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闲几人,接过兵卒牵来的战马,翻身一夹。
律律律律....
双蹄落地,便如一支离弦的飞矢,载着庄闲,朝地藏山脉奔去!
“好!”
“好!”
“好!”
庄闲冲回方阵,与姑射仙道了一声谢,略显尴尬的说道:
“那个...我想学,后面的霸王枪!”
姑射仙心头石头突然跌落,鼓起胸襟,深吸一口气:
“改日!”
庄闲憨笑时,恰巧看见了,躲在方阵中,露着笑意的谢凌云、张虎臣二人,表情瞬间凝固:
“回去!”
“诺!”
队伍掉头,后队改前队,都跟着庄闲,一并回了地藏岭。
卫山关城楼,方偏将,凝视山腰处陈设的营兵,直到完全撤回后,方才转身,往城下走去。
“哎!今日当真憋屈!”
那持刀校尉,一脸不甘,按住刀柄的手,一时张开,又一下收紧。
方偏将说道:“此子,有勇有谋,已成气候。”
“不杀无法跟阮氏交代!”
“我去!”
提刀校尉,捶胸前跨一步,跟偏将并肩而行:“将军,我必不负所望,拧下他的头,也插在城外尖桩之上。”
方偏将止步,转头说道:“你不行,你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可能,一个小娃娃,我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另一名提枪校尉,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方偏将继续说道:“若是我猜得没错,江中鹤已经遭遇不测!”
“怎么可能,江中鹤虽然打不过咱俩,在校尉里垫底,但是他的呼吸法也是练到了大成的。爆发五倍战力时,能与北梁千夫长硬刚,区区一个司马,怎么......”
话未说完,就见一名护卫来报:
“将军,城西十五里外,发现了江校尉尸首,初步判断,是死于绝妙的枪法之下。”
“怎么可能!”
方偏将挥手:“此子非同寻常,不仅心思缜密、机智如妖,而且胸怀韬略,战力不凡。”
“我怀疑,带队击破北梁营寨,斩杀拓跋石柱的人,就是他,传言或许是真的。”
“这...可是他才多大,就有这种实力?而且...胸怀韬略...”
若说武力,两人打心底是不服的。
来个人说,一个小孩哥已经打死几个高手,说让你低头臣服,换做谁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来拼一下子!
至于胸怀韬略,从方偏将嘴里讲出来,绝不是纸上谈兵的那种韬略。
这是要经历多少实战,才能练就战争意识。
一个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调兵遣将、上阵杀敌,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的老军,怕都不敢说自己胸怀韬略。
两名校尉顿时感觉,脑子不够用。
耳畔又传来方偏将的声音:
“天下能人辈出,休要以貌取人!”
“你二人即便一起,想要杀他,也还需要一个契机!”
两人对视,皆是露出骇然,眼前这位凶狠、暴戾的偏将军,竟对庄闲如此重视。
“要变天了...”
方偏将抬手,感受烈风从指尖拂过,合拢时,恰好捏住飘来的一片枫叶。
“雨落时,你二人携我令牌出城。与北梁定好出兵时机,同时与北梁军伍一起,找机会杀掉庄闲!”
“这...杀他,要借助北梁人的力量?”
方偏将淡淡说道:“非如此,若是放得庄闲逃脱,将如龙回大海,虎归山林,后患无穷!”
两人眸子睁大,满是惊诧,郑重抱拳:
“我二人,一定拼死完成任务!”
方偏将转身:“三日后雨将来,没有一个月了......”
两人相视点头,亦是转身离去。
话说庄闲拍马上山,军营中已是傍晚,与姑射仙一同回营,再次道谢,同时约好了这几日的操练时间,便匆匆离开。
天色将晚,出营时没有告知蒋校尉,此时也不好去找他。
只能改天‘负荆请罪’,不过作为别部司马,领兵打仗的自由度高得离谱,下山就一个人,而且还把对方杀得屁滚尿流。
想来蒋校尉也不会说什么。
等回到大帐之中,其中牛羊早已烹好,酒香四溢,再加上一并跟进来的队率、军侯。
个个斟酒庆贺:
“恭祝司马大人,凯旋!”
“恭祝司马大人,凯旋!”
庄闲心情大定,接过一碗酒,仰天饮尽:
“多谢兄弟托举!今日部曲人人都有,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紧绷的神经,直到进入营寨,回到军帐,看见兄弟们围在自己身边时,方才放松。
今日看似一场简单的法场救人。
其中凶险,哪怕只是听着,都能叫人汗毛倒竖。
说是有王二彪、铁坝、急疯子三人策应差遣,但聚拢的人,毕竟都是之前在城里打架斗殴的混子、泼皮。
虽然凭着一炷香的江湖情谊,便敢来与城卫厮杀。但是毕竟不是军伍,战斗意志不统一。
却不想临场发挥得还不错,叫庄闲也高看了一眼。
天下大乱时,英雄好汉,果如雨后春笋,江中之鲫,非等闲能与结交矣。
这一夜喝了很多,兄弟们也醉了很多,直到后半夜,谢张二人将酒醉庄闲背到了另一处营帐,方才淡了宴席。
谢凌云与张虎臣两人守在门口,脸红脖子粗,却真没有喝多少。
“嗐!此行若是能跟着下山就好了......”
“看二彪子三人,喝了二两马尿,吆五喝六的样子!老子就不爽了。”
张虎臣依旧没有太多表情:“谁叫你名气大:山下赌鬼老爹,山上胖子军侯。现今城中还有谁不知道,你爹养了一个胖军侯!”
谢凌云长呼一口气,摸上肚子:“也不是很胖啊!”
“不过你们练呼吸法涨力量,我是尽长肉了。”
以前跟着庄闲训练,慢慢有了腱子肉,还以为自己在往型男方向发展。
结果后面练上呼吸法,直接反弹,比上山前都还要胖上一圈了。
“你爹这段时间应该有所收敛了吧!”
“嗯...上次我把他欠的高利贷都还完了,他也答应,不再去赌...”
说到这里,谢凌云偏头看来:“我觉得他是以我为荣的。”
张虎臣看着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最近好像要变天了。”
“是啊冬天要到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操练。
我总感觉咱司马忧心忡忡,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直追在他身后,叫他不得不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嗯,我也有这样的感受。”
张虎臣说完,感觉风有点大,转身将帐门帘,重新扯了一下,盖得严实了一些。
“胖子,你老家这边过年贴不贴对联?”
谢凌云一愣,忽而想起,张虎臣不是本地人:“对联谁家过年不贴!我们还贴门神呢。”
“就像我们这样?”
说完,张虎臣还正了正肩膀,屈跨沉腰,扎的端正。
“如何!?”
谢凌云嘴角一抽,笑着转身,与他并肩,亦是摆出一副端正模样。
觉得不够,又把腰后斩马抱在胸前,又或举在半空中。
“哈哈哈!有那么点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