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曾经的大奉第一氏族陇安李氏,因为与剑圣苏千万结仇,导致满门尽屠,一颗璀璨的明珠也就此破碎。在众人皆为其惋惜时,龙巡司竟然查出来四起通天大案,都有李氏参与…………”随着慷慨激昂的说书,朱清衍也向洛擎空询问道。
“不知阮司卫可还记得当年的四大案?”
阮咸想了想,说道:“十年前的刺帝案、八年前妖河案和舞弊案、五年前的秋城案。桉王问这个做什么?”
“你可知五年前的秋城现在在何处?”朱清衍问道。
阮咸摇头:“在下不知,五年前在下不过一介草民,甚至连帝都都不曾到过。”
朱清衍心中微微有些惊骇,五年的时间从籍籍无名之辈爬到龙巡司司卫的位置,也算是个人物。
见阮咸确实不知,朱清衍也没有为难他,说道:“我知道在哪里,你们在陇安歇息一日,明天等我通知再出发。”
洛擎空点点头:“那就都听朱兄的。”
交代的差不多,朱清衍带着望舒镜黎悄悄从南门摸出,向着北方疾行。
望舒镜黎问道:“我们去曾经的秋城?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朱清衍说道:“五年前,秋城被青海帝用作与阴陆各国联盟的条件租给了大虞、羌国和蛮国成为租界。同时作为万州的经济中心,当时在大奉的影响力仅次于立米落日港。但繁华的地界往往最能滋生罪恶,仅仅一夜之间,整个城池莫约一百二十万人全部暴毙,只留下不到一万人。”
望舒镜黎吃惊:“怎么会这样?洛青海不管吗?”
朱清衍摇头:“他想管,但按照契约,这座城池已经划分给了同盟国,拥有高度自治,而且城中大部分还都是阴陆自己的人,于是也只提出了政治交涉,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那后来,凶手抓住了吗?”
朱清衍回答道:“抓到了,现在在母亲手下做事呢。”
闻言,望舒镜黎大脑微微一怔:“在…母亲手下?”
朱清衍颔首:“逆光王族,寒梅。”
五年前,天王正准备开始对阴陆动手,可驭灵使这个隐患始终没有消除,阴陆的驭灵使确实没了,但在秋城,在这个属于阴陆各国的租界中,驭灵仍然还存在着最后一脉。
于是天吴派遣寒梅前往秋城猎杀,由于人数众多,而且都混杂在普通人中,寒梅打算屠城,不留一个活口…………不过夭清河与龙巡司赶到的及时,这才没让寒梅得逞,但驭灵使一脉因此只存一人。
“当时这件事引起了世界的关注,除了封闭的虹岛和被悄然侵蚀的蛮国,几乎所有国家的首脑都进行了会面,只是鲜有人知。”朱清衍平静说道。
“一座城池,将近百万人啊……就这么没了………”望舒镜黎惋惜道。
“是啊…”朱清衍叹了口气,握着妻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当年他就在现场,那些残肢断臂至今对他来说仍然具有冲击感,哪怕只是回忆,毕竟当年他只有十二岁,是一个连二境都不曾突破的菜鸟。
望舒镜黎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什么都没说,只是抿了抿唇,回以怀抱安慰。
夫妻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朱清衍会心一笑,只觉得心头温暖。
很快,二人便看到一处城池,说是城池,倒不如说是几个零零散散的村子,被一些破败的房屋隔开了,不过每一处有生人的建筑群都有一个特点,在城镇中央,立着一座高高的钟楼。。
搁这老远,朱清衍就看到飘在上空的鬼气,那些都是秋城案留下的冤魂,他们没有家人认领,甚至连尸体都不完整,无法顺利投胎,时间久了自然就成了孤魂野鬼。
“好浓的阴气…”望舒镜黎身为望舒令使,月为阴,自然对阴气比较敏感。
随便找了个地方降落,二人快步走进其中一个城镇,这里的房屋与陇安城的排面区别,甚至更加奢华,却显得孤单无比,没办法,秋城案后,此处便成为了出了名的鬼城,甚至连大多数财产都无人认领,于是幸存的百姓便肆无忌惮的开始搜刮。
若非龙巡司、金玉司与壤礼司同时清点收纳,恐怕此处的财产足够再缔造一个鹤鸣庄。
但即便如此,剩下的蝇头小利也是百万人级别的,足够幸存的几千人过上富裕的生活。
望舒镜黎看着繁华的街道,感叹:“这里明明只有几条街道,看上去却能比立米落日港还要繁华,好厉害。”
朱清衍有些感慨:“鼎盛时期的秋城我虽然没见过,但料想也不会比这还差。”
二人漫步在街道上,周围的人肉眼可见的幸福。
大灾大难之后,人类总是能快速恢复过来,并且庆祝灾难过后的大难不死,这也是对逝者的一种缅怀:我们过的很好,请不要牵挂,就由我们承载着你们的信念活下去吧。
突然,望舒镜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铺子,惊喜的说道:“子桉!我要吃这个!”
