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府邸的棋亭之内,檀香袅袅,茶气氤氲。
然而这看似清雅幽静的环境之下,却隐藏着足以让顶尖宗师都为之胆寒的无声杀机。
一场决定生死的博弈,即将展开。这盘棋下的不仅是黑白棋子,更是人心、气运与生死。
赵元雍拄着拐杖,笑呵呵地为明阳亲自沏上了一杯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
“明阳顾问,请尝尝我这亲手种的茶,看看火候如何。”
他姿态亲和,仿佛一个招待着得意晚辈的慈祥长者。
明阳端起茶杯,却并未饮下。他只是将茶杯置于鼻尖轻嗅,随即缓缓放下,目光则平静地环视着整个庭院的布局。
他突然开口说道。
“茶是好茶,只可惜,被这‘锁龙局’的煞气所侵染,失了那份纯粹的灵气。”
赵元雍那持着紫砂壶的手,在空中,出现了极其微弱的一顿。
但他毕竟是城府深不见底的一代枭雄,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变得更加浓郁。“哦?看来明阳顾问不仅是武道高人,更是玄学大家。老夫愿闻其详。”
“赵先生客气了。”
明阳的语气淡然如水。
“您这座府邸,引动了京都西山的地脉之气,再以庭院内这九曲回廊与假山流水为阵基,布下了一座威力无穷的‘九转锁龙’大局。此局之大,足以将方圆数里之内的气运都强行汇聚于此,更能困人神智,损人运道,的确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
明阳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只可惜,此阵太过霸道,有伤天和。为了强行锁住这磅礴的气运,必然会导致阵法的某些方位出现反冲。若我所料不差,您府上西南角的财位,应该就是此局最大的破绽。想必,赵氏集团近半年的所有海外投资项目,都损失惨重,血本无归吧?”
这番话,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元雍的心头!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他那只端着茶壶的手,更是出现了,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
因为明阳所说的,一字不差!
近半年来,赵氏集团在海外的数个百亿级别的投资项目,都如同中了邪一般,接二连三地遭遇各种“意外”,最终导致全盘崩溃,亏损额度之大,甚至动摇了整个集团的根基!
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的隐痛,更是只有他与少数几个核心成员才知道的最高机密!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这庭院的布局,便将这一切,都推断得分毫不差!
这是何等恐怖的眼力!
这又是何等,神乎其技的,风水玄学造诣!
“呵呵……呵呵呵……”
良久之后,赵元雍才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他缓缓放下茶壶,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明阳顾问,果然是高人!老夫,佩服!”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手谈一局,如何?”
他指着眼前的棋盘,眼中,重新燃起了,更为强烈的,战意与杀机!
他要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将这个让他感到了巨大威胁的年轻人,从心理上,彻彻底底地,击溃!
棋局开始。
赵元雍执黑先行,棋风霸道无比,大开大合,步步紧逼!
他的每一颗棋子,都充满了侵略性与杀伐之气,便如同他在现实之中的布局一般,阴险、毒辣,不给对手留丝毫喘息之机!
而明阳,则执白后手,守得滴水不漏。
他的棋风,看似被动、保守,每一颗白子,都下得不疾不徐。
但就是这看似平淡无奇的防守,却如同一张坚不可摧的巨网,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化解掉黑棋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并在不经意间,暗藏杀机。
棋盘之上,黑白二子,纵横交错,无声的博弈,却远比真刀真枪的厮杀,还要更加的惊心动魄!
数十步棋后,赵元雍那霸道的攻势,终究还是,被明阳那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无比的防守,给尽数化解。
赵元雍知道,单凭棋力,自己已经胜不了这个心志坚如磐石的年轻人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黑子。
他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老脸,也终于彻底地阴沉了下来。
“明阳,我们,不必再演戏了。”
他摊牌了。
“你真正的身份,明威大将军与苏晚晴的遗孤。你与‘守门人’组织的联系。你身上,那六块‘启示之钥’的秘密……”
他看着明阳,眼中,充满了,胜利者的,无尽傲慢。
“我,全都知道。”
“凤清瑶那个蠢女人,以为自己是黄雀,却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我,做嫁衣罢了。”
“‘影阁’,已经,是冢中枯骨,不足为惧。”
“现在,这天下,姓‘赵’!”
他死死地盯着明阳,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神明恩赐般的语气,说道。
“明阳,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真正的天才。我很欣赏你。”
“放弃你那可笑的抵抗吧。把你身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我。”
“我,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权势滔天!甚至,可以让你,成为我赵家之下,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面对赵元雍这,最后的,图穷匕见。
明阳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缓缓地,从棋盒之中,拈起了一枚白子。
“啪!”
一声,清脆的落子声,响彻棋亭。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子,却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
它,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尖刀,精准无比地,插入了黑棋那,看似固若金汤的阵势核心!
瞬间盘活了白棋所有的死子!
逆转了,整盘棋局的,所有攻守之势!
赵元雍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着棋盘之上,那已然对自己形成了绝杀之势的白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明阳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
“赵先生,你说的,都对。”
“但,你似乎,算错了一件事。”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早已胜负已分的棋盘。
又指了指他们脚下这片,看似风雅的庭院。
用一种充满了无尽嘲弄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的‘锁龙局’,锁得住别人,也,同样,锁住了,你自己。”
“它,有一个最致命的阵眼。一旦被破,所有被你强行压制于此的气运,都会在瞬间,发生最恐怖的反噬!”
“而这个阵眼……”
“恰好,就在我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