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只要你金榜题名
“妾身不敢欺瞒相爷,朝楹大长公主金口已开,还说只要明年子谦仕途顺畅,便可以顺顺当当的结亲,到时候双喜临门岂不一举两得?”萧夫人笑盈盈的说道。
萧相的地位,自然是有许多人想要攀附,甚至盯准了自己的儿子婚事的,只是越是如此,萧相就越要谨慎,生怕一个行将就错,满盘皆输。
这少夫人便是来日的萧府主母,是要持掌家业传宗接代的,万万不可糊涂,尤其子谦是自己精心教养的嫡子,自己在他身上是予以厚望的。
只是如今的朝局人心惶惶,陛下的脾性阴晴不定,少不得什么时候就阴诡的动了天子剑。
萧相自持兢兢业业,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可夫人提及的这门婚事,好似子谦的婚事,以及自己的思虑都能迎刃而解。
朝楹大长公主乃是陛下难得亲近的姑母,乃是先帝的嫡亲皇姐,自从回京之后这皇宫来去自如不说,这皇家别院也是随意用,就可见帝宠不俗。
毕竟,除了朝楹大长公主的地位不凡之外,当初陛下能够上位,这位可是安抚了皇室宗亲,给了陛下名正言顺的名位的,可谓是绝顶助力。
有这等机缘,那昭惜县主的身份都可以不讲究了。
要说这昭惜县主,便不得不说荣耀一生的朝楹大长公主,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事。
朝楹大长公主因着受宠,当时的陛下是想让嫡女留在身边的,只是大长公主喜欢的是曾经的镇守漠北的宣威将军,甚至愿意一同吃苦。
陛下爱女心切,只好同意。
只是漠北气候恶劣,朝楹大长公主生了一对双生子,本是大喜事。
无奈嫡子夭折,只剩下一个女儿。
后来……
“若不是先帝无情,我的女儿怎么会所托非人,年纪轻轻就难产而亡,我的好皇弟,他害死了我唯一的血脉,我就要搅和的他不得安生,含恨而终。”
朝楹大长公主站在廊下,看着寒夜廊下摇晃的灯笼,念及旧事,忍不住泪流满面。
身后伺候的芳碧,连忙取出来大氅,披在大长公主身后,“公主,小心着自己的身子。”
“我整宿整宿的辗转难眠,一想到我的臻儿,我就心如刀割,”朝楹大长公主满目悲凉,那是一个母亲永远的伤心事,“我的臻儿那么温柔懂事,我本该留着她招个驸马的。”
“可是我的好皇弟,竟敢不顾本宫的意愿,强行将臻儿下嫁,那东海荒凉哪里是个人呆的地方,可怜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芳碧伺候着喃喃梦呓的公主就寝,留神到公主眼角的泪,连忙用罗帕为她擦拭着,仔细一听,公主念叨着‘昭惜’,芳碧便忍不住的心酸。
公主太可怜了,先前公主唯一的嫡女荣沁郡主奉命远嫁,而后生产之时夭折,留下昭惜县主便撒手人寰。
大长公主悲痛欲绝,甚至不惜亲自长途奔波,将昭惜县主接回封地,自此鲜少回京,直到先帝驾崩,今上继位……
“公主,且安心睡下吧,那萧公子前途无量一表人才,定是个最体贴的良人,往后县主也是会夫妻恩爱,一声顺遂的。”
芳碧自顾自的说着,不知是不是公主听了进去,眉宇间的郁郁消失不见,睡相也越发安稳了一些。
次日萧府早膳,萧诚乍一听闻此事,神情很是复杂,隐隐还有一丝古怪。
萧相已经上朝去了,萧夫人满心欢喜的看着儿子,笑眯眯的道:“子谦,你父亲本不愿让母亲告诉你这事的,只是母亲觉得,即是迟早要知道的,锦上添花倒也是好的。”
她还苦口婆心的嘱咐道:“只要你金榜题名,便可以娶妻成亲,昭惜县主温婉貌美,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你父亲已经同意这门亲事了,眼下就看你了,功课上万万要抓紧才是。”
母亲的话明明近在眼前,可萧诚却觉得远在天边。
他心头升起一股烦躁,顿时起身,想要拂袖而去时,生生忍住,拱手请示,“母亲,孩儿先去太学了,有些问题还得请教夫子。”
“对对对,这才是当头顶要紧的事,你去吧,去吧。”萧夫人连忙改口,欣慰的看着风度翩翩的儿子渐行渐远。
可并没看见,儿子甫一转身便阴沉下来的脸色。
书童安年看着少爷的神色,便连忙屏气凝神,只乖乖拎着书箱,跟在少爷身后。
直到看见少爷上了马车,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自己小心翼翼的坐在马车外头。
萧诚捏着眉心,银牙紧咬着,一脸的忍耐。
婚事。
他心乱如麻,先前自己上香时,在玉佛寺外五里处的翠竹林大醉,本想好生发泄一番。
京城也好,府里也罢,始终太过沉闷,闷得他头脑发昏。
又得知沈景芝那夜煞是危险,差一点人就……
沈景芝生病休养,太学夫子们更是对自己寄予厚望,那种压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裹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甚至时不时的胸口就堵住一般。
他并非是特意上香,只是想酩酊大醉一场。
朦胧中,自己见到了明烟姑娘,她一身白衣款款而来,站在自己的面前巧笑倩兮,温柔的为自己纾解愤懑。
那般温柔的明烟姑娘,让他浑身酥软。
外头天寒地动,那翠竹林深处的屋子里,却是春意盎然,春色无边。
两人情到深处自是水乳交融。
及至酒醒过后,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未着寸缕的佳人,他如遭雷击。
昨夜的温柔似水瞬间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后怕,和隐隐的恐慌。
那不是自己的明烟姑娘,自己人的她的脸,是沈府二房的二小姐沈清芙。
他做了错事。
萧诚烦躁的咽了咽口水,听到外头书童说到了的时候,便整理好思绪,翻身下了马车,迎面而来的一个同窗打招呼后,随意来了一句,“子谦,近日怎得喜欢这绿玉佩了,先前你都是带着那墨玉佩的?”
墨玉佩!
萧诚脸色惨白,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的玉佩竟是许久不见了,如果不是下人手脚不干净,那么就是,就是那天翠竹林里。
当时自己慌了神,匆匆忙忙的想要穿衣时,被身后的温香暖玉自身后抱住,他心神摇曳之后,忙不迭的道歉,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
沈二小姐说的什么,自己已经听不清了,只是那时的自己走的很是慌张。
墨玉佩,会不会就是那时不见了的,或是说,墨玉佩就在沈二小姐手中?
萧诚不由得身形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