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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权亲了亲小丧尸的额头,怀中的小丧尸抽抽噎噎委屈的抹眼泪,抓着他的衣服,眼泪鼻涕全蹭在他的胸前,打湿了衣服。

周权手足无措起来,一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哄小丧尸,一颗心在看到小丧尸的眼泪时慌的不像话。

【呜呜呜,我想要,我就想要,一个亲亲……】

【你不给我……】

【……我想要,一个亲亲……】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我好难受,我想要亲亲……】

小丧尸抽抽噎噎,心声断断续续,委屈极了。

周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他的心攥在一起,连呼吸都难受起来。

他真该死!

为什么没注意到爱人的情绪变化,为什么要不理小丧尸的亲亲请求。

“乖宝,不哭,我在呢,亲亲。”

周权亲了亲小丧尸哭泣的眼眸,将他挂在眼尾的泪珠擦去,吻着他的鼻间,吻着他的唇。

周权吻的虔诚,声音轻柔安抚着情绪不稳定的爱人。

文君似笑非笑的看着黏在一起的一人一尸,只觉得嗓子眼有些痒,想咳嗽,又怕打断他们煽情的氛围。

刘林瞪大双眼,眨了眨眼,确认不是幻觉。

老大和顾喜,亲嘴子了!

虽然周权顾喜也会在众人面前搂搂抱抱,但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太过,这是第一次,刘林清楚、亲眼、清晰的看到两个同性接吻。

他目瞪口呆,浑身的肌肉仿佛跟着思维一起僵硬。

文君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松了口气。

见过别人的爱恨情仇,应该会开窍一点吧?

周权抬头对上刘林呆滞的眼,抱着小丧尸转了个身,背对二人。

“乖宝,去空间好不好?”

周权凑到顾喜耳边小声说,抬手擦干净小丧尸的泪。

顾喜一双眼全是泪,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周权的表情,指尖抓着食物的衣服哽咽点头。

周权对着文君刘林挥了挥手,下一瞬消失在原地。

刘林有些愣神,文君起来了他都没发现。

文君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衬衫之下的身躯挺拔清瘦,勾勒出一把好腰。

刘林还在恍惚,文君站起来时遮住了阳光,伸懒腰时,阳光透着衬衫,将他的一把腰勾勒出来,像是一柄弯弓,瘦削,坚韧。

刘林立马低下头,抿了抿唇。

他的心跳的好快。

像是一块方糖掉进了蚂蚁堆,惊起滔天巨浪,无数蚂蚁蜂拥而上,将糖分分食干净。

“林儿,走了。”

文君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冷清,像他本人,冷清,身上裹着一层冰,像是拒人千里之外,久居高堂的仙人。

不容染指,永远的高高在上。

刘林看着眼前文君的背影,眼神恍惚。

他下意识伸手,只攥住了对方的影子。

刘林愣愣的,伸出的手如同被烫了一样猛然缩回,压下怦怦乱跳的心。

他们是好兄弟啊。

周权抱着小丧尸,顾喜回到空间后就放飞自我,从抽抽噎噎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蹭了周权一身。

一直重复着要亲亲,周权吻着他,眼泪顺着吻落进嘴里,苦的他心肝发颤。

顾喜窝在食物怀里,只觉得那股焦虑不安如同小虫子一样啃食着他的心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将他吞入无端地狱。

他焦虑,他不安,他害怕,他哭泣,他渴求救他的浮木。

周权嘬着小丧尸的嘴巴子,亲的他嘴都麻了。

小丧尸绿色的瞳孔缩成一团,面上的不安与焦虑让他渗出冷汗,濡湿了额角的发。

小丧尸的四肢软绵绵的如同藤蔓,却又紧紧缠住食物不放,牢牢抓着他。

周权抱着小丧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在抱一个小孩,轻轻安慰拍着他的后背。

顾喜稍稍闭上眼,周权拍着他,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尽力安抚着他。

过了十来分钟,小丧尸的呼吸渐渐绵长稳定下来,周权托着小丧尸,怜爱的吻了吻他哭得红肿的眼。

他很好奇,是什么让小丧尸的情绪大变。

从前几天的莫名emo到今天骤然爆发的焦虑不安,小丧尸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吗?还是看到了什么?

忽的,周权拍着小丧尸后背的手一顿,他看了眼合上眼的小丧尸,即便哭累了陷入沉睡,身体依然时不时抽搐一下,睡的不安稳。

难道,小丧尸记起来了?

周权心里沉甸甸的,他不想让爱人恢复记忆,这会让他娇弱的爱人重温一遍痛苦,睁着眼睛无能为力,再体验一次生前的痛苦。

他吻了吻爱人哭肿的眼,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说着“我在”。

不管爱人能不能听到,周权只想让小丧尸蹙紧的眉头舒展。

顾喜睁开眼,是一间昏黄的屋子,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身边围了一群医生模样的人。

女人额角青筋直冒,面色憋的通红,面颊上全是汗水,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顾喜仿佛是一个旁观者,看着病房里的人忙忙碌碌,却什么都听不清。

他看到医生们似乎在跟女人说着什么,一双双嘴皮子上下拍击,可就像隔着一层水膜,他一点都听不清,只能通过唇语猜出大概意思。

顾喜的视线落到女人身上,女人面色狰狞一次次用力,额角青筋暴起,眼球用力到充血。

他看着女人,熟悉,又陌生。

顾喜飘在空中,他看着女人浑圆高高隆起的腹部,有些害怕,尖锐的恐惧袭击大脑,生物的本能告诉他:快跑。

顾喜转身就跑,却撞上透明的壁垒,将他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顾喜很害怕,撞的头破血流,最后缩在墙角,捂着耳朵,哪怕他什么都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顾喜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像是开心与绝望碰撞在一起,令他万分恐惧。

“呜哇……”

一声婴孩啼哭,打破寂静,如同一扇透明玻璃被打破,繁杂的声音如同捅穿的气球,一下子塞满顾喜的耳朵。

女人的呜咽喘息声,医生护士的交谈声,杂乱的脚步声,医用剪刀与瓷盘的碰撞声,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还有婴孩弱小的啼哭声。

顾喜捂着耳朵,可是那些声音无孔不入,钻进他的耳朵里,强迫他睁开眼去看,去看那个浑身青紫的婴孩,从出生开始就住进了保温箱的婴孩。

婴孩浑身青紫,哭的声音就跟小猫叫似的,握着拳头被放在保温箱里,插着鼻氧管,眼睛也被蒙着。

太小了,顾喜凑近保温箱,甚至听不到婴孩的呼吸声。

顾喜离不开婴孩,他被困在婴孩周身的方寸之地。

他看着护士每天给那婴孩护理,喂食,看着那火柴棍似的细胳膊细腿顽强的抬起来。

不知在保温箱住了多久,婴孩的终于被从那个透明的大盒子里放出来,顾喜忍不住抬头去看,对上婴孩一双漆黑的眼瞳。

一瞬间,顾喜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