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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踏着微光,缓缓来到菲尼克斯面前,菲尼克斯仰起脸,朦胧泪眼中映出虚影柔和的轮廓,刹那间,胸腔里那颗漂泊无依的心突然就找到了归处,积压多时的委屈决堤般涌上心头,滚烫的泪珠接连不断的划过脸颊,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悦安的,宝贝,没了,菲尼,没保护好。”

菲尼克斯笨拙的张着嘴,话语在喉间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利索,攥紧的掌心里,还死死护着那颗舍不得吃的糖果,可以轻易击退利维坦和格林古圣的力气,却愣是没让手心里头的糖碎掉半分,此刻的菲尼克斯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委屈巴巴的模样活像一只被雨淋透的小狗崽。

“菲尼,想出去吗?”

虚影的唇角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对菲尼克斯引起的骚动毫不在意,指尖流转着莹白的光晕,虚影抬手,小心翼翼的拭去菲尼克斯脸上未干的泪痕。

几颗蒲公英状的光球这时靠了过来,时而化作流萤绕颈飞舞,时而凝成圆润的珍珠在菲尼克斯衣褶间滚动,最后亲昵的贴上菲尼克斯耳畔轻轻颤动,洒落一地细碎的光尘。

“出去?”

菲尼克斯仰起稚嫩的脸庞,黑色的瞳孔里盛满了困惑与希冀,望着虚影朦胧的轮廓,睫毛轻轻颤动着,自记事以来,黑暗的海底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此刻,虚影的话在耳畔回荡,却像天边的流云般虚幻。

脑中的记忆每一次都在告诉他,他是罪人,是不被世界接受的存在,他的力量会伤害到别人,而现在,他真的可以出去吗?

“我真的可以出去吗?我的力量会伤害到大家。”菲尼克斯不安的揉搓着衣角,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

“菲尼难道不想和悦安一起长大吗?”

“悦安!!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悦安,和悦安道歉。”

当悦安的名字掠过耳畔,菲尼克斯眼中骤然迸发出星辰般的光彩,所有迟疑与阴霾瞬间烟消云散,黯淡许久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仿佛有银河在其中流转,虚影见状不禁莞尔,半透明的手指带着暖阳般的温度,轻轻抚过菲尼克斯泛起红晕的脸颊,指尖所过之处泛起细碎的光晕。

“菲尼,悦安如今还未降生,所以现在还找不到悦安哦。”

虚影话音未落,菲尼克斯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般瞬间蔫了下去,低垂着小脑袋,柔软的发梢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连眼中方才雀跃的光都黯淡了几分,情绪变化之快惹得虚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半透明的衣袖轻颤,溢出几声无奈的轻笑。

“菲尼还记得和悦安的约定吗?”

“记得。”

菲尼克斯点点头,澄澈的眼眸里盛满了不解,虚影的指尖泛起莹白微光,温柔点在菲尼克斯的心口处,眨眼间,原本盘踞在伤口上的狰狞黑气如同遇见朝阳的晨雾,发出细微的嘶鸣后渐渐消融,菲尼克斯周身萦绕的阴霾也被纯净的光芒层层涤荡,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连带着紧蹙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

“菲尼,我在你身体刻入了封印,所以不用再担心力量会伤害到大家,在约定之日到来之前,按自己的想法活着吧。”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虚影缓缓俯身,在菲尼克斯光洁的额间落下羽毛般轻柔的一吻,霎时间,禁锢着菲尼克斯的冰冷锁链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泛起珍珠般的莹润光泽,锁环一个接一个的松动分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升腾而起。

早已守候在侧的蒲公英光球们立即聚拢过来,编织出一个流光溢彩的透明气泡,将菲尼克斯温柔的包裹其中,光晕流转间,菲尼克斯的身影在泡泡中若隐若现,虚影的指尖泛起如晨曦般柔和的光晕,轻轻点在晶莹的泡泡上,宛如被春风托起的蒲公英,泡泡随着海流缓缓向上飘去。

菲尼克斯急切伸出小手,嘴唇微微颤动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抬眼的刹那对上了虚影的温柔似水的笑,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软糯的呜咽。

泡泡缓缓隐没在浓稠的黑暗之中,虚影静默收回目光,视线穿透黑暗凝视向某个虚无之处,身侧的一颗光球随之如流星般疾驰而去,在虚空中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屏障,清脆的碎裂声在黑暗中回荡,像是打碎了一块玻璃。

当视线再度回到平台,那里只剩下几缕飘散的银色雾霭,如同被抹去的记忆般缓缓消散,八音盒碎片间的红色晶石不知何时褪去了最后一丝微光,随着一声似有若无的“啪咔”轻响,晶石化作了无数闪烁的星尘飘散在平台之上,仿佛从未存在过。