只见商人正端着一个勺子,勺子中盛有金黄的糖浆,在绘制一个精美的图案,雕龙画凤,勺走龙蛇,不多时,一只绘声绘色的玄鸟便出现在白玉石板上。
那商人取来一根削好的竹签,轻轻的放在还未干透的糖玄鸟上,没一会,连竹签带糖玄鸟一并拿起,等待售卖。
“是糖人!这里居然有糖人!”望舒镜黎惊喜道。
见此人开心,朱清衍心情也好,说道:“主界文化的映射能反映到附庸世界,这里有唐人并不奇怪。”说完,与商人沟通,买下了那只玄鸟糖画。
“可是…这里无论是大奉还是大虞,亦或者是蛮国羌国,好像都映射的娲皇文明的文化,就没有其他的吗?”望舒镜黎美滋滋的舔着糖画,向朱清衍提出问题。
至于为何她会有这么多疑问?无论是公孙云娅还是赵雪怜,都没有正式了解往界的机会,自然就如同好奇宝宝一般。而朱清衍也是深知这一点,每一次都耐心的替她解答。
朱清衍回答道:“有,大奉东疆出去的联邦,就是不折不的梵祖文明;还有虹岛的扶桑文明。”
“梵祖…扶桑…一个是虚伪至极,一个是高等文明之糟粕的衍生…连主文明都算不上,居然能被影射…真不明白往界之主是咋想的…”望舒镜黎吐了吐舌头,嫌弃道。
远在天边的夭清河此时一连打了好几个个喷嚏,搞得她头晕目眩。
朱清懿关心道:“师父没事吧?”
夭清河也是一头雾水:“我没事,奇怪,这个境界早就无病无灾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的徐凝,给她倒了杯热茶:“都说了,这里的灵气浓度是主界的数百倍,就算修士也会有反应,小心别着凉。”
这下夭清河更觉得不对了,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呢喃道:“我成为世界之主少说也有百年之久,怎么没事呢?”
………
言归正传,夫妻二人一路走到天黑,打更人刚敲过一回钟,家家户户就都合门闭户,甚至连做到一半的生意都不要了,一时间,热闹的街道变得无比冷清。
敲完钟的打更人站在钟楼上招呼二人:“二位面生,快回住处吧,莫招惹了鬼怪,招来杀身之祸!!”说罢,将门窗一闭,再次回到先前那股诡异的氛围。
一阵微风吹过,哪怕是炎炎夏日也顿感脊背发凉,连望舒镜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不忍吐槽道:“这太阳还没落山呢就阴风四起。若是午夜,指不定蹦出来什么呢。”
朱清衍哈哈一笑:“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们就是为你所说的不可言之物而来。”
望舒镜黎闻言,微微一愣,害怕的说道:“你是说,我们是来找鬼的?别吧…我害怕…”
朱清衍无奈扶额,问道:“亲爱的,此界之内圣人不出你便是无敌,到底该谁怕谁啊。”
望舒镜黎胆小的缩在他身后,瓮里瓮气的说道:“我不管,我不要单独面对那玩意,吓死了…”
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出城区,在一片废墟上缓慢前行,而一个鬼魂似乎听到了望舒镜黎的话,心中生出一股玩味,悄悄飘在了她背后,幽幽说道:“你~在~找~我~吗~?”
