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现在正式跟赵总和徐总做事了，他现在众安集团担任行政副总裁，整个集团的安保都是虎哥在管理，他从老虎酒吧招聘了一批内保到众安大厦，把所有人都换掉了。我们这些老人一个不剩……”
“听说虎哥招的人都是武校毕业的专业运动员，相当能打架。还买了不少家伙，把赵总和徐总保护得妥妥贴贴。”
崔宇峰忍不住问：“什么家伙？枪么？”如果非法持枪，那这个虎哥就死定了。
“是枪，电击枪、还有电击棒。”大熊舔舔嘴唇，“外人都不清楚，只有我们出去的内部人士才晓得虎哥的厉害。他那次吃了假姑爷的大亏，现在安保方面特别小心。”
白如雪瞄了瞄崔宇峰，心说，还好带了小黑过来，这下他可派上用场了。
“你觉得虎哥敢对我下手吗？”白如雪托着下巴，微笑着。
大熊犹豫了一下，说：“不好说呀大小姐。这年头，虎哥这些人有奶便是娘。赵总和徐总让他干嘛他肯定会干。我听说……”
“听说什么？”
大熊鼓起勇气：“我听说董事长送去精神病院是徐总让虎哥干的。他对董事长都敢下手，何况大小姐你？”
大熊的话有道理。
白如雪瞅着崔宇峰。
崔宇峰皱皱眉头，这怕是要先摆平虎哥才行，虎哥不倒，赵小雅和徐庆华哪里会和白如雪谈判，没准儿白如雪这个假神经病会给弄去和他老爹做伴。
情况有些复杂。白如雪在酒店里各种安排筹划，踢到虎哥这块铁板估计都会废掉，一个虎哥就够周律师、杨会计喝一壶的。崔宇峰了解江湖套路。掮客、大状和黑道分子一文一武，吃的都是同一碗饭，两边知根知底，为了利益可以随时变换阵营。如此一来，白如雪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大熊小心地问道：“大小姐，您这次和新姑爷回来，是准备分家吗？”
白如雪喝了口茶：“你说呢？”
大熊脸色一喜，瞬间又布满阴云：“大小姐，只怕很难啊。赵总徐总势力太大了。除非……”
白如雪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除非什么？”
大熊猛地扇了自己两下嘴巴：“对不起大小姐，我这臭嘴。”
嗐！白如雪笑笑：“除非假姑爷帮我？”
大熊瞄了瞄崔宇峰，心说，对！我就是这意思。崔宇峰摸了摸鼻子，没吱声。
沉默片刻，白如雪岔开话题：“大熊，你那绿豆汤生意怎么样？”
大熊脸儿微红：“租金太贵，我和拐拐、老鸦几个合伙盘下来的档口。大伙儿挣点生活费。我在众安跟着董事长混了十几年，就会开车打架，也没有别的本事。”
白如雪拉开随身的手包，扔出一叠钞票：“拿去，补贴下家用。”
大熊一瞄，怕有一万呢，登时眼圈就红了。
“大小姐还是老样子，没变，懂得体恤我们这些老人。”大熊含着热泪，把钱揣进兜里。
“还想回去上班吗？”白如雪若无其事地问。
嗯？还有这个行情？“我是想啊。”大熊急切地道，“可是……”
“想回来就好。”白如雪打断大熊，“我也不瞒你，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找赵小雅的麻烦。你听着，眼下安心卖你的绿豆汤，有事我会喊你，你要帮我跑腿干活，事情办得漂亮，你以后就跟着我。”
大熊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大小姐有事尽管吩咐。我手下还有拐拐、老鸦几个兄弟，都听我的。”
崔宇峰暗暗摇头，邋遢鬼这气势自己学不来呀。
……
回到酒店，兴意阑珊。得了大熊的一番讯息，白如雪心思又活络起来。
“喂，崔宇峰。”
“干嘛？”
“大熊今天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崔宇峰叹口气：“都听到了。”
“你帮我对付虎哥，要把这只老虎变成猫咪！你干啥啥不行，就擅长干这个。”白如抓起烟盒摸出一支烟点上，像个女特务。
崔宇峰干笑两声：“现在是在内地，在武汉，我在阿富汗那些招儿在这里用不上。我现在是在休假，身份还是个事业编警察。你说我能干什么？”
白如雪不乐意了：“你怎么不能干？你看看蔡鹏飞和冬瓜就这样干了。效果奇佳。”
“你是说栽赃那个虎哥？扳倒他？”
“差不多吧，总之要想办法把这种人整垮我们才好办事。”
崔宇峰笑了笑：“那是违法了。这种事情我干不来。”
“你呀你呀！”白如雪又要开始发脾气了，“你这样事事都按规矩来，我们啥事儿都干不成。”
这件事可不能由着白如雪任性，在国内打打杀杀那不是作死么？自己还是警察呢。崔宇峰认真琢磨了会儿，说：“白如雪，我倒是有个建议。”
“你说。”
“我觉得你做的事情正大光明，没有必要玩这些江湖手段。法治社会要讲法，只要能摆上桌面的事情大家可以开诚布公谈的，别一脑门的打打杀杀……”
白如雪斜着眼，耐着性子听着事业编警察说教。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去精神病院看看你爸爸。看他是不是神经病，还能不能出来主持众安集团的工作。如果他没一点问题可以继续担任董事长，我们就接他出来，那不是万事都迎刃而解？你何必钻到死胡同里呢？”
崔宇峰不急不缓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白如雪却在冷笑。
“你笑什么？有意见可以讨论嘛。”崔宇峰不悦。
“崔宇峰，你是好人，好人啊！”白如雪恨恨地道，“我爸放出来你以为他会偏向我？他心疼他自己的小崽子，我还有个弟弟，今年5岁你晓得吧？我爸即使放出来，家里的财产也轮不到我头上。他还是会偏向那个绿茶！我爸就是老封建！”
“你不是说你没那么大野心么？我想你爸经过这趟风波重新出山，对家族的财产分割会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考虑。退一万步来说，他还在世，白家所有的资产只有他有支配权，轮不到赵小雅和你舅舅说话，也轮不到你说话。”
崔宇峰这番话有理有节，顿时把白如雪镇住了。
白如雪呆了半晌，说：“万一他真的给整成了一个神经病呢？”
崔宇峰坦言：“眼下只能先走这一步，要确认了之后再考虑下一步。”
“另外，我还考虑到一件事。”崔宇峰盯着白如雪，“今天听了大熊的一番话，我认为周律师和杨会计不一定会死心塌地帮你。这些江湖掮客很容易被利益收买。他们斗不过虎哥的话，会转换身份来对付你。把你解决了，他们照样能拿到好处。虽然这个好处没有你承诺的那么丰厚，但他们很容易权衡利弊……”
哇——想不到小黑的头脑也不简单，句句戳中白如雪的心眼眼。唔，小黑估计是打仗打精了，考虑问题有他独特的角度。
白如雪开始装模作样，故意露出一个女性的娇柔：“那你说怎么办？”
“先去看看你父亲。”崔宇峰心里想的是，女儿堂堂正正去看自己的老爹难道还会有问题？谁敢阻扰？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万一虎哥……”
“有我呢。”崔宇峰气定神闲，给人一种坚若磐石的安全感。
真他妈的好！要的就是小黑这股气势！白如雪暗暗咬牙切齿……总算没枉费心思把他骗来武汉。小黑的主意也算是个主意……行不行，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