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筝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祖坟上冒青烟了,几代人造了多少孽才能生出个这玩意。
她火急火燎赶到游乐场,在心里默默祈祷江隅做事不要那么冲动,最好只是把人打昏了,只要了留一口气都能救回来。
游乐场的人流量还是很大,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出了事故,江以筝只能联系工作人员,查一查江隅都去过什么地方,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看到温清离拉着江隅进了鬼屋,没过十分钟江隅又抱着温清离走了出来,开车不知道去了哪。
问题很大概率就在这个鬼屋。
江以筝让负责人带路,她需要去了解情况,在去的路上,那个游乐园的负责人还在说游乐园的安保很好,绝对不会有安全问题出现,让江以筝放一百个心。
这事要是别人说的她也只会当个玩笑,可江隅,从在她肚子里就不安分的一个人,她可真不敢担保什么。
这个点的鬼屋还是有几个游玩的人,只是有一扇门被江隅踢坏了,少了一半的客流量。
江以筝走进屋内打量了一圈,没看到什么血迹喷溅的痕迹,难道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江以筝这样想着,身旁的负责人先开口了,“这是我们的投资人江总,特地来检查你们这里的安全问题。”
江以筝扯了扯嘴角,其实没有这么冠冕堂皇,她只是过来擦屁股的。
“刚刚你们谁给我打的电话。”江以筝冷声问道。
该有的老板架子不能丢啊。
房间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江总摇来。
“你们,听过一个叫江隅的人吗?”江以筝再次开口问道。
角落里有个默不住声的小姑娘举起了手,“江总,她……把门踢坏了,还……”还大放厥词让您来善后。
小姑娘还没说完,江以筝就知道是怎么个事了,合着她的好女儿,拿她当助理用呢?
负责人一听,脸都涨红了,这一路上她是跟江以筝吹嘘的那些话清晰地回荡在脑海,她大喝一声:“你怎么说话的!我们的安保都是顶顶好的!怎么会让这种人进来捣乱!”
江以筝觉得自己的耳膜有些受损,她叫停了那个负责人,“别说了,安保真拦不住她,多少钱,我可以赔。”
负责人听到这句话,弄懂了这个江隅和江总的关系可能不一般,立马变换了口风:“不要钱不要钱,一个小小的门而已,都是它自己不经用倒掉了,哪能让您赔钱啊。”
江以筝也懒得跟她废话了,她还要去教训教训江隅,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前台,“密码六个零,剩下的钱当我这个月的投资。”
说完,转身迈开腿就想走,那个小姑娘又叫住了江以筝,“江总,这是江隅和她女朋友的东西,她们忘记拿走了。”
是一个有点重量的小包。
江以筝接过,这下是真的没再多停留一秒了。
另一边,江隅开车到了最近的医院,下车的时候也不顾温清离的抗拒,抱着她就往骨科冲。
还好这个点还有医生值班,医生看了看温清离有些青了的手,摇了摇头,开了个单子让人带去做x线检查了。
江隅带着温清离走出门口前,医生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打你的人不能长留啊,小姑娘。”
江隅的头更低了,害怕,无助,通通爬上她的心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温清离了。
“医生,她进鬼屋害怕,本来是抓着自己的,我怕她疼,才换成了我的手,没有打我。”温清离是个不屑于自证的人,这些人本来也不会在和她有什么交集,多说这段话,是把陷入自责的江隅拉回来。
“要是有天她真的对你下手呢?”医生见过不少这种场面,热恋的小情侣打打闹闹磕磕碰碰很正常,可后来越打越严重,她是劝也来不及了。
“真有那天,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温清离轻声把答案说了出来,却惹得江隅心间一颤。
哪怕是说狠话的温清离,也是那么让她心动,好强势的一句话。
江隅又有点想哭,一眨眼,眼泪毫无征兆的滴在温清离手上那块青红的位置。
温清离装作没看见,拉着江隅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凶一两句就哭了?这还是江隅吗?
温清离想了一路,在又经过一个转弯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拽了一下。
“到了。”
江隅的声音没有染上哭腔,可听在温清离的耳朵里,又是别样的意味。
“不许哭,等我出来。”温清离拿过江隅手里的单子,又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走了进去。
江隅还是有些难受,不知道她的怪病什么时候能好,不知道那个故事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她又该如何面对,再次失控,又会不会伤害到温清离。
脑中一团乱麻,她不禁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契机,到底是她死了,还是某种空间的重合?
为什么周元的声音会和温清离那么像,为什么江柏没有把她一起杀了,周元,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思绪一直飘到幼时,她依然记得那个时候有很爱她的妈妈爸爸,京市的空气不是那么好,江隅的妈妈就会抽空带小江隅去乡村玩,她很调皮,喜欢去泥潭里玩,爸爸是有洁癖的人,但每次玩完,妈妈都会让爸爸帮她洗澡。
洗完之后,她浴盆的底部会都是泥,爸爸还要把她的盆多冲几遍,妈妈就会抱着她看着爸爸忙活,还要捏捏她的小鼻子说:“养了个泥娃娃。”
你看,多幸福啊。
江隅的泪又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她没有怀念过去那段时光,她只是心疼她或许已经死无全尸的妈妈,出轨,杀妻,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觉得自己最后对江柏下手轻了。
“江隅!你还好意思哭!”江以筝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向她,嗒嗒的声音和记忆里的有些重合,一时间,她也懒得去想那些混乱的东西,她望着来人的影子虚虚地喊了一声:“妈妈。”
听到这声妈妈,江以筝嗒嗒的高跟鞋顿住了,叫的什么?
她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