“呀!!!!!”望舒镜黎一声惊叫,应即一掌打出,磅礴的灵气如同滔滔江水向掌心涌去,只听见轰隆一声,不远处的地上出现一道巨大的巴掌印。
那鬼魂都被吓出分身了,结结巴巴的求饶道:“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小…小鬼无意冒…冒犯…还还还请…请您高抬贵手…放…放小鬼…离去…”
看清这瘆人玩意,望舒镜黎被吓得魂都脱了:“啊————!子桉!有有有有鬼啊!快来啊啊啊啊!”手掌胡乱的挥着,一挥一道掌印,同样吓得那小鬼抱头求饶:“姑奶奶!姑奶奶!祖宗!您是我祖宗诶!快些收了神通吧!”
看着眼前的闹剧,朱清衍叹了口气,上前抱住望舒镜黎,柔声说道:“好了雪怜,收心。”
在爱人的怀中,望舒镜黎终于是冷静下来了,放声痛哭:“子桉…祂吓我!”
小鬼闻言,急忙辩解:“诶哟活祖宗诶,我们这谁吓谁啊,小鬼差点没被您吓活过来。”
朱清衍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脊背,抬眼看向那小鬼,有人行,中年模样,看穿着该是樵夫,最关键的是,他无怨念,却有灵智。
朱清衍挑眉问道:“你…是死的还是活的?”
樵夫鬼见对方好像也没那么难说话,急忙回道:“这位公子,小鬼已经死了,只是被鬼王大人留住了魂魄,才得以保存现状。”
“你们不入轮回?”朱清衍疑惑道。
樵夫鬼笑道:“这世界哪有轮回,不过是话本里写来骗人的罢了。死了就烟消云散了,何谈轮回。”
朱清衍沉默,这难道就是冥凤所说的,这个世界的死亡机制并不完善?
“可否带我去见见你口中的鬼王?”朱清衍问道。
樵夫鬼闻言,也是热情,说道:“当然可以,公子这边请,这鬼王大人啊,比活着的那群当差还要像个活人,不压榨百姓,也不仗势欺人。在他的统治下,好鬼必有好报………”
听樵夫鬼津津乐道的谈论鬼王,朱清衍心中更加好奇了,鬼怪在人们心中的形象称不上正面,甚至与善良二字毫不挂钩,可见了这樵夫鬼,便不得不改变想法了。
当然,也不排除骗进去杀的可能。
“那个…子桉,我能不去吗?我怕…”望舒镜黎小脸煞白,紧紧攥着朱清衍的衣角说道。
朱清衍有些为难:“可你不去的话,就只能一个人呆在这咯,这里没人,但鬼可能挺多的。”
“啊…我…我该怎么办嘛。”望舒镜黎颤抖的声音都带出了哭腔,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怕鬼。
樵夫鬼闻言,也有些为难的向朱清衍说道:“公子,恕我直言,若是将夫人独自就在这,估计不太安全,还是带上为好。”
朱清衍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怎么不安全?她的实力你也看到了。”
看了眼周围坑坑洼洼的掌印,樵夫鬼才说到:“正是因为如此,若是有其他无辜的鬼路过,吓到了夫人………他们可就危险了。”
朱清衍闻言,这才意识到樵夫鬼所说的危险原来不是指望舒镜黎会遇到危险,而是指她本身就是个危险。
思索片刻,朱清衍将那柄许久未用过的翠柳玉扇取出,问道:“你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吧。”
扇面展开,那画圣真迹再次显世,望舒镜黎察觉到此画卷中的洞天,也知道别无选择,只好点了点头,钻入画中。
此处陈设与望舒谷的小木屋毫无区别,小桥流水,木屋湖泊,就连屋子边上的那棵桃花都还在盛开。
“子桉,这里是?”她有些惊喜。
朱清衍说道:“本来想过些时日再告诉你,此处洞天已经被我一比一复刻了望舒谷中的场景,还有些细节需要修缮,但如今需要,便让你先住进去咯。”
望舒镜黎心中一片温暖:“原来你还记得啊。”
朱清衍笑道:“笨蛋,我怎么会不记得?”那可是此生二十载中,少有的能全身心放松的时光。
