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将沈云川的影子拉得老长。
司柠抬头，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他右眼下面那颗小痣，还有他棱角锋利的下巴。
“沈云川，你长得真好看。”
司柠现在跟喝醉一般，胆子也大了些，敢直勾勾盯着沈云川看了，还敢说些大胆的话。
“喜欢吗？”
不知道为什么，司柠感觉沈云川的声音变得更低沉了，带着些许诱惑，引诱她说出他想听的那两个字。
“喜欢。”
“想亲一下吗？”某人终于露出真面目。
“不行！”司柠一口回绝。
“为什么？”
“妈妈说了，要成年才可以跟男生亲嘴。”
沈云川愣了一下，“你已经二十岁半了。”
“不对，我还未满十八岁。”
“呵呵，好，你永远十八岁。”
沈云川只以为是女生们都喜欢说的十八岁梗，他也并不想在她迷糊的时候趁人之危，便笑着默认了。
“你笑什么？你不相信我？”
“相信。”
“你就是不相信，不然你干嘛要笑？”
“那我不笑了。”
“呵。。”
沈云川看她的脸还是红彤彤的，便又问道:“头还晕吗？”
“晕，特别晕。”
“那明天就不来训练了，好好睡一个懒觉。”
“不要，不能懈怠。”
“为什么这么拼命地训练？”
司柠半天没回答这个问题。
背着光，沈云川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埋着自己的脸，非常安静。
司柠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左手腕因为被割过两次，所以疤痕还未完全消失，有一道浅浅的痕迹。
右手腕倒是没什么痕迹了，就是偶尔还会感觉到阴疼。
“也许，我反应再快点，再聪明点，再厉害点，就不会老是受伤了，很疼。。”
沈云川闻言停下脚步，一股深深的愧疚与无力感席卷他的全身。
“我太弱了，没有异植，我就是一只随时能被别人踩死的蚂蚁，如果我能像你一样，硬实力也那么厉害，我也许就能活得更长一些。”
啪嗒——
一滴液体滴在了司柠脸上。
“嗯？下雨了？”
司柠抬头，发现竟然是沈云川。
他，竟然哭了？
“别！”司柠伸手捧住他的脸，将那两滴泪擦干，“我没有想逗你哭。”
沈云川明白，但他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在司柠这段话之后终于忍不住泛滥开。
他深知，有了想保护的人之后，就总觉自己哪方面都不够。
他是人，不是神，再厉害也没办法将在意的人保护得滴水不漏。
但他总是忍不住愧疚，甚至怀疑自己。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发现自身哪里都是弱点。
“你怪我吗？”沈云川看着司柠，眼神里是无尽的心疼，“好几次都没有保护好你。”
“怎么会怪你呢？你已经很好很好了。”
“是吗？”
“嗯，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开心的，我今天可没有多余的棒棒糖可以拿来哄你了，训练的时候都被我吃完了。”
“那你明天再给我带。”
“嗯，抱不动了吧？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不用。”
“一直公主抱很累的。”
“抱你真不累。”
“那你帮我写报告吧，不累的话。”
“现在？”
“你有空的时候。”
“小问题。”
“你这次出去两个月，补贴怕有好几千万吧？”
想到这点，司柠顿时心塞了。
她也想要这么多积分，凭什么不给她？她一点也不轻松的好吗？
如果这次还是三瓜两枣就给她打发了，以后她打死不再出去。
学院要逼她，她就把学院炸了！
“我的补贴都给你。”
“不要，我要他们公平公正地发给我。”
“我保证这次你会满意的。”
“还有栀子和唐尖的。”
“好。”
宿舍楼很快就到了，两人都感觉没待够，沈云川明明已经走得很慢了。
司柠从他怀里跳下来，还好现在已经夜深，周围都没什么人。
自己一路被抱过来，想想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之前所有的图片影像资料都发给我了，明天我就开始给你写，但一些专业的地方，你需要自己来。”
“嗯。”司柠相信沈云川，他们每次出去也要写报告，护卫队写报告的经验可比她丰富多了。
“明天还是一起吃饭，在训练室等我来接你。”
“好。”
“上去吧，早点睡。”
“嗯。”
司柠一下子撞进沈云川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口上。
司柠心里乐开了花，这是她第一次以不同的心情去拥抱他，嘴角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住。
今天也是抱到帅哥的一天。
沈云川的心也被司柠狠狠撞了一下，刚想伸手回抱她，某人却一下子跑开，头也不回地溜了，只留下一句兴奋的“晚安”。
沈云川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关键时刻，反应怎么如此慢？
再抬头看看楼顶的灯光，算着时间差不多她到了，才慢慢转身离开。
沈云川回去之后，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开始整理司柠的报告资料。
将她所有的图片都整理分类，每个分类怎么写都想好了。
但翻着翻着，他发现了一张有趣的图片。
那是司柠被缅桂花粉搞得烂脸的时候，用芯环看了看情况，结果不小心拍下来的。
照片里的司柠一脸痛苦，并被自己的样子丑到不忍直视，龇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很搞笑。
沈云川在她后面，只露出一半的脸。
以司柠的身高，能拍出沈云川一半的脸也不错了，当时沈云川离她也近，拍不到全脸。
这竟然是他们的第一张单独合照。
沈云川点开置顶的聊天界面，一张司柠生日时抱着花笑得灿烂的背景就显示出来。
这是沈云川在群里保存的图片，这张照片里的司柠，正是笑得最无忧无虑，也是最天真的时刻。
月牙眼弯成两条缝，非常有感染力，看她笑，自己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沈云川将两人的合照保存了起来，放进私人相册，并在公共资料夹里将这张照片删除了。
然后，关电脑，关灯，睡觉。
月色很好，伴随星光入睡，两人都有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