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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献晚无语的回到隔壁院子,洗了个澡,准备折返水榭。

吃饭的功夫,她问过别的弟子,她在水榭待了四日,外面却只过了一天时间。

这么好的时间辅助,蹭蹭没坏处。

一入水榭,那股重力再次袭来,江献晚步步艰难,以一种蜗牛爬行的速度来到凉亭。

此刻,月华如轻纱落了男子半身,碎银似的流光从袖口一路漫上眉梢。

景长老似乎从她走后都未挪动,听到动静,乌睫轻抬,向她看来。

江献晚纠结一瞬,举步上了台阶,迈入凉亭。

拿出一碟从膳食堂打包的糕点,和一瓶江行行平时喝的果汁。

“多谢景长老指点,弟子不知您喜欢什么,不过,这糕点和果汁不错,您,要不要试试?”

她没好意思掏鹅腿,麻辣牛肉干之类的。

这般雪堆玉雕的一个,她委实想不出左手鹅腿,右手牛肉干的样子。

只能捡仙气飘飘,口味清淡的。

帝隐视线一垂,落在碟子中四枚形状颜色不一的点心,还有青色淡淡的果汁,有些诧异和恍惚。

随之而来的是,心底骤然掀起的波澜,还有瞬间挤满胸腔的难以言喻的欢喜。

晚晚,给他的!

帝隐早已不食人间烟火,此刻却很想尝尝。

他小心的捏起一枚莲花状的糕点,尽量将声音放的温和,“要。”

江献晚看的自叹佛如。

瞅瞅,人与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若是她和小师兄,早一手鹅腿一手酒杯。

再看景长老,吃枚糕点都格外赏心悦目,令人折服。

“你吃的什么?”

玉落溪泉般的声音落在耳畔,正神游天际的江献晚,下意识回答,“鹅腿,蟹面,麻辣鱼片,辣炒鸡丁,还有两个煎蛋。”

说罢,后知后觉,把自己给干沉默了。

谁能想到景长老会问她吃的什么,她想也没想就秃噜出来了。

不过,见景长老听她报菜名时细微的反应,江献晚心中微微一动。

他怕不是也喜欢,不好意思说吧?

心底暗自思忖下次若是带几个小菜,景长老吃的可能性有多大。

只是,她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一脸清冷的吃那些荤腥肉食会是什么样子。

当即掐灭了带菜的念头。

帝隐细细凝视着少女掰着手,分享的模样,有些晃神。

前几日秘境之中,他对江献晚有了更新的认知,没有觉得不对,反而有本该如此的理所应当。

靠近真实的江献晚,心境亦是有所不同,天翻地覆。

从前,他们之间除了做那些事,极致缠绵,对彼此每一处再熟悉不过,却从来没有这般纯粹的相处过。

江献晚也不会例行公事般过分客气,很有距离。

这种感觉,很新奇,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让他难以自控,张牙舞爪的雀跃。

帝隐如是想。

是的。

雀跃。

他将糕点一一吃了,又拿起手边的果汁。

江献晚复杂的视线落在被润湿的薄唇,攒动的喉结,慢慢别开了脸。

帝隐收起帕子,阔袖拂动,光泽水纹般粼粼曳出一抹流纹,朝她伸出一只手,温声道:“甜的。”

江献晚怔了怔。

看着他手中半个拳头那么大,圆滚滚的白色水果,一时间还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没多想,道了声谢,只是她刚接过,便下意识的想推回去,“这个太贵重了,弟子不能要。”

仅仅拿在手里,浑身就一有种被舒适的水流包裹的感觉,这个水果,明显有温养修复神魂之效。

龙鲤探出脑袋,浮在水面默默吐泡泡。

它的鱼脑好像又不够用了!

谁来敲晕它啊!

主人竟然把两百年才结三颗的帝休之果,给江献晚当餐后水果了?!

它那么大一个媳妇,这下真的没了!

帝隐眸光飞快掠过少女娇嫩的红唇,耳尖涌上浅浅的桃花色,“不必多想,这种灵果常见。”

怕她再说拒绝的话,忙继续道:“下棋吗?”

江献晚睫毛轻垂,眼角掩下眼底的复杂。

抬眸时,神色如常,“弟子不会。”

帝隐:“……”失策。

懊恼的蜷缩紧指尖,“你会什么棋?”

言罢,又是一阵后悔。

晚晚,会不会认为他是在嘲笑她?

帝隐紧张的手心湿黏,眉眼跟着染上一丝慌乱。

江献晚沉默一瞬,“飞行棋。”

“飞行棋?”帝隐陡然雀跃,“何为飞行棋?”

看着景长老那流露出期待的模样,江献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她很干脆的掏出特意定制的棋盘,一手水果,一手骰子,开始讲解。

“很简单的,飞行棋是一种竞技棋,通过骰子移动棋子,终点先赢。”

说着,投掷骰子做示范,又将起飞规则,连续投掷规则,跳跃规则这些讲了一遍。

帝隐笑眼道:“来。”

江献晚也不扭捏,将骰子递给他,“您先。”

帝隐接过,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少女细腻温暖的指尖,僵硬了一下