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见过大圣！”
朱清衍上前将他扶起：“王相不必如此，在下不过后来者，还称不得真大圣。”
“仙戮一界实力为尊，您既然成得圣果，便一定能担起重任。”王安石说道。
朱清衍也懒得纠结这些，问道：“王相不如随我一路行走，待飞升之日重返主界？”
听闻主界二字，王安石眼中流露出追思，随后却是浓浓的遗憾与失望，他凝神与朱清衍说道：“恕难从命。”
朱清衍闻言有些诧异：“为何？王相难道不思念故乡？不思念亲人吗？”
王安石闻言，落寞一笑：“呵呵…王某孑然一身，除去我大宋山河、中原百姓，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朱清衍还想说些什么，望舒镜黎在界内提醒道：“子桉，换个话题吧，他好像对主界的一切很失望。”
此话如同惊雷在朱清衍心中炸响，对啊，眼前人在主界的那个时代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意难平。
他所推行的熙宁变法在阳宋时可谓激进胆大，却也是目光超前。但正是因为激进的政策触及官僚与地主的利益而导致保守派的抨击与至爱亲朋的背刺，再加上变法后期宋神仙帝的立场转变，原本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变法瞬间被腰斩。而王安石在经历两次罢相后彻底心灰意冷，归田隐居。
朱清衍的话鲠在口中，不知该如何劝说。而王安石却率先说道：“而且，我也不能离开这里。五年前不知为何，突然以这样的状态降临于此，并且给了外面那些鬼魂们存世的机会，使他们不至于魂飞魄散。我曾经试图寻找此界的轮回之法，却发现以此界的位格想要自身孕育轮回之道还需近万年，与我们而言这不过回身一驻，但这些鬼魂可等不了那么久，于是我选择留下，为这近百万魂魄维持状态，这也是我不能与你一同离开的原因。”
朱清衍点头，他默认了王安石的说法，凭借圣果，他确实感觉到王安石与这座鬼城有些密不可分的联系。
“其实大圣不是为我而来的吧？”王安石接着问道。
朱清衍闻言，默默点头，他确实不是为了王安石而来，他的目的在其他处。
王安石见状，果然如此，说道：“我不知大圣为了什么，但若是想要寻鬼将做护卫的话，南边有一处大院，那里沉睡着一只厉鬼。祂的来及我不知，只知道我来时祂便沉睡在哪里。”
朱清衍闻言，明白那就是他要找的目标，当年搜救时无意间路过一处荒废的宅子，破旧的房屋被一分为二，如同被利剑斩开了一样。
而宅子的后院中长着一棵炽色的槐树，诡异得很，当时他只觉得下面估计封印着一只恶鬼，便没太在意，可谁知如今……
“王相可知那鬼魂的实力？”朱清衍再次问道。
王安石顿了顿，皱眉说道：“说来也奇怪，祂并非寻常厉鬼，寻常厉鬼靠怨念滋生，而祂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怨念消除后而留下的执念。”
“执念…”朱清衍咀嚼着这两个字，他想起一个民间传闻——剑圣苏千万当年屠杀陇安李氏的原因是李氏家族将他的妻子残害。
莫非传闻是真的？
“对，前些日子她苏醒是与我神往交流时，问我可有为鬼魂塑造肉身的办法。大圣可以前往看看，我的磁场能辐射的范围有限，此处没有锚点固定鬼域，就不陪大圣前往了，不然秋城就真的不复存在了。相比以大圣的实力，一个来回也要不了多久。”给朱清衍指了个方向，王安石再次说道：“那里本就经历过一场屠杀，后来秋城遭此劫难，死气更甚。那厉鬼，怕是已经脱胎换骨了。”
“谢王相提醒，就此别过。”朱清衍说道。
王安石拱手告别：“大圣慢来，容王某多一句嘴，此界无轮回，所以鬼怪无法凝出实体，若想要得到鬼将的助力，还需为其锻造肉身。”
“明白。”
……
本想从集市离开，却发现门口被不少鬼魂围住，探头探脑的看着，都等着拜谢恩人呢，为了避免麻烦，朱清衍只好随陈母从后院离去。
按照王安石提供的线索一路向南，没多久便出了一个如同领域一般的屏障，回头看去，先前阴霾的天空在此刻月明星稀，丝毫没有先前那般阴间。
或许这就是王安石的磁场吧。
朱清衍将妻子放了出来，边走边问：“如果主界的魂魄能通过机缘巧合来到往界，那你那个时代的英豪是否也会出现在往界？”
望舒镜黎定了定，与后世相比，哪些家伙，除了追随始皇的人以外似乎算不上英豪吧？
“应该不会，按哥哥的说法，追随过始皇的将军在陨落后都被始皇收入太阿神界中了，而其他人也都在崭露头角时被扫六合一同扫除。”
朱清衍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随后又动起了别样的心思，若是将嬴政手下的悍将收做自己的鬼将，就如同屠睢那样，岂不美哉？
走着走着，望舒镜黎指着远处那遮天蔽日的大树问道：“是那里吗？”
