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各种可能,想过阎埠贵万种借钱的理由,就是没想到,丫一分钱都不想出,直接让他去捞人。
人才啊!
抠的真尼玛有新意。
“哎呦喂!我之前听说解放是被地安门派出所带走的,敢情听错了呀!要是在咱们交道口那就好办了。”
杨庆有拍着胸脯道:
“您放心,我这就去走一趟,一定让解放在里面吃好喝好,别的能耐没有,这点还是能保证的,保证不让解放吃到苦头。”
说罢!
丫便起身欲要往外走。
“不是,不是,误会了。”
阎埠贵闻言干嘛起身拦道:
“没在交道口,就是地安门派出所拿的人,我想着毕竟干过公安,有熟人有关系,所以想请你去说说情,把解放放出来。”
“哦,您说的这事啊!”
杨庆有闻言脸色猛地一变,由之前的热情变为冷漠,板着脸道:
“三大爷,这我得批评您了,您这觉悟不成啊!您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我杨庆有嫉恶如仇,只要是破坏治安,损坏公私财务的违法犯罪分子,我见一个拿一个,什么时候手软过?”
“不是,不是。”
阎埠贵已经懵了。
不是,他想了各种可能,都没想到杨庆有会来这么一出。
不是咋滴?
罪恶克星啊?
“你说过了,解放不是那种人,他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跟同学打了一架,对,就是跟同学打了一架而已,不至于上纲上线。”
杨庆有闻言面目又冷三分,语气不善道:
“什么叫年纪小不懂事?咋滴?合着您的意思是,年纪小犯了法就不用负责任了?那还要公安干嘛?学校还怎么管理学生?还不至于上纲上线,我看你思想很有问题,我必须得好好纠正一下你的错误思想,年轻人怎么了?正因为他年少,才应该给他树立一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正确思想,而且要是他紧紧只是和同学打了一架,相信不至于出动公安吧?更不至于地安门派出所大老远的夸辖区抓人,您还搁这跟我打迷糊,我告诉您,如今公安的执法够宽松的了,小错从来不抓,都是让街道以教育为主,既然人抓了,就断然没说情的可能。”
说罢,杨庆有冲远处探头探脑的阎解成招了招手,喊道:
“解成,你给我过来。”
阎埠贵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愣是没想到,院里竟然出了个活包公。
本来只是想占点便宜,没成想便宜没占着,反而被大骂一通,有种爷爷训孙子得错觉。
他这么大年纪了,着实有点挂不住脸。
杨庆有训人时也没收着,甭说阎解成了,整个前院的住户,只要耳朵没问题,个个都能听见。
只是杨庆有此时气势足,跟之前当公安时一模一样,架势一旦摆出来,就凶神恶煞的,大伙即使想凑热闹,也得再三掂量掂量。
在没人挑头的情况下,只能出了门站游廊下,面面相觑,止步不前。
阎解成闻言屁嘚屁嘚跑到杨庆有面前,刚挂上笑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杨庆有指着鼻子训道:
“你是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抓紧把你爸带回去好好说说,要是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托情走后门的话,我就直接拉你爸去交道口派出所听上一天教育课,让他这个人民教师接受一下再教育,好好纠正一下是非观。”
阎解成见状哪还敢和稀泥啊!
赶紧点头道:
“好嘞,好嘞。”
说话间,不由分说的便拽着阎埠贵往前院拖。
阎埠贵此时还想辩解两句,往回找找面子。
不过可能被杨庆有气势所摄,张着嘴:
“我.........我.........我.......”
我了半天,还没憋出下面的词儿,就被阎解成拽进了垂花门。
于此同时倒座房方向也传来一声闷响,那是杨庆有转身回屋后,生气的关门声。
“哎呦喂!他三大爷,这是怎么了?我听着好像庆有把你训了一顿?”
“老阎,怎么回事?你招惹庆有干嘛?”
“老阎,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好嘛!
阎解成刚把人拽回来,刚才还胆怂的邻居们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原委。
三大妈扒拉着钻进人群,焦急的问道:
“孩他爸,什么情况?不是去让他说情吗?怎么还训上人了?”
“嗐!别提了。”
阎埠贵丧眉耷拉眼道:
“他....他...杨庆有简直不尊重长辈,太不尊重长辈了。”
好像也只有这么一借口能说了。
阎埠贵说罢,便脸色难看的扒拉开凑上来的邻居,匆忙逃进了屋。
三大妈急啊!
也顾不上去追问阎埠贵,就近抓着阎解成的胳膊问道:
“解成,到底怎么回事?”
阎解成长叹一声,皱眉说道:
“也怪我爸,我就说不能去吧!他非去,您也听见了,庆有哥嫉恶如仇,我爸还想找他托人把解放弄出来,他肯定不会干啊!不仅没答应,还反倒把我爸说了一顿,说他没觉悟,说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就拉着人去交道口派出所上课,接受什么,再教育。”
三大妈闻言立马急了。
语气焦躁道:
“不是,他杨庆有怎么这样啊?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我们家解放怎么恶了?怎么着就不能说情了...........”
好嘛!
涉及到儿子的名声问题,三大妈立马化身贾张氏,这是要撒泼的节奏啊!
阎解成见状立马捂嘴劝道:
“哎吆我滴妈哎!您就别再说了,真惹急了,庆有哥拉着我爸去派出所接受再教育,老师的工作还能保的住吗?工资还不得打折扣啊!”
此时其他邻居也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
李强抢先道:
“三大妈,不是我说三大爷,庆有以前当公安时什么样儿,他又不是不知道,没事您惹他干嘛?”
朱婶搭话茬道:
“就是,别的不说,就看他抓了多少人吧!以前咱们还担心有人会报复他,结果呢?抓的人越多,越没人敢报复,咱们南锣鼓巷那谁,就是南二条的那个混子,去年就被放出来了,你见他敢报复吗?那是真怕啊!”
“可不咋滴,能抓那么多坏分子,性子能不嫉恶如仇嘛!”
周婶也搭话茬道:
“老阎糊涂啊!平日里挺精明的,怎么这点弯就转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