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十指交叉,讪讪笑说,“有一个SAwAL年会的事情,具体时间咱们这边接到通知了,您记得看一眼邮箱。”
“好,我知道了。”温荣垂下眼继续看文件。
“还有那个...”慕颜语气迟疑。
温荣只好先放下手里文件,重新抬眼看向她。
“慕经理,时间紧任务重,还有什么事你一口气说完。”
慕颜咬了咬唇:“就是易哥,他昨天来过公司,说有件事情要告诉您,知道您出去两天,就说等您回来再过来。”
“具体什么事儿,他也没提。”
易诚对盛驰来说,现在也算是个敏感人物。
他先是跳槽到汇领,现在又好像没什么正事可做,突然又跑到公司来找温荣,公司里其他人都是议论纷纷,猜什么的都有。
大家甚至都在猜,易诚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又想回来继续做。
总之话题敏感,慕颜也是又好奇又顾虑,才会吞吞吐吐。
“我知道了。”温荣点头,“我回头联系他吧。”
“...温总,易哥在汇领那边是不是混的不怎么样?”慕颜忍不住想探探温荣的口风,“他要是想回来,您会接纳他吗?”
温荣默了默,微微摇头:
“谁说他在汇领混的不怎么样?他可是纪总亲自挖走的,能力你们也都清楚。”
慕颜眨眨眼,抿住嘴没再继续问。
“别瞎猜,说不定是有别的事要跟我聊。”温荣抬了抬下巴示意,“出去帮我带上门。”
“...哦,那我先出去了温总。”慕颜点点头。
办公室的门带上。
温荣用余光瞥了眼,发现外面一帮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来易诚最近不怎么好过的事,公司一些人都已经清楚了。
只不过她们到底是关心多一些,还是忌惮多一些,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盛驰并购到SAwAL旗下,大家发展的机会都更多一些,大概率没几个人会希望易诚回来分一杯羹。
而且,祁景昼也不看好易诚。
收敛思绪,温荣先静下心看完几份文件,逐一确认数据信息,又一一签完字。
叫慕颜进来取走文件。
她想了想,主动给易诚回了通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
“温荣?”
“易哥,听说你昨天到公司来找我。”
“是。”易诚停了停,接着说,“我是偶然听说一个消息,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温荣莞尔,“既然都找到公司来了,想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我的,说吧。”
易诚迟疑一瞬,压低声说道,“我登录了自己的管理账户,发现池鹤阳跟陈隶的资产前天晚上有变动,你知道,他们俩先前也拿了一部分放在我这里委托经营。”
温荣若有所思,“嗯,然后呢?”
“昨天晚上纪阑修联系我单独跟吃饭,公司的法务也在,要我跟其他的资产顾问做当面交接,似乎很急。”
易诚说,“我觉得他们可能发生了一点不能言说的分歧,纪阑修很戒备,正在防范所有人。”
温荣安静听完他的话,第一个想到的是,池鹤阳发现了。
“我知道了易哥,谢谢你。”
温荣打算就此挂断电话,却听易诚又轻叹开口。
“不谢,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们有没有用,只是为之前的事,感到抱歉。”
温荣笑笑,“没什么可抱歉的,谁都不想被别人利用,都过去了。”
*
挂断电话。
温荣打给祁景昼,和他聊了易诚告诉她的消息。
说完,犹豫着问了句:
“...你跟盛汐的合作,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祁景昼也不瞒她,“京泽已经帮她操作,从银行贷了三个亿出来,收购了一家工厂,选购了一批进口物材,接下来就是把剩余贷款全部投入股市,买下盛世集团尽可能多的散股。”
温荣皱眉,“最快要多久落实?”
“明天之内,只要款项都打出去,就能进一步提离婚了。”
祁景昼说完勾了勾唇,盛汐投资失败,欠下巨额贷款,池鹤阳就不得不回国亲自料理。
不过这个局天衣无缝,天坑公司又在国外注册,池鹤阳找再牛的法务也没办法扭转局面,只能认栽先还钱。
到时候盛世的股价一定会大跌,梁氏家族操盘手已经盯紧盛世,随时进场接盘。
祁景昼虽然出了点血,但比起池鹤阳跟盛汐两口子,可要落实务的多了。
说来他虽然进商场闯荡没几年,但前人传下来的经验足够丰富。
祁景昼甚至只需要拿来借鉴,依样画葫芦做个局,都够其他人吃一壶的。
有时候投胎,真是个技术活。
*
池鹤阳焦头烂额。
他接到盛世集团法务电话的时候,直接气炸了,简直难以置信盛汐敢这么发疯!
事儿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陈隶比他要冷静点,给出直观分析道:
“盛汐没那个脑子,这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她,要整你。”
池鹤阳摘了眼镜,捏住眉心哑声问:“我们现在能调动多少资产?”
陈隶皱眉,“你该不会想...”
“我不想。”池鹤阳沉声打断他,“她自己闯的祸让她自己担着,把能转移的部分尽快转走,先挪到你名下,不就是债权吗?我们也造一个。”
保一点是一点,不然拿什么东山再起?
陈隶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心稍稍舒展,最后想了想,又担忧道。
“那你怎么办?搞不好要被她拖累的一身官司。”
“你先找可靠的人搞定资产转移,我回国收拾惨剧,盛世的法务还算可靠,没那么容易输。”
池鹤阳尽量冷静下来做出安排,最后又说。
“这事先别告诉纪阑修,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陈隶神色严肃点点头,“放心。”
*
池鹤阳第一时间赶回国内,找到了盛汐。
两人在家里关着门大吵一架,几乎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
池鹤阳肺都要气炸了,眼眸猩红怒吼道:
“我跟你是婚姻关系!利益共同体!你这么搞我,你自己能落得什么好处?!”
盛汐冷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池鹤阳哈笑一声,微微点头:
“你行,你宁可信一个外人,盛汐,你真行。”
盛汐眼神冰冷,“你又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内人?”
“盛汐,好。”池鹤阳脸上所有情绪瞬息敛起,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像你这种疯癫的精神状态,别想争到抚养权。”
“池鹤阳!兮兮是我的女儿!!”
“她是婚生子,法律意义上,我也是监护人。”
离婚是必然的了。
只有离了,池鹤阳要担负的债权才能减半。
而他也不会让盛汐好过。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