“你也不必害怕无聊,外界的一切你都可以看见,只要你想。”朱清衍说道,这是专门给她的特权,甚至连朱清懿都不得享有。
当然,在子柠不知道的前提下。
望舒镜黎回到屋内,搬出一把摇椅放在盛开的桃花下躺了上去,还不忘给自己泡一壶茶,只见伸了个懒腰说道:“诶呀~你去忙吧,我就看着。”
朱清衍看的眼馋,但当务之急是给大徒弟寻一个护卫,这点他心中早有方案,原本想着凝聚秋城惨案剩下的冤魂做鬼将差遣,如今看来似乎不必这么麻烦。
“我们上路?”朱清衍对樵夫鬼问道。
樵夫鬼闻言,脸色一黑:“什么话,您这还没死呢,怎么能这么说?跟我走吧,鬼王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一路行走,周围的废墟也有了被修缮过的痕迹,就连鬼魂都多了不少,渐渐的,四周阁楼林立,幽火通明,这些鬼魂如同寻常百姓一般在街上作商寻客。
看到朱清衍的到来,不少鬼好奇的往这边张望。
“那个是活人吗?他怎么不怕我们?”
“这人长得还挺好看,就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好看是好看,可以是活人,不然我就给东市那家闺女说媒了。”
“诶?这小伙子以前是不是来过?越看越眼熟。”
听着周围的攀谈,朱清衍迅速扫了一遍,这才发现这些鬼魂中许多人他都认识,那一张张刻骨铭心的脸,十年前都请求他帮他们解脱。
“你以前见过他们?”界内的望舒镜黎疑惑道。
朱清衍沉默片刻后传音:“嗯…见过。”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加快脚步,紧紧跟着樵夫鬼,可他一身阳气还是引得不少鬼魂跟随,想要一探究竟。
穿过闹市,一直来到曾经秋城的中央地带,这里已经建起一座大院,牌匾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三个大字——鬼王府。
樵夫鬼回头对朱清衍说道:“稍等。”随后上前叩门。
没多久,一个丫鬟开门问道:“何人?何事?”
樵夫鬼毕恭毕敬说道:“劳烦禀报鬼王大人,有活人求见。”
丫鬟疑惑道:“活人?”随后看向后面的朱清衍。
“是你?你活下来了?”丫鬟惊讶道。
朱清衍一愣,迅速在记忆中搜索眼前鬼魂的面孔,片刻后,他有些不确定:“你是燕婷的母亲?”
“正是,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禀报。”说完,按下心中的激动,回院去找鬼王。
樵夫看向朱清衍,问道:“你们认识?诶不对,我看你也有些眼熟,你以前是秋城哪一家的少爷?”
朱清衍摇头,眼前的樵夫他并没有见过,如此一来,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些鬼怪们说看自己眼熟了。
正在这时,院门再次打开,陈母说道:“秋城出事那天,就是他和他师父给我们寻的亲血。”
樵夫一愣,瞬间感觉热血澎湃,虽然他是鬼。
只见他一把抓住朱清衍的手,激动的说道:“恩人!恩人啊!”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场的鬼魂们一片激动,七嘴八舌的想要上前谢恩。
“肃静!”陈母深吸一口气呵斥道,滚滚洛行散开,八年的时间,她竟然已经是一位七境高手了。
“公子,鬼王大人请您进去。诸位,待鬼王见过公子后,大家想说什么在做打算吧。”她接着说道。
樵夫也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对朱清衍说道:“恩人,等从鬼王府出来后一定要来我家坐坐,莫要推辞!”