幽邃的海流裹挟着远古的低语缓缓流淌,将这片海底深渊拖入更加深沉的静默之中。

“噗通——”

心跳般的闷响在死寂中炸开,仿佛远古的脉搏重新苏醒,紧接着,岩层发出细碎的崩裂声,蛛网般的裂纹在地面蔓延,突然,一抹嫩绿破石而出,如初生的蝶翼般颤抖着舒展。

这抹绿意生长得极快,茎叶抽枝,花苞鼓胀,在瞬息间绽放成一朵莹白的花,无数绿意如潮水般涌现,坚硬的岩石平台在生命的力量下节节败退,眨眼间化作一片绚烂的花海,藤蔓如灵蛇般缠绕上古老的石柱,雪白的花朵次第绽放,荒芜跪伏,石柱成为生命的图腾,当最后一朵白花绽开时,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花开的下一秒,千万颗蒲公英般的莹白光球自花海升起,如星辰坠入深海,在黑暗中划出柔亮的轨迹,所过之处,幽暗的海水被染成朦胧的银蓝色,而在光芒最盛处,一株赤红如血的花树破土而出。

树干如琉璃雕琢,纹理间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枝桠舒展时,漫天绯红的花瓣纷扬洒落,每一片都薄如绡纱,边缘却闪烁着细碎的晶光。

当第一片花瓣坠落,整片海域骤然响起琉璃风铃相击的清响,坠落的花瓣在声波中倏然舒展,化作一尾半透明的赤焰锦鲤从花海跃出。

锦鲤周身流淌着晚霞的余烬,鳞片开合间,洒落细碎的红宝石光粒,鱼尾轻摆,带起的涡流里浮动着万千星辰碎屑,这团游动的火焰涌向更深处,渐渐化作视野尽头一枚跳动的赤星撕开凝滞的黑暗,在墨色海水中拖曳出蜿蜒的光之甬道。

曾经令所有海王类退避的死亡禁地,在此刻焕发出磅礴的生命力,珊瑚礁在树根处重生,莹蓝的水母如活过来的灯笼,随着花树的呼吸明灭起伏,就连最是凶悍的海王类都收敛利齿,轻轻靠近,悬浮在光晕边缘,如同朝圣者般凝视这场神迹。

海底的变化无人可知,世界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讨论着这一次宛如末日的半日天气,莫名爆发的诡异天气,又莫名的迅速平稳,没人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当这是难得一见的自然现象,也幸亏这一次的末日景象没有持续太久,各方势力损失都还不算大,但原本就处于战乱区以及较为偏远的岛屿,这次还是遭了不小的难。

茉可看着近几个月世界各处送回的损失报告以及修复大半的进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那一天是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出现那般景象,照理来说,世界各航路的海流与气候几乎是走一步变一点,根本不会发生那种世界范围内的天气变化,而且那一天,她似乎还听见了大海的悲鸣,那是步入死亡的声音,虽然后面似乎被某种力量安抚,但茉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茉可可以感知各类生物的生命力,而与大海的生命联系是因为蓝月,但在这场世界范围的气象变化后,蓝月的联系变得有些紊乱,茉可摸不清情况,这种未知的感觉很是难受。

“还在想那一天的事?”

身侧的沙发微微陷落,带着体温的掌心悄然贴上后颈,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的揉开紧绷的肌理,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茉可轻叹一声,绷紧的肩线骤然松懈下来,脊椎一节节软成月光下的柳枝。

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先于意识倾倒,额角抵上身侧之人的肩头,发丝垂落成帘,隔出一小方只属于两人的暖昧空间。

“香克斯,如果我说那个声音那时候似乎在哭,会不会很傻?”

指尖轻轻滑入香克斯的掌心,茉可垂眸描摹着香克斯掌纹的走向,声音低软,带着几分不自觉的低落。

香克斯心尖蓦地一疼,仿佛有细小的刺扎进最柔软的角落,悄然收拢双臂,将茉可更深地拥入怀中,唇畔擦过茉可微凉的额角,如同蝴蝶停驻在晨露未曦的花瓣上,是一个温柔到近乎虔诚的吻。

“茉可酱才不傻,茉可酱说它在哭,那它就在哭。”

没哭他都把它揍哭,后半句话香克斯没说,但茉可却从香克斯的眼中看出来了,不由噗嗤笑出声。

见茉可终于展露笑颜,香克斯唇角牵起一道几不可察的弧度,可那笑意未及眼底,瞳孔深处分明闪过一丝晦暗,快得如同飞鸟掠过湖面时投下的阴影。

聆听世界万物之声,香克斯第一次知道这个能力还是船长从拉夫德鲁回来的那一天,这个能力似乎只有部分满足特定因素的人才有,但更具体的拥有条件连船长都不知道,只知道拥有的人数怕是一只手的手指都凑不出,而茉可就是其中之一。

