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无媒苟合的始末
那眼底浓浓的失望，终究是被掩饰了过去。
王氏起身，似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待，临出门的时候她侧身道：“后宅儿女教养，本就是为妻分内之事，为了沈府的门楣清正，老爷还是安心将此事交予为妻的好。”
沈少卿重重的坐回椅子上，无力的后仰着，坐姿虽说不甚雅观，但他已经是顾不上这这些体面的事，他看着手边装着墨玉佩的盒子，脑袋不由分说的抽痛起来。
“头疼。”
沈娇娇嘀咕完就噘着嘴，下巴磕在桌面上，满脸的郁郁，面前推过来一盏茶。
蜂蜜的味道直入鼻尖，沈娇娇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将茶盏挪到身前，满足的小饮一口后，诧异的看着表妹，“烟儿，为何你就能这般镇定？”
要知道，今儿知道这事的时候，沈娇娇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差一点都坐不稳的那种，若不是爹娘都在，她知道自有长辈处理这事，只怕早就烦躁的揪头发啦。
可烟儿也听到这事了，怎么还能神态一点都不震惊呢？
顾明烟莞尔，沈清芙这样的不算什么，当初身为宜宁时，宫中想给父皇献媚的，除了名不见惊传又想飞黄腾达的妃嫔们，还有心气儿高的宫女们。
防的了初一，防不了十五。
那些人的手段才叫无所不用其极，才叫一个无孔不入，沈清芙已经是不入流的，只是毕竟是闺阁女子，难免行事太过大胆，自是要被好好教教规矩的。
沈娇娇将半盏蜂蜜水喝下去，甜甜的味道驱散了一些心头的不安，这才歪着脑袋道：“烟儿，你相信沈清芙说的话吗？”
“为何不信？”
“或许，这本就是她信口胡诌的，她只是想攀附萧府，又想在府中众人面前显摆一番，其实并没有那回事，”沈娇娇据理力争着，“谁人不知，三院如今可是焦头烂额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呢。”
“表姐，有的时候，越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有可能。”顾明烟含糊的点了一句。
见表姐面上还是想不明白，便干脆道：“其实这件事情，除了沈清芙自己，自然还是有人证的，表姐若是不信，再等等，”顾明烟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姨母那里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沈清芙既然敢说出来这事，必然是有些底气的。
而既然她人不在京城，却还发生了这等子事，必然是有个契机的。
天意可不会这般撮合，毕竟她沈清芙又不是月老的亲女儿。
想来，那跟着沈清芙去静安寺的侍女，今儿个是更不好受的了，顾明烟思绪纷飞起来。
沈府的下人们正清理着道路旁的竹枝，前阵子大雪太过厚实，压得许多竹枝直不起来，有那受不住的已经断了去，凄凄惨惨的倒在地上。
王氏正被素娟揉着肩背，刘妈妈进来将审问到的事情如实禀报。
“夫人，那沫儿嘴巴还是真硬，一番酷刑竟是死死的撑了下来，”刘妈妈眼神一眯，而后严肃的说起来正事，“不过，好在还是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前，大房的表少爷身子不适，被书院送回府中，萧公子身为同窗难免心中压力过大，又背负着师长的殷切希望，一时间竟有些不堪其重。”
“烦躁不安下，他竟不管不顾的出了城，前去玉佛寺上香。”
“谁曾想，二小姐神通广大得很，竟然得知了这个消息，便也顺势绕道前行，去了玉佛寺，又恰巧偶遇了萧公子。”
“萧公子心中愤懑积压，又碰见一身衣着打扮都神似表小姐的二小姐，醉酒之后便就鱼水之欢起来，情难自抑下一时风流。”
王氏呼吸不由得浑浊起来，面上的嫌恶越发明显，还以为这沈清芙真的获得萧公子的真心呢，感情还是故技重施，照着烟儿的样子去勾引人家，真是好得很！
不知深浅，丢人现眼的贱人。
“夫人？”刘妈妈不放心的请示。
王氏冷哼一声，“一个巴掌拍不响，沈清芙不是什么好的，那萧公子数读圣贤书，不也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私语，一个应试就弄得头昏脑涨，甚至做出来这等子事情，还好意思入朝为官，福佑万民？”
刘妈妈也好，素娟也好，都不敢多说话。
却也知道夫人这话是极为有理的。
王氏思忖了许久，倒也没有太过害怕。
“说到底，这件事情两府都蒙羞，萧府若是想自家的嫡少爷干干净净的应试，这件事情死活都会瞒住，沈清芙不过一个庶女，若是在干胡言乱语，就灌药下去，让她一辈子也别想开口说话。”
“再不济，缴了头发去做姑子，也是个出路。”
夫人俨然是下了杀招，毫不留情，刘妈妈想到二小姐是自作孽，便也沉着的领命退下。
沈清芙看着这满是狼藉的屋子，听到看守的婆子说，除了这件主屋她哪里也去不得，顿时就期期艾艾起来，她期待的美梦，难道就要成为泡影了吗？
且说萧府。
进来陛下越发不对劲，竟然痴迷炼丹。
召集了天下方士进宫，专设了道场，盖了丹房一派郑重，可皇宫乃是重中之重，陛下此举，岂不是宣扬道术而贬低佛家。
如此，如何制衡这百姓的信仰？
因着此事，陛下上朝越发精力不济，甚至主动提了选秀之事，也不知道是因着方士的进言，还是真的想要扩充后宫。
萧相晚膳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
萧夫人见此情景，便想着说些热闹事，让相爷也松快一些，恰巧此时儿子已经离席，自请去温习课业。
两人说话，便无需顾忌什么。
“相爷，有件大喜事，相爷听了定会欢喜。”
“夫人请说。”
“前阵子，朝楹大长公主于落霞皇庄宴请妾身，而后点明了想要儿女联姻之事，那昭惜县主貌美如花，又地位尊贵，想来是个良配。”
萧相果然因此回过了神，精神凛凛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夫人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