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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初摇头,冷冷一句,“没有。”

季忆知道顾夜跟安若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拉了拉月布笙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病房内蓦地微妙。

这个时候,护士又进来,看起来很着急,“请问,你们真的没有一位是郝梦雅女士的家属吗,她现在急需要手术,但是我们找不到她的家属,没有家属确认同意,我们无法开始手术。”

很着急,几乎是有强迫别人成为家属的意愿。

安若初张了张嘴,想站起来,却发觉自己腿软,也不愿意再站起来承认。

月布笙看出了端倪,看护士这么着急,不敢为难,抬起手,“我来吧。”

安若初想拦,但郝梦雅与她的关系,似乎她自己都不确定,张了张嘴,又没开口。

月布笙看在眼里,对顾夜跟季忆两人说道:“你们两位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想跟若初聊一点女人之间的话题。”

季忆看她一眼,暗示她别乱说话。

她愣是点了点头。

房门被关上,月布笙看向安若初,她一双不安的小眼睛还在四处看,无处安放。

“若初,你到我床边坐吧?”

月布笙的邀请,安若初无法拒绝。

她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她面前,在床边坐下,苦着一张笑脸,叫了一声,“布笙。”

“若初,是不是顾夜知道了什么事情?”

月布笙是个聪明的女人,气氛这么微妙,她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缘由,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安若初长长地叹了口气,“布笙,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没事,你先缓一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月布笙的性子跟安若初其实差不多,不大愿意受人牵制,也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布笙。”安若初沉默,沉默,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这件事情都是郝梦雅一个人做出来的。”

月布笙歪着脑袋,没大听懂,“嗯?什么意思?”

“这次火灾,不是意外,是郝梦雅干的。”在另一个闺蜜面前说自己的闺蜜,安若初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

月布笙吓到了,“这不是真的吧?”

“顾夜那边有证据……”安若初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且,动机也有了。”

天!

月布笙显然对这个消息的接受程度没有比安若初的要好,整个人像是被抽空。

“那她为什么要纵火?”月布笙怕,怕听到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要去问。

“她要杀我。”

……

接受不了!

月布笙咽了咽口水,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安若初,安慰她,“若初,别难过,兴许梦雅只是一时想不开,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布笙,”安若初抬起头来,看向月布笙,眼神里多了一分决绝,“你还记得我们三年前跟郝梦雅一起去KPA旅游的事情吗?”

月布笙木然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那次不是溺水了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哽咽了下,“那一次,也是梦雅推我下去的。”

月布笙:……!

“布笙,我可能没办法再去见梦雅了。”她说着,眼里有泪,却不舍得落下。

为一个想杀害自己的人流眼泪,她不可能做到。

“嗯,若初,我尊重你。”

**

安若初跟顾夜在当天下午就动身回国,至于郝梦雅,是死是活,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管了。

顾夜带她回去的那天,K市下了一天的雨,风刮得厉害。

秋夜雨寒,她站在阳台的落地窗上,房间内没开空调,任凭风肆无忌惮地刮进衣服里,很冷,也很清醒。

顾夜进来,看到她赤脚站在阳台,不由分说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若初,别这样。”他趴在她身边,近得可以听到她的心跳,“你现在这样,让我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你了。”

“这不是你的错。”安若初回头,看他一眼,眼里盛满柔情。

顾夜勾唇,啄着她的唇瓣,“也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必难过。”

“嗯,我知道。”

她知道,但却做不到。

**

医院病房内,郝梦雅的脸缠着绷带,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能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她心如死灰。

一名医生进来,穿着白大褂,步履沉稳,给人一种踏实感。

“郝梦雅,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相同的语调,郝梦雅转过头去,看到穆浅,眼睛里多了一抹光亮,她抓着被角,想要说话,但是脸上的伤势却又容不得她开口。

“没关系,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穆浅递给她一个板子,动作优雅,三年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了变化,却唯独他,像是被冻龄了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郝梦雅在板子上刷刷地写:滚!

一个字,道尽她眼底的愤怒。

郝梦雅现在,不是一个很会恨别人的人,这个时候,却还是忍不住。

穆浅自打三年前跟她通过一次电话后,从此杳无音信,知道她怀孕之后,更是联系不到他的人。

她知道他是嫌弃她,所以她也不强求。

可是他三年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看到她毁容的样子,看她失魂落魄,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她,才不会被这么看低!

“没想到你这么多年的经历,还是没能去掉你的锐气。”穆浅看着板子上的‘滚’字,毫无所动,“我每一次见到你,都是来帮你的,你连一个想要帮你的人都赶,我可以觉得你是在自取灭亡吗?”

刷刷刷。

她写了好长一段话,拿给穆浅看时,眼底的怒气更甚——

你既然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外边的经历,却始终当个旁观者,现在还好意思到我面前,嘲笑我的伤口,说我是在拒绝你的帮助?

穆浅,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穆浅看完,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我一直都希望帮助你,只是我毕竟受制于我的家族,个人能力有限,就算知道你在哪,我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她抢回板子,又在上边写了一句话:那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要带我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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