朱清衍自然也发现了，那冲天的鬼气都将周围的房屋点燃，猩红的火苗不断跳动，却不见其燃烧的物质。
二人从空中落下，停在一处破败的高门前，那残破的灯笼随风摇动，随着半遮半掩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透过门上的破洞，甚至可以看到门后的场景：倒塌的屋舍，破碎的瓦砾，地面上骇人的剑渠中生长出凌乱的杂草。
望舒镜黎想要上前推门，却被朱清衍拦下。
他上前轻轻叩门，深怕太用力将门板敲碎。
正当望舒镜黎疑惑时，一道阴风吹过，将门吹开，同时吓得她一激灵。
反应过来的她也发觉了不对劲，月镜悄然释放，修为逐步提升到化神巅峰，只是将气息隐藏，这才看清眼前景象。
只见一片阳光明媚，原本如同废墟一般的大院尽然呈现出一片别样的洞天。
而那连门板都摇摇欲坠的牌坊，此刻却气势磅礴的挂着两个字——苏府！
而敞开的门后，站着一个衣着靓丽的女子，她正好奇却又心有所料的看着二人。
她轻轻呢喃：“又是误入此地的旅人吗？吓走吧，活人在这里待长了可折寿……话说这郎君长的真俊俏啊。”于是莲步轻移，准备在二人耳边吹冷风。
“姑娘自重………”眼看望舒镜黎瞬间黑下去的，朱清衍挪开身子，强装淡定说道。
这一下，给姑娘整不会了，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能看见咱！你死了？”
“我也能哦，小妹妹打算对我的夫君做什么？”核善的雪怜笑得核善，撤去月镜的伪装，环抱着姑娘的手臂问道。
这下那姑娘更是吓得不轻：“有实体！你是活………大佬饶命，小鬼未曾伤人害命！还求大佬高抬贵手！”
似乎是这里的主人感受到望舒镜黎气息的变化，周围跳动的红色火焰在此时也化作厉鬼青焰，一股强势的威压顿时压了下来。
朱清衍轻轻抬眸一看，威压骤然散去，周围的青焰也恢复正常。
“还请圣人莫要见怪，可否进府中一见？”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
而被望舒镜黎吓得不敢动弹的小姑娘也说道：“二…二位，要不咱进去说话？”
望舒镜黎也感受到这小鬼没有恶意，于是点点头，将她放开。
被松开的小鬼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望舒镜黎和朱清衍微微行礼：“咱叫小小，是府上的丫鬟，二位客人跟咱来，咱带你们去见主母！”
跨入大门，周围的场景再次变换，富贵人家的大院多半寻常，并无特点，一路上有不少穿着同样艳丽女子好奇的看着二人，其中最小只有金钗，最长不过花信。
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小小并没有将他们领到主房，而是一处后院的门前。
推门而入，是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在麦田的中央生长着一棵五彩斑斓的大树，树下也是一栋小木屋，篱笆栅栏，水井犬舍，甚至还有只小黑狗趴在树阴下休憩。
“主母——！人带来了——！”
麦田中，一素装女子抬起头，朝他们招手。
将割好的麦子送到小农舍，换了身衣服向他们走来。
不过抬手一挥，便将三人传送到了主堂中，座位上，茶杯已经冒着热气，但女子却并未请茶，而是说道：“此处从未有过生人来访，二位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朱清衍颔首：“姑娘芳名？”
“苏，梓荭。不知公子贵姓？”
朱清衍：“免贵，姓朱，名清衍。”
接下来便是沉默，望舒镜黎捧着温热的茶杯，尴尬的看着二人，想要喝口茶水，却想起
苏梓荭似乎也受不了这样的场景，问道：“嗯…朱公子…那个…今天天气不错？”
准备好接话的朱清衍顿时被哽住了，诧异的看向苏梓荭，那眼神似乎在问道：你认真的？
而苏梓荭则难为情的捋了捋发丝：“公子莫怪…许久未与活人交谈，有些紧张。”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套了，苏姑娘似乎已经不是厉鬼了？”朱清衍问道。
苏梓荭点点头：“我血仇已报，此身虽是魂体，却可保证纯净。”
“姑娘可曾想过为何还存世？”
按理说在怨念消散的那一刻，魂魄也就跟着散去了，但眼前的鬼魂不但没有散去，反而修炼到了超越厉鬼的存在，换一种说法，只要渡过雷劫，她便是史无前例的鬼仙！
苏梓荭道：“我在找一个人，但自从苏醒以后便记不清那人模样与姓名，甚至与那人什么关系，为何寻他都记不清，只依稀记得他于我而言很重要。”
朱清衍若有所思道：“姑娘可知道剑圣苏千万？”
“剑圣苏千万？”一时间，苏梓荭有些恍然，尘封厚土被名为记忆的种子破开，并且生根发芽，逐渐长成一棵高大的槐树，树下是姐弟俩嬉戏打闹的场景。
“苏千万…是我要找的人…是我的弟弟…可他长什么样呢……”
