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砚唇角微微一扬,他回头看向太子问道:“殿下不再好好考虑考虑?”
太子下定了决心,因为许清砚提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就算退了这桩婚事于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走到许清砚面前道:“孤想好了,就依你说的办,不过……”
太子留了个心眼,他道:“孤想着若是能亲上加亲是不是会更好?
令妹活泼开朗,明艳动人,孤早就心生爱慕,不知世子可愿成全?”
许清砚道:“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爹娘对妹妹宠爱有加,要做她的夫婿条件太多。
太子如果想娶我妹妹的话,估计要放弃自己的储君之位才行。
因为你日后定是要三宫六院,妃嫔成群的。
只此一点,我爹娘就不会同意,因为要娶我妹妹首先就是此生都不能纳妾,更不能让她受丁点的委屈。
我爹可不管什么皇亲贵胄,天王老子,谁要是让他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他照样拿刀劈了他。
太子殿下觉得你能做到吗?”
听到许清砚提出的苛刻条件,太子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在故意为难了?
不过镇北侯疼爱女儿这件事在京城早有传闻,只怕他们的择婿条件是真的。
而他身为太子,怎么可能一辈子就只守着一个女人!
正想着,就听许清砚嗤笑道:“依我看太子殿下爱慕我妹妹是假,你是压根就信不过我们镇北侯府。
既如此,殿下就权当我今日没有来过吧。”
他一挥衣袖,转身就走。
太子忙拦住他道:“世子息怒,孤不是这个意思。
孤相信镇北侯府是真心想要投靠,这件事我们就说定了。
孤会尽快退了温家的婚事,成全世子。”
许清砚舒了舒眉:“好,待太子退婚之日,我也会送上一份厚礼答谢太子殿下的成全。”
太子隐隐有些期待,他忙拉着许清砚的胳膊道:“好,那今日我们就不醉不归。”
两人达成了约定,在雅间里痛饮了起来,直到太子喝得醉醺醺,被侍卫给带走。
许清砚坐在窗前,见太子的马车走远,他眼中的醉意顿时掩去,随即起身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房门推开,就见里面的人如同一尊木雕一样,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许清砚勾了勾唇问道:“相爷,你可是都听到了吧。
你一心扶持的太子,为了攀附我们镇北侯府,便能将你的女儿拱手相让。
今日他能将自己的未婚妻送给我,改日便能把你们温家满门当成是用之即弃的踏脚石。”
温相那张脸别提有多么阴沉。
他一大早就收到一封信,说是太子殿下邀他来泰和酒楼一叙。
于是他就在房间里候着,结果他等来的却是太子殿下在隔壁宴请镇北侯府的世子,还将他的女儿当做是交易的筹码。
气极的他拿起桌子上的杯盏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怒骂道:“无耻禽兽!”
他自问对太子殿下推心置腹,忠心耿耿,到头来他为了所谓的权势,竟如此轻而易举地抛弃了他们温家。
这么多年的筹谋,让他觉得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话。
温相平复下翻滚的怒火,他抬头看向许清砚道:“世子真是好谋算啊。
你苦心积虑离间我们温家和太子究竟意欲何为?”
许清砚轻哼了一声:“相爷还真是不知好歹。
你若觉得我是别有用心,大可以追出去,告诉太子方才你也在。
若非看在我娘和尊夫人祖上有旧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多管闲事吗?
相爷是个聪明人,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相爷不妨好好想想吧。”
温相见他要走,他忙问道:“你是真心想娶我的女儿,还是拿她做伐,只是逢场作戏。”
许清砚目光沉沉盯着他道:“相爷真的在乎你的女儿吗?
在你眼中,她不过就是你光耀门楣的一颗棋子而已不是吗?
她嫁给谁,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你倘若还有为人父亲的一点良知,就该想办法,不要让太子将污水泼到她的身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息云丹,服下后会产生一病不起的假象,以此作为退婚的借口再合适不过。”
温相看着桌子上的那瓶药,只觉得惭愧。
但身为一国之相的高傲又让他放不下架子,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只道了一声:“世子有心了。”
许清砚暗骂他一声老匹夫,他道:“相爷别怪我折了你们攀附太子的这根高枝就好。
但我相信,总有一日相爷会感谢我救了你们温家一命的。”
他话只说了一半,随即略一颔首:“告辞。”
说罢,潇洒地走了出去。
温相坐在原地还在思考着许清砚那番话。
今日之事虽然有许清砚的算计,但也确实让他看见了太子的真面目。
如此背信弃义的小人,焉能成为北渊未来的君主?
今日之辱,他必要加倍地奉还回去,让太子知道,背弃温家的后果!
……
温相回到相府后,便来到了女儿的院子。
看着院子里干净整齐的布置,他有那么一瞬竟然觉得陌生。
因为这个地方,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他身为一国之相平日里忙于政事,很少顾及家眷。
就算要见自己的女儿,也是遣人去通传,从来不会来院子里看她。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在他眼中权利、地位、温家的荣耀高于一切。
他一直以为,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太子妃的位置,既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温家好。
却从未问过女儿愿不愿意?
“父亲。”
温姝语见自己的父亲站在院子里,不免有些惊讶,她忙走过去问:“您怎么来了?”
温相道:“没什么,就是路过。”
他似是不知道如何跟女儿相处,又怕她拘束,寻了个由头便走了。
只是没走几步,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着温姝语:“姝儿,你想嫁给太子吗?”
温姝语愣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这一次她不想再违心地回答。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摇了摇头道:“女儿不想。”
温相沉了沉眉,又问她:“你和镇北侯府的世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