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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长祚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

这是他第一次和外人比试。

之前一直都有哈都跟忽齐勃他们,虽然自己提出过不要放水,但到底放水没放水,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自己到底怎么样,能走到哪一步,其实还是有些没底的。

现在是头一次和不知自己身份的人较量,真正能知道自己能力的时候。

韩长祚在心中默默将哈都教给他的那些技巧回忆了一遍。

循着记忆,摆好架势。

姜队正本来还没太过认真,无非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乐子。

可现在不行了。

马头儿和徐老大都来了。

自己出头的日子,怕是就在今天。

再一看韩长祚那架势。

好家伙,下盘稳如泰山,一手为刀一手为拳。

看样子,老陆所言不虚。

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自己今天还不一定稳赢。

姜队正也起了认真比试一场的心思。

他好歹比这年轻人多吃了那么多碗饭,多练了这么多年的武。

即便气力与耐久度上不如,但是也不见得经验就弥补不了!

姜队正大喝一声,双手握拳,直接冲着韩长祚的面门而来。

韩长祚双手格挡,余光瞥见拳后踢过来的腿,顿时明白拳为虚,腿为实。

他借着姜队正的拳劲,用力往外推了一下,抬起一脚,朝着姜队正踢过来的腿一踹。

趁着姜队正身形不稳,立刻一手控住他的两只上臂,牢牢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化为刀,朝着姜队正的脖子砍去。

姜队正心中冷笑。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一招一式,都太实了。

虽然自己被看穿,但也并非没有后手。

姜队正双手下压,顺着劲,扭开韩长祚的控制,一手格挡砍向自己的手刀,另一只手朝着韩长祚的腹部打去。

韩长祚见机,立刻侧开身体,躲过那拳,不及站稳,又借力朝后倒下去,伸出一腿,从姜队正的背后往前扫。

腿刚挨上,姜队正就察觉到了,但此刻他已是无法躲开这一记扫堂腿,只能将全身力气下压,稳住下盘,不被扫倒在地。

韩长祚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扫到了铁板上,不仅没把人给放倒,腿骨还生疼。

他松开对姜队正的钳制,就地一滚,在对方五步开外的距离停下,单手撑地,直直地盯着姜队正。

这个人,很强。

不比哈都差。

姜队正也笑了起来。

“老陆的眼睛就是毒,洪老弟,你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朝韩长祚竖起大拇指。

“你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武艺,已经是佼佼者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如你。”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

方才两人彼此出手试探,已经可以看出一二。

马昶一声不吭,余光一直放在身边徐令芳的身上,观察着他的神情。

徐令芳微微眯着眼,嘴角扯动了一下。

却也没发表任何看法。

“方才不过是开胃菜,小心了,这次我可要动真格的了!”

姜队正的声音拉回了马昶的注意力。

只听他大吼一声,双手如虎爪,飞扑向韩长祚。

他的速度很快,敏捷地像头扑杀猎物的豹子,韩长祚没能及时躲开这一击,左腿遭了殃。

姜队正狞笑着,一手抓住韩长祚没能及时收回去的腿,朝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拽。

韩长祚没有外力相助,只得硬生生地被拖了过去,后背在地上摩擦,火辣辣地疼。

他的力气大,姜队正的力气也不小,拖着他的腿在场上狂奔。

韩长祚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身下粗糙的沙砾摩擦着,不少地方都被擦破,露出道道红色的血痕。

围观的众人哗然,纷纷摇头。

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试胜负已分。

就连马昶都皱起了眉头。

“洪明才输在经验不足上,技巧也不够熟练。”

“可惜了。”

一直没说话的徐令芳此时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再看看。”

他并没有在此刻下定论,说谁输谁赢。

不到最后,是分不出输赢的。

打仗也是如此。

不少良将自以为有把握,最终却溃败的例子比比皆是。

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

能熬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韩长祚在地上被拖着,布满茧子的掌心都被磨出了伤痕。

受制于人,如何脱困?

身下是被夯实了的土地,手指不能插进去,固定住自己。

左腿被制住,无法使劲。

右腿在剧烈的动作下,好几次踢中了对方的手臂,但是并未能起到作用。

要输了吗?

要认输吗?

不!

若是此刻认输,往后他还能完成自己与萧萧之间的承诺吗?!

他,才不会输!

韩长祚屈起空着的右腿,朝姜队正狂奔的腿踹过去。

手不行,那就腿!