周围的磁场开始不稳定，晴朗的光线开始变得光怪陆离，忽明忽暗。
“静心——”
朱清衍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掺杂着净化的权能，让苏梓荭缓缓安静下来。
“我…”苏梓荭有些恍然，抬头定定的看着朱清衍：“谢谢。”
朱清衍摆摆手，说道：“他过的很好，是武林盟主，是大奉剑圣。这点你大可放心。”
“这样吗…那就好，那就好…可是他…他为什么不来找我？”苏梓荭有些失望道。
“那你想出去想他吗？”朱清衍问道。
苏梓荭一愣，自嘲的笑了笑：“我出不去，离开了斓槐的磁场，这具躯体撑不过一炷香。斓槐存在特殊的磁场，离开了它，这里的鬼魂都无法生存。她们奉我为主母，我便不能辜负她们。这是责任。”她踱步来到窗前，看着后院那棵高大的槐树说道。
“你需要的是躯体，还是磁场？”朱清衍一刀切入要害，问道。
“都需要，我可以将斓槐炼化，作为我的躯体，但这里的鬼魂也会因此失去庇护而魂飞魄散。”
思索片刻，朱清衍问道：“你可还有有那斓槐的种子？”
“有。”苏梓荭取出一颗种子当在桌上，斓槐一生结三果，五年一果熟，二十多年前，一颗种子落在此处，便有了这棵参天巨树。
“都说斓槐驱邪避鬼，谁曾想它竟然是鬼魂的温床。”望舒镜黎呢喃道。
“苏梓荭，在下有想法，却也只是个想法，需要实践得知，且稍等我片刻。”说着，洛行轻动，出界时便拥有的世界开启，一步跨入其中，而望舒镜黎紧随其后。
苏梓荭有些吃惊的看着，她生前的上限也就普通农妇，没见识过圣人，自然也不会将朱清衍与圣人连接到一起，只认为他是个出界洛羿。
“可…你们为什么帮我呢？”
……
这片天地被冥凤调理的很好，山川湖海，花树丛生，若非她本身能量于灵知类生灵有抑制效果，恐怕这里已经出现一些低级文明部落了。
“你难道想尝试着将斓槐在这里种出来？”望舒镜黎问道。
朱清衍颔首：“只是试试，若是可以，便能将苏梓荭收为助力，甚至可能因此得到苏千万的帮助。”
“哦～”望舒镜黎了然，她四处看了看，恰巧看到一处美地。
绝壁下有一潭湖水，与世界中央的桃源遥遥相望。
来到绝崖湖边，朱清衍将种子埋入土壤，并就着湖水浇灌，随后，在他意念的控制下，小世界中的生命能量开始向此处汇聚，填充到种子当中。
望舒镜黎能感觉到朱清衍对这项权柄并不熟练，不过好在生命能量足够浓郁，几个呼吸后，绿芽便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斓槐便已经长出了二十年才能有的规模，期间三颗果子先后落地，化作树种被望舒镜黎收集。
朱清衍停下了能量的灌溉，看着已经壮年的槐树说道：“只要将树木移出去，苏梓荭应该就能化出肉身了。”
从储物宝具中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盆，利用神通将斓槐收入其中形成一个盆景。
“走，出去吧。”
望舒镜黎戳了戳身边的人，说道：“有时间带我进来参观参观呗，等飞升了，我也想自己开辟一个。”
“好啊。虽然此方世界不是我在打理。”
……
外面，苏梓荭端起魂茶杯抿了一口，思绪流转，废墟中那些骇人的剑痕至今在散发着浓烈的杀意，而作为魂体，她能够在这些杀意中感受到悲凉。
思索着，朱清衍二人回到堂内，手中多了份流光溢彩的盆景。
苏梓荭看着那盆被缩小的斓槐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清衍。
“你…”
只见朱清衍手中一松，将斓槐放在桌上说道：“这个，可以成为你的躯体吗？”
苏梓荭神情复杂，问道：“阁下图什么？”
朱清衍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你成为我的护卫，准确来说是当朝长公主的护卫。”
“就因为这个？能打的鬼魂那么多，你为何只找我？”苏梓荭挑眉问道。
“一方面是因为苏千万，另一方面，等你有了肉身自然会知晓。”朱清衍说道。
思量片刻，苏梓荭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朱清衍颔首，对望舒镜黎说道：“雪怜，你助她一臂之力，争取在鸡鸣灯灭前完事。”
“好！”望舒镜黎应下，将月镜的范围放大，直到将苏梓荭笼罩，在这个领域中，苏梓荭只觉得实力大增，就连鬼魂本身拥有的戾气都被净化的一干二净，现在与其说她是鬼，不如说是最纯粹的灵魂。
“苏姑娘，开始吧。”望舒镜黎微微一笑，说道。
苏梓荭点点头，开始按照心中想法改变斓槐的基础形态。
只见盆栽中的斓槐花开始盛开，姹紫嫣红的花朵被阴风从枝头吹落，不停围绕着主干飞舞，密集的花瓣将整棵斓槐包围，直到看不清树的影子。
随着花瓣摩擦时发出簌簌声，天边的月亮也逐渐出现异变，望舒镜黎心中骇然，因为往界的月亮告诉她，一个圣位正在悄然形成。
“子桉………”望舒镜黎呼唤朱清衍。