茉可很小的时候,香克斯便知道茉可能听懂各种生物的话,不然偶尔被那些动物“追杀”的时候,他和巴基那家伙也不会那么轻易逃脱,可以说,茉可的这种能力甚至比船长都要特殊,比起船长的只能听懂,茉可似乎还可以命令各种生物,加上本身具有的治愈力,香克斯不敢想象,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茉可该遭遇何种可怕境地。

思绪翻涌间,香克斯只觉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而上,不由下意识收紧臂弯,将怀中人更深的嵌入胸膛,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些阴暗的想象。

茉可敏锐察觉到香克斯情绪的波动,指尖沿着指节滑过,自然嵌入指缝,十指相扣,茉可的掌心柔软而温暖,脉搏轻轻跳动,一下又一下,如同无声的安抚。

窗外,各色花瓣被风卷起,纷扬如雪,偶尔有几瓣被风卷着贴上玻璃,又轻轻滑落,阳光透过花影斑驳洒进,在两人交叠的衣角上投下细碎的光晕。

远处隐约传来孩童的嬉闹声,笑声清脆,像一串散落的银铃,却又很快被风吹散,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茉莉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草木气息,香克斯闭了闭眼,胸腔里翻涌的暗潮终于归于平静,只剩下茉可指尖的温度。

这一刻,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化作指尖相触时细微的温度,所有的言语都湮灭在相贴的掌纹里,两人只是这样坐着,看花落,听风吟,任由时光在彼此之间流淌成最温柔的河。

原以为多弗朗明哥的事情后,世界政府会有所行动,却不曾想世界政府竟是难得的安分下来,其实一开始世界政府那边是有躁动过,但在那场宛若天灾的景象过后,世界仿佛就这么随着天灾消逝一齐安静下来。

世界政府也就是那时跟着没了动静,就连原本布置在香波地的兵力都收回了玛丽乔亚,急切的动作像是玛丽乔亚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如今的玛丽乔亚围的跟个铁桶一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想要探查的想法自然只能打消。

但要说好处,恐怕就是世界难得安宁,天龙人都呆在玛丽乔亚出不来,那些烦人事可是少了不少,世界政府没有动作,其他势力于是借着这难得的机会拼命扩张,尤其革命军那边,听说又解放了不少岛屿。

而比起其他人对自身势力的扩张,香克斯却是完全不在意,本是风一样的性子,从不拘在一处,如今却心甘情愿守着奥菲利安这方寸之地,一留便是数月,外头多少要紧事,香克斯都只懒懒挥挥手,全权交给贝克曼去办,仿佛天大的事都不及茉可的一缕青丝重要。

树影婆娑,阳光簌簌漏下,在青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痕,甜腻的花蜜香在暖风中浮动,藤蔓缠绕着素白的秋千架,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从木缝间探出头来,随微风轻颤。

茉可斜倚在秋千上浅眠,裙裾如流水般垂落,被风掀起一角,又轻轻落下,发丝拂过脸颊,带起细微的酥痒,茉可却浑然不觉,唇角仍噙着一抹恬淡的笑意,恍若画中憩息的神女。

而在茉可身边,一群毛茸茸的小家伙挤挨在一起,圆滚滚的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偶尔有一只耳朵抖了抖,又往同伴身上蹭了蹭,继续沉入梦乡。

天空晕开一片粉蓝色的温柔,暖风裹挟着花香款款而来,每一缕都似蜜糖般甜润,在空气中织就柔软的网。

鞋底碾过零落的花瓣,每一步都踏碎几许嫣红,在青石小径上留下斑驳的胭脂痕,风掠过树梢,将沉闷的低笑揉碎撒向半空,与簌簌叶响交织成温柔的私语。

香克斯眼神缱绻,俯身时,发梢垂落的阴影掠过茉可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拾起茉可膝间半开的书本,书页还停留在茉可最后阅读的那一章,香克斯小心翼翼的将茉可打横抱起,动作轻得像捧起一泓易碎的月光。

风乍起,万千花瓣翩跹起舞,粉白的花雨纷扬落下,为相拥的身影笼上一层朦胧的纱,秋千上,未合拢的书页在风中轻轻翻动,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这个未完的梦境。

茉可陪着香克斯在奥菲利安度过了很长一段平静的日子,临近冬季,茉可也打算回去准备艾斯出海的事,独自一人踏上大海,就算是个小大人了,茉可还是不由有些担心,而且,艾斯出海的话,路飞会寂寞的吧,从小就是个爱哭的孩子,哥哥不在身边会不会睡不好觉呢?真让人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