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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轻染到底是他师妹,今日又丢了这般大的脸。

想来是无法接受,才会在剑尊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掩耳盗铃的举动。

只能硬着头皮,歉意道:“剑尊前辈,我师妹选配剑之时,万古宗的剑也曾对她做出喜爱的举动,今日……”

他说着,露出难耐的神色,有一点绝望,“晚辈也不知为何忽然如此。”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花不休自然耳闻万古宗灵剑朝拜一事,当时传的可谓是沸沸扬扬。

都羡慕雾渺收了个不得了的徒弟。

既然有前例,太虚宗的剑做出这般举动,倒是不算意外。

怪就怪在。

就算太虚宗的剑看上了旁的宗门的弟子,自是有自由择主的权利,大可以开开心心跟了去。

太虚宗更不会小家子气。

这也是各宗之间的默契。

她若真契约了太虚宗的剑,无妨。

但眼下发生灵剑集体反水暴走的状况,就不由让人深想。

花不休暂时看不出她身上有何古怪,没有继续深究。

及地的阔袖拖曳出一抹青色流痕,不见如何动作,在场的人感受到一股绝对的压制。

所有的剑被一缕淡若云烟,而又令它们生不出半分反抗的恐怖力量拂过。

乖乖收起浑身怒气,迅速调整方队,绕开弟子,老老实实调头冲向后山剑冢。

痕剑又凌空狠抽了林轻染一下,咻地回到江献晚面前,小心翼翼去蹭她。

刚撕开盘在脑袋上的小紫的江献晚,这一刻看花不休的眼神都不对了。

没想到,原来这就是花美人的真正实力。

牛逼啊!

看来,他之前操练暴打他们的时候,算的上格外仁慈了。

接收到四个孽徒惊悚的目光,花不休脑袋一歪,唇角露出一抹缱绻,啊呸!

魔鬼笑意!

四人:“……”

江献晚不关心抱起林轻染随明长老离开的裴长安,想跟花美人说说剑的事,花不休一摆手,“不知。它既跟了你,便收着。”

江献晚:“可……”

面对孽徒的疑问,花不休笑眯眯的晃了晃指尖,只有两个字,“滚蛋!”

他也挺意外的。

但他确实不知这把剑的来历。

只知这剑曾经受过重创,剑灵陷入沉睡,旧主多半早已飞灰湮灭。

没曾想,被江献晚意外唤醒,还是一副上赶着,又怕又爱,小心翼翼的模样。

那把剑与江献晚契约之际,眉心又显现出两道契印。

倒不知此事是好是坏。

江献晚麻溜的滚了。

“说真的,它很奇怪。”

这把剑剑灵极其虚弱,随时会消散一般。

好像很怕她,又很喜欢她。

苏清流发出诚恳的辣评:“这把剑有点丑。”

白子夜左看右看,“小东西,丑的还挺别致。”

林玉锦:“这么丑的剑怎么拿出来用,要不卖破烂吧?”

江献晚沉默了片刻,“那个,它好像不丑。”

不仅不丑,还挺漂亮。

苏清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白子夜也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林玉锦替他俩说,“小师妹,我知道你品味一向变态,但是说真的,你是不是……有点瞎?”

江献晚:“……?”

没有得到认可的痕剑,轻轻一颤。

强撑着,剑身金光微微一闪,露出原本模样。

它这么一亮相,三个少年顿时露出惊艳的目光。

此剑薄如蝉翼,剑身修长。

色如山涧寒溪清冽,晶亮如霜,剑纹犹如星辰,剑身一痕潋滟着恍若水纹的金色微芒,自上而下,贯穿剑身。

给人一种凌厉而又柔软的复杂感,却又相辅相成,极其玄妙。

苏清流指骨轻轻敲击着手臂,若有所思,“看起来很强,但没见过。”

他熟知灵剑谱上的每一把灵剑。

剑老大能碾压其他剑,不该是默默无闻,不被世人所知。

江献晚微微拧眉,低声道:“它叫痕剑。”

在契约成功的那一刻,江献晚便与痕剑有了感应,自然也看到了那美的如梦如幻的虚弱剑灵。

“痕剑?”

苏清流细细思索,试图从脑中翻出此剑的信息,还是摇摇头,“并未听说过。”

白子夜目光很是火热,握了指尖滴溜溜的笔,“说真的,它可真漂亮,我从没见过比它还漂亮的剑。”

只是,他们也只来得及惊艳一秒。

痕剑闪了一下,再次变成灰扑扑的样子。

林玉锦摸着下巴,“漂亮没用啊,它受了重创,这得养到猴年马月啊!”

痕剑:“……”

虚弱的剑灵微微蜷缩,乌睫阖落,浓密的睫毛下,无声沁出一滴泪意。

这种感觉使得江献晚又是一愣,心头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剑灵在难过。

亦在害怕。

她垂眸凝视着锈迹斑斑的长剑,指尖下意识摩挲几下。

再开口,嗓音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干涩。

“无妨。”

剑灵睫毛一颤,茫然的睁开浅金色的眸子,双眼蒙蒙水汽萦绕,眼尾洇出一片潮湿的红痕。

终是沉沉陷入昏睡。

回到住处,江献晚蹲在院中拿着痕剑翻来覆去查看半天,忽然被一缕灵力丝线拉上了潋浮台。

她在半空中正好看到堪堪来到她院落外的北帝尊。

云为泽显然也没想到如此凑巧,灵力丝线僵了一下,再收回已是来不及。

江献晚抬手挥开轻纱,无奈道:“帝尊。”

云为泽难得尴尬,“巧合巧合。”

两人说话的时间,那玄衣银发的男人拐弯,掉头,犹犹豫豫转脚跟来潋浮台。

云为泽张了张唇瓣,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那把剑。”

江献晚眉心为何会出现两道契印。

帝隐缓缓点头。

江献晚看了看云为泽,又看了看北帝尊。

“弟子见过北帝尊。”

帝隐:“……”又弟子了吗?

他抿了抿唇瓣,玉白的手指垂回袖中,“晚晚。”

江献晚胡乱一点头,转眸朝云为泽询问,“帝尊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云为泽刚才就意识到了帝隐寻江献晚是有事要说,犹豫一下,“要不,你们先谈?”

江献晚:“……”

她沉默,准备离开,帝隐忽然温声道:“无妨。”

他不怕云为泽笑话。

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