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铃铛表面寒意升腾,冰霜顺着纹路蔓延,将“霜烬城”三个古篆字冻得发白。沈昭呵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他皱眉道:“这股寒气带着往生咒的气息,和你当初中的诅咒同源。”话音未落,铃铛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道冰蓝色的虚影从中窜出,是个身披锁子甲的女将,她手中长枪还凝结着未干的血冰。
女将开口时,声音像是冰川崩塌:“外来者,若想活命,速速离开!”可她身后的雾气中,隐隐浮现出无数扭曲的冰雕——那些都是试图闯入霜烬城的人,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恐惧与绝望的瞬间,眼球被冻成琥珀状,体内还能看见细碎的符文流转。
我们乘船北上,越靠近霜烬城,海面越是诡异。原本波涛汹涌的海水凝结成尖锐的冰棱,每一块冰面下都封印着遇难船只,桅杆上挂着的不是风帆,而是结满霜花的尸骸。当我们弃船徒步,脚下的冰原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从裂缝中钻出浑身覆盖冰晶的巨狼,它们的瞳孔是两团幽蓝鬼火,獠牙滴落的涎水落地即化作冰刺。
“这些是被诅咒的戍边军魂!”沈昭甩出符纸,符火却在触及狼群的瞬间熄灭。我握紧铜镜,镜中突然映出古城全貌:霜烬城悬浮在万丈冰渊之上,城墙由无数具冻僵的尸体堆砌而成,城门上悬挂的不是匾额,而是一口巨大的青铜冰棺,棺盖上刻满镇压符咒,却在不断渗出黑色寒气。
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城门却在我们靠近时轰然倒塌。城内的街道空无一人,建筑表面爬满冰藤,每一扇窗户里都封印着不同时代的人,他们保持着求救或逃亡的姿势,皮肤下的血管被冻成蛛网般的冰纹。街角的冰雕突然颤动,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破冰而出,他的喉间插着半截冰箭,指着钟楼方向断断续续道:“冰棺...里面...是...”话未说完,整个人又重新冻成雕像。
钟楼顶端的冰钟开始自动敲响,每一声都震得地面龟裂。我们冲上钟楼,只见冰棺内躺着一位穿着皇后服饰的女子,她的面容栩栩如生,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双手却被锁链钉在棺壁,掌心镶嵌着与铃铛同源的符文。冰棺四周环绕着十二根冰柱,柱顶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幽蓝鬼火。
“她是被活祭的镇渊皇后!”沈昭的桃木剑开始结霜,“当年为了镇压深渊邪物,皇室将她与诅咒一同封印。现在铃铛现世,封印松动了!”话音未落,冰棺突然炸开,皇后睁开双眼,瞳孔里翻涌着无尽的黑暗,她抬手召唤出漫天冰刃,其中裹挟着无数凄厉的亡魂。
我手腕上早已淡去的黑色印记突然发烫,与铜镜产生共鸣。镜中浮现出百年前的记忆:皇后并非自愿献祭,而是被亲妹妹设计陷害,在诅咒生效的瞬间,她的怨念与深渊邪物融合,形成了永不停歇的诅咒循环。“真相...真相...”皇后的声音混着风雪,“还我...清白...”
沈昭将自身阳气注入桃木剑,劈开重重冰障:“林夏,用你的血唤醒她的理智!”我咬破手指,鲜血滴落在皇后掌心的符文上。符文发出刺目的金光,皇后痛苦地抱头嘶吼,体内涌出的黑雾与金光激烈碰撞。当金光彻底笼罩她的身体,皇后恢复了温柔的神色,抬手一挥,所有冰雕、亡魂与邪物都化作晶莹的雪花。
然而,冰渊深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一道巨大的黑影破土而出。皇后面色骤变:“不好!封印只是暂缓,真正的邪物...要来了!”她将自己的发簪递给我,簪头是颗闪烁蓝光的冰晶,“带着这个去古城最深处的祭台,或许还有转机...”
话音未落,黑影已席卷而来,所到之处,冰雪瞬间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我们转身狂奔,脚下的冰面不断塌陷,身后传来邪物追击的呼啸声,而古城深处的祭台方向,亮起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