原本姜队正以为自己已是胜利在手,还打算再拖着韩长祚一会儿,就让人认输,自己也能入了徐令芳的眼。

不防狂奔的左小腿传来巨痛,一时不防,踉跄了一下。

韩长祚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双手死死按在地上,借着腰力从地上起身。

腿还被人抓在手里,使不出力。

但是,他还有头。

姜队正还没站直,就被韩长祚猛烈的一砸,正中胸口。

他闷哼一声,震惊地朝着韩长祚看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姜队正看清了韩长祚眼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用头撞了自己的胸口。

姜队正疼得快喘不上气了。

他娘的,这小子的头是铁做的吗?!

韩长祚不等自己喘息平气,继续用没被控制住的右腿朝着姜队正受伤的胸口踹去。

一下,两下,三下……

姜队正疼得松开了韩长祚的左腿,朝后倒了下去,双手捂着生疼的胸口,脸疼得发了白。

恢复自由的韩长祚一跃而起,跳起来,直接坐在姜队正的胸口。

他一手抓住姜队正两只手的手腕,高举过头,一手虚虚掐住姜队正的脖子。

韩长祚还记得,这只是比试,并非生死斗。

他还保留着理智,没有因为热血上头而完全失控。

姜队正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没被掐住喉咙,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围观的众人在韩长祚暴起反击后,鸦雀无声,甚至都忘了呼吸。

现在,真正地分出了胜负。

徐令芳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转身离开。

马昶朝场上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跟在徐令芳的身后离开。

老大,到底还是老大。

怪不得人家能当自己的头儿。

马昶追上了徐令芳。

“老大,要不要把洪明才调去你那里?他留在这儿,说实话,我都觉得有些屈才了。”

马昶啧啧称奇。

“刚才暴起的那一刹那,我差点以为老姜他完了。”

徐令芳淡淡道:“是完了。”

他停下来,看着马昶。

“倘若这不是在军中的演武场,而是在战场上。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马昶愣住,回想起方才韩长祚暴起时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还真是。

同样的眼神,自己只在战场上见过。

那是个陷入绝境的北戎人,逾轮部的人。

在被自己逼到必死的情形下,转过身,面对自己,举起了手中的马刀。

虽然最后赢的是自己,但马昶承认,在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如果不是徐令芳及时投来的那杆枪,他已经死了。

自己能当上旅帅,也是因为那一战。

马昶不由自主地转头,再一次望向演武场的方向。

到底是身体里流着北戎人的血啊。

“别看了。”

徐令芳朝着军营外头走。

“现在还没到把他调到我手底下的时候。”

“虽然爆发不错,但没有经验,不会虚实之道,跟着我,他会死得更快。”

“先放你这里练练,等人差不多练出来了,我再来领人。”

马昶苦着一张脸。

“老大,别吧。你好歹给我留一两个好手哇。”

徐令芳似笑非笑地扭头看他。

“又不会让你去先锋营,怕什么。”

“留着,好好练练他,回头把人交给我。”

马昶撇撇嘴。

“那得我点好处,不然我才不放人。”

徐令芳翻身上马。

“放心,我多批给你一百担粮。还有你说的那件事,也交给我来查。”

马昶摇摇头。

“才一百担?那我不干!”

“知足吧。”

徐令芳朝演武场的方向看,那边的喝彩声、庆祝声,甚至传到了他这里。

听起来十分清晰。

可想而知,众人对洪明才的表现,是多么的惊讶与欣喜。

上头,倒是给他派了个不错的人才。

假以时日,定为北境一员猛将。

就冲那不服输的劲儿,一个将军,是逃不掉的。

徐令芳居高临下地看着马昶,这个从自己手下练出来的兵。

当年他是伙长的时候,马昶是他的兵,后来他成为了旅帅,马昶是他的伙长。

如今自己成了镇将,马昶便成了他的旅帅。

他一直,都和马昶背靠背战斗着。

“一百担,你爱要不要。”

“就是不给你,我一直调令下来,你还能不放人?”

随着徐令芳远去的背影,他的笑声传入马昶的耳中。

马昶骂骂咧咧了几句,转身回去的时候,笑容满面。

一百担,这洪明才还真值钱呐。

这要是再多表现表现,是不是回头还能给自己多弄点军资回来?

嘿,自己这儿倒是来了个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