朱清衍见她表情严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棵斓槐正在登圣阶。”望舒镜黎道。
闻言，朱清衍先是一愣，表情也变得凝重，如果是这样，那么苏梓荭很可能成就史无前例的双圣位。
她净化了秋城将近三分之二的怨灵，少说六十万的灵魂，相当于献祭了一座城池，当当这一点，就足够她登临圣位。
而小世界种出来的这棵斓槐，在朱清衍圣果的滋养下也有了登圣的契机，如此一来，一体双圣便不再只是一句笑话。
但随即，朱清衍凝重的表情也逐渐舒缓，成就圣位的诸多硬性条件中，对于洛羿来说最简单、同时对普通人来说最难得两个点，那绝对高的精神力和肉体强度。
但反观苏梓荭却如同卡了bUG一样，要说肉体强度，那么她现在本身就是灵魂状态，能净化六十万灵魂的精神力可谓是史无前例。
那缺失的肉体强度呢？圣品斓槐炼制的躯体，你说强不强？
“现在，就看苏梓荭和斓槐的融合度有多高了。”朱清衍淡淡说道。
随着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堂外已经围满了鬼魂。
小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望舒镜黎问道：“大佬，主母在做什么？她不会有事吧？”
望舒镜黎笑了笑：“有我们在，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哦…”小小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但心中的担忧依旧没有减少半分。
猛然间，飞旋的花瓣炸散开来，斓槐已经化作一美丽动人的女子，五官精致，身材饱满，好似天仙下凡。
“子桉！不许看！”望舒镜黎见状先是呆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身子没穿衣服，于是冲朱清衍喊道。
朱清定眼一瞧，在听见望舒镜黎的呼喊后干咳一声，才别过头去。
反观苏梓荭的魂体已经逐渐透明，正在一点一点与躯体融合，在最后一点影子也被吸收后，强大的威势顿时散开，化作一阵阵洛行的海浪，以秋城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声势浩大，引起无数强者的注意。
烁林皇城，谨身殿内，大皇子洛长安侧目，向秋城的方向看去，双眼微眯，低声沉吟。
太子洛长安疑惑：“大哥？发生了什么？”
洛长安沉吟道：“有强者在登圣………”
“登圣………”洛长歌沉默，现在的他只希望这位登圣的前辈不要是他们的敌人。
另一边，武林盟的竹林内，闭目养神的苏千万猛然睁眼，望着北方冲天的威势，心中也有了盘算。
泱墟，陆毅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小子，看什么呢？”嬴政从他后面走出来，拍了拍陆毅的脑袋问道。
他也察觉到了这股力量，衡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随意碾压，便不再去关注。
陆毅回答道：“那个方向，该是大奉吧？东家他们应该也察觉了。”
嬴政摆了摆手：“察觉又如何？没准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动静呢？”
“………还真有可能。”陆毅嘴角抽抽，他突然觉得嬴政说的是对的。
千山上，听着夭清河讲课的朱清懿突然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惊醒，看向一个方向。
还未开口，夭清河就走过来，长长的戒尺啪啪啪的拍在脑门上：“不就一个登圣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哎呀！姨姨！这不是……没见过嘛……还有，能不能别老拿着我脑袋敲？很痛啊！”朱清懿捂着被敲打的脑袋，抗议道。
夭清河白了她一眼：“你那是没见过吗？我看你就是想某人了。认真点！好好听课！”
“哦………”朱清懿嘟了嘟嘴，还是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听课。
……
秋城，李家大院。
苏梓荭的意识已经逐渐掌握了新的身体，从容貌上来看与原本的样子无异，却又感觉漂亮许多。
她缓缓落地，当一双玉足稳稳站在地上后，脸上露出一抹激动的神情，这脚踏实地的感觉，有多少年没有过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上手触碰，很真实的触感。
“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