朱清衍讪笑回应:“一定,一定…”
界内,看着朱清衍成为了香饽饽,望舒镜黎啧啧称奇:“没想到你在死人堆里这么出名啊。”
朱清衍无奈:“别闹。”
进去大院后,陈母在前面带路,而跟在后面的朱清衍则被院内陈设惊艳到了。
池塘假山,茶桌凉亭,一幅幅书法作品挂在竹林旁边的架子上,意境十足,这些陈设朱清衍以前也见过,却不知为何,此处的就是无比清秀,到处都充满着画意诗情。
“公子…奴婢在城中不见婷儿,想必也与您一同活下来了吧?”陈母问道。
朱清衍点点头:“嗯,她活下来了,虽然过的有些艰苦,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陈母闻言,脸上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是吗…她…吃了不少苦吧。”
朱清衍想了想:“还好,这八年都被关在大虞天牢中,除了自由受限以外,其他的生活条件与皇子公主无异。”
当年夭清河对道明特别交代过,对于这个“犯人”,要为她提供优良的住食教育,非必要不得与人接触。
但驭灵使最向往自由,如果被困在一个地方长达八年,还不如杀了他们。
陈母听闻女儿被关进了天牢,脸上露出担忧,但听到那生活和如同皇子一般又释然了,秋城案因何她心知肚明,在传承面前,活着大过自由。
突然,朱清衍被一幅作品吸引,自顾自的走上前,面前的墨宝可以用完美来形容,落笔果断,笔锋老练,就连界内观望的望舒镜黎都为之感叹:“好漂亮的字,这这的是什么?我想看全部。”
朱清衍将视线从逐字拉远,这貌似是半阙诗:“春风又绿江南岸………”
“明月何时照我还?好有意境啊,这是那个鬼王写的吗?”望舒镜黎问道。
朱清衍沉默了,这首诗在母亲当初送他的诗集上见过,就连后来在阿房界的藏书阁中也有收录。
“如果真是他写的,那么对我们来说是帮助恐怕不大。”朱清衍沉吟道。
他追上前面的陈母,在一处书房外等候。
“大人,公子到了。”陈母说道。
书房内传来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让他进来,你去忙吧。”
“是。”陈母回头向朱清衍说道:“公子您请,奴婢就不打扰了。”说罢,对着他拜了一下才离去。
朱清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青年,大概二十五岁的年纪,可他花白的胡须却一直拖到脚踝处。
鬼王见人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他说道:“说吧,为何来见我。”
朱清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晚辈本想寻一身手了得的鬼怪做护卫,没成想寻到了您,现在看来,只能另寻他处了。”
鬼王闻言,哈哈笑道:“你是觉得我能力不行?不说别的,在这个世界,那些个顶尖战力不出手,我便是无敌。”
“哦?洛羿八境,难道说八境之下你无敌?”朱清衍有些诧异,如果当真如此,也并非不可。
鬼王道:“呵,小看我了,我敢打包票,大部分八境,都不敌我。我虽然是文人,但实力,还是有的。”
“那若是对上青海帝,可有胜算?”
鬼王闻言,顿时沉默,死死盯着朱清衍,问道:“你想造反?如今大奉内忧外患,你莫不是想请我出去帮你征战?”
朱清衍摇头:“敌人不是青海帝,但数量可能多得令人发指,就连青海帝应付起来都棘手。如何?前辈考虑考虑?”
“嗯…我能得到什么?”鬼王问道。
朱清衍不假思索的说道:“没准呢?圣位?正道?亦或者是飞升回主界的机会?”
闻言,鬼王先是一愣,随后暴怒:“来者何人!”
朱清衍将气息释放,那足以撼动往界根基的圣威悄然弥漫,震得鬼王动弹不得。
仅仅刹那,朱清衍便将气息收回:“莫要激动,若是我能亲自动手,也不至于来寻前辈。”
鬼王深深作揖:“大宋宰相王安石,见过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