,看谁先进驻许绍的刺史府大堂。”

杨道生见状,双手抱胸微微颔首:“好!军中无戏言,若违此约,军法处置!”说着,他拿起案上的令箭,“这是虎贲营的调令,谁先破城,这支令箭便归谁。”烛火摇曳下,令箭上的蟠龙纹路泛着冷光,将三人的影子映在帐幕上。

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董景珍向后退了半步,手指摩挲着剑柄,目光如炬地盯着杨道生:“宋王不在水师督战,突然现身中军大帐,又急于让我等攻城。“他语气平淡,却暗含锋芒,“不妨说说,究竟有何打算?“

张绣闻言也跟着后退一步,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看向杨道生。他伸手捋了捋胡须,沉声道:“晋王所言极是,宋王此举确实蹊跷,还望给个明白说法。“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烛火轻摇。

杨道生嘴角不受控地轻颤了一瞬,他在心底狠狠咒骂,这群多疑之徒,军情火急还要在此纠缠,将翻涌的不耐尽数压回眼底:“二位何须怀疑杨某。若是信不过,大可派人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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