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依一路向着房间走去,同样满是心思,推门而入,他却顿住了。
他的房中正有一人,坐在桌边,悠哉的喝着茶,看了看周遭,见四下无人,九依才踏进了房间,将门带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声问道。
见他一身破衣烂衫,狼狈至极的样子,炽楼笑的很是开心。
“看来,你是吃了不小的亏啊?早就和你说那齐白笙不好惹,现在信了?”炽楼面上满是幸灾乐祸。
“这里不是闲聊之所,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九依没和他一般见识,冷声道。
“我啊…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吃亏的样子啊。”炽楼笑道。
眼中泛起怒意,九依冷哼道:“你如果真的很闲,就想想怎么对付那个齐白笙吧,他太碍事了。”
炽楼嗤笑道:“当初是谁说,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是我太过小题大做了。”
沉默了好半晌,九依道:“是我小看了他。”
“被当众揭了皮才醒悟过来?”
九依忍不了了,怒道:“你我可是同一阵营,你这般嘲讽羞辱是什么意思?”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炽楼起身凑近了些,“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老实安分些为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九依后退了一步,目光躲闪。
“我既然说出口,就证明我查实了,这次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如果再敢擅自行动…”炽楼笑了,没有讲下去。
“我与你不过是暂时合作,你凭什么干涉我?”
“合作?”炽楼的语气满是不屑,“一条死了主人的狗,还没资格与我合作,你该做的是,夹起尾巴,乖巧些。”
恶毒的言语,不偏不倚的戳中的九依的痛脚,他眸中骤然泛起血红,一掌便向着炽楼劈去。
炽楼没有动,可他身后的富贵却踏前一步,狠狠的钳住了九依的手腕,用力一捏,清脆的声响传到了炽楼耳中。
见状,他笑道:“瞧瞧,就算做条狗,你的牙齿都不够锋利。”
示意富贵放开对方,看着他那低垂的手腕,炽楼笑的很是可恶,“丧家之犬就要有丧家之犬的觉悟。”
转身向外走去,他的声音渐远,“事情既然做了,就做的漂亮些,别让我给你收尾。”
待那二人走远,九依满面阴沉的将手腕接了回去,咬牙想了片刻后,也提步走了出去。
闲谈饮茶,白笙与元昭都没再提正事,直到一文士匆匆而来,对元昭耳语了几句,将那人挥退,元昭眉间紧锁,看向了白笙。
“今日在朝上,七叔当众请辞了。”
“陛下允了?”白笙淡淡问道。
见他神色如常,毫无惊讶,元昭拧眉问道:“你早就知道此事?”
白笙点头:“想来陛下应允了吧。”
“父皇到底为什么如此?七叔文才武略样样出色,日后定可为朝中柱石,他不会不知啊。”元昭不解。
“做个安闲王爷不是也挺好?”虽是这么说,可白笙的语气中,却还是带着掩不住的惋惜。
“可像七叔这般雄才伟略,怎能就这样庸碌一生?”
白笙看向他,看了许久,问道:“难道殿下无意储位?”
元昭一滞,随即含糊道:“这与储位有什么关系…”话没说完,他便止住了,怔怔的呆了好半晌,他喃喃问道:“是因为,我们?”
“是,也不是,更多的还是为了云晋的大局。”白笙淡淡道。
元昭沉默,细思前后之事,他已然明白了过来,不禁心中戚戚然。
白笙道:“这对洵王爷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你也不必如此,如果最后…你能记得善待与他就好。”
这也是白笙今日前来的目的。
可此时的元昭,却觉得有些压抑,他的身上本就背负着许多人的期望,如今,又多了两个。
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没再言语。
想了想,白笙还是劝道:“人心不可测,你还是要多加注意,不要轻信于人。”
他虽没有明说,可元昭却也听明白了,他是在说九依,没有辩解,依旧点头应下。
“如今我已赋闲,你日常无事之时,可以多去我那走动走动,有什么难决之事,我也能帮你想想。”
元昭想到了那日九依说的事,心中有些迟疑要不要告诉白笙,可想到白笙的性情与九依那番话,他还是将心思压了下去。
一直到白笙告辞离去,他也没有将事情说出。
回府的路上,路过东市那家老酒坊时,白笙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捧着酒坛跨进院门,白笙对正晒太阳的炽楼笑了笑,“上次不是说这家的酒好喝吗?今日路过,我顺便买了一坛。”
炽楼懒洋洋的翻了翻身子,抱着金子嘟囔道:“无事献殷勤…”
白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次真的没有事相求,就是单纯的请你喝酒,顺便,给你道个歉。”
“道什么歉?你做错什么了?”炽楼挑眉。
白笙语噎,他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见昨夜炽楼似乎是生气了,他便想着赔个礼、退一步。
见他没了言语,炽楼无奈,他算是明白了,白笙的聪明都在智商上,而不在情商上。
没好气的坐直了身子,夺过那坛酒,拍开封泥,猛灌了一口,又塞回给白笙。
“喝了,也不生气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别打扰我睡午觉。”
想到路上良卿提的事情,白笙道:“过几日我准备带阿良去京郊游湖,你也一起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炽楼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
“你们两个郎情妾意的去游湖,我跟着去做什么?碍眼去吗?”
“我还约了延熙他们。”白笙看了看他,“而且,你也不能每天都这么懒散,动也不动。”
听到延熙等人都会去,炽楼眼中掠过思索之色,随即,点头应了下来。
“这次出游大概要三四天,你记得让发财给你收拾些衣物。”白笙嘱咐道。
炽楼皱眉:“怎么这么久?”
良卿拦住白笙,对炽楼笑了笑,“就是想着,许久没有出去游玩了,如今白笙赋闲,正好有了时间,便多玩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