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沈清芙今日出阁
好歹是一家之主,沈少卿被这么说,面上自是挂不住。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起身,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且按理来说,亲朋好友也该来了的。
沈少卿等啊等,等啊等,除了管家和丫鬟们轮流回禀家宅之事,什么都没有等到。
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夫人,芙儿出嫁,难道没有通知亲朋好友吗?”
“老爷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问?”王氏开口,忙里偷闲地品了一盏茶,见沈少卿似有愠色,这才好笑的道:“好端端的去做妾,听着光鲜亮丽名正言顺,可老爷要知道,二小姐毕竟是妾不是妻。”
“要是咱们府大张旗鼓,恨不得满京城人都看热闹,可萧家派来的还是一顶小轿,回头长公主又得知此事,不知老爷该如何自处,沈家的颜面又当如何?”
这一番话下来,沈少卿自是沉默是金,不敢随意开口。
一身红衣的沈清芙终于来到了厅中,余光扫过,沈娇娇和顾明烟都不在,就连长房的伯父伯母,甚至堂兄都没有来。
她忍不住心头一跳,时下女子出嫁的规矩里,是要兄弟背着送嫁的,沈子道过于年幼,最合适的就是大房的景芝堂兄,可,可似乎堂兄并未来此。
刘妈妈端上了茶水,让沈清芙拜别父母,聆听训话。
王氏接过茶盏,冷冷的交代了两句,不带一丝热气的话;沈少卿虽有心想多说,可眼光一瞧到女儿的腰腹,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摆了摆手敛下眉眼不看沈清芙。
“父亲,女儿就要走了,您和母亲好生珍重。”沈清芙屈膝,忍住眼中的泪意。
王氏‘嗯’了一声,打断了这厅中的依依惜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望二小姐好生侍奉长辈夫君,安心本分做妾,沈家有我与你父亲,自是万事顺利。”
刘妈妈收到夫人的眼神,及时开口,“时辰已到,新妇该出门啦。”
盖头被放下去,遮住了神情眉眼的沈清芙,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婆子们搀着胳膊,朝着门外走去。
她还有话要说的,可根本没了机会。
她本想趁着今日,和父亲把话说开,毕竟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沈家的女儿,可夫人这不冷不淡,甚至带着几分警告的话,着实败坏气氛。
脚下的路越来越窄,沈清芙隔着盖头仔细辩了辨,忍不住停下步伐,“刘妈妈,这怎么不像是出府的路?”
“二小姐说笑了,这条路出去也是能出府的,只是不是正门罢了。”
“我连正门也走不得?”沈清芙气的声音都变了,她试图挣脱开两侧的禁锢。
“二小姐是妾,萧家只来了一顶四人小轿,这按照规矩就得停在侧门接人,等到了萧府,二小姐又是自萧家侧门而入,这才叫有始有终。”
刘妈妈这话说的很在理,可沈清芙总觉得刘妈妈是在讽刺自己。
她着实咽不下这口气,便冷冷地质问道:“我可是陛下赐婚,你们竟敢这般怠慢?”
刘妈妈自是有所准备,“二小姐,陛下赐婚是不假,可您是赐婚做妾,昭惜县主才是萧府的少夫人,县主被赐婚的时候那宫中贺礼如流水一般,可您被赐婚的时候,只有一道圣旨。”
沈清芙气的红盖头下的面目狰狞起来,她死死的揪着盖头的边缘流苏,有那么一瞬,是想不故一切的揭开,与这老虔婆争论一二的。
刘妈妈不为所动的抬了抬手,“二小姐,若是误了时辰,您这往后的日子只怕不大好过,孰重孰轻,您自儿个掂量,奴婢们时间充沛得很,不着急的。”
沈清芙咬牙切齿地放下胳膊,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映在远远观望的姐妹两眼里,简直就是笑话一般。
“哎呀,怎么也想不到,沈清芙自诩心比天高,可到头来虽说如愿以偿,却也代价不小,”沈娇娇长吁短叹了一句,随即幸灾乐祸的道:“这妾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今日之后京城女眷里,她便再也没有地位了的。”
顾明烟也清楚这个理,圣旨赐婚的缘由是应付外人的,事情的真相虽旁人不知,但不代表她们那些老狐狸不会猜测,只是心知不明不好拆穿而已。
“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求仁得仁。”她看着沈清芙的背影消失在照壁之后。
沈娇娇耸了耸肩膀,可不就是这个理?
“对了,烟儿,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有仇报仇了的,”沈娇娇笑的乖觉,“昨儿个伯母那边送来口信,说道要不要堂兄过来送嫁,好歹是自家的姑娘。”
“你怎么说的?”
“我啊,便特别大度的说‘堂兄当为了月余后的应试全力以赴,莫要为了这些琐事耽搁时间’。”沈娇娇扪心自问,就是不想让这坏事做尽,还如愿以偿的沈清芙得意。
想让堂兄背她送嫁,想得美!
刘妈妈一行已经折回来了,沈娇娇便知道那沈清芙定是已经上了轿子,也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了的。
她便挽着表妹的胳膊朝着内院走去,“我还打听到了一件事,伯母说萧公子这应试担子也很大,日日废寝忘食不敢耽搁光景,且相爷盯得很紧呢。”
顾明烟挑眉,“我猜,二小姐一进府未必就能见到如意郎君,也未必就能真的洞房花烛?”
姐妹两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忽而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后头还有下人追着,沈清蓉连忙抬眼,正好看见小身影‘吧嗒’一下,绊倒在地的可怜样。
“蓉儿?”沈娇娇心中一紧,提着裙摆匆匆绕道上前查看,那身后的下人们也追了上来,她眉心一皱,“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照看的四小姐?”
如鱼身为四小姐的大丫鬟,自是连忙道歉,“大小姐见谅,我们原本一直以为,二小姐出阁这事,四小姐是不知道的,可不知怎的,四小姐今日哭着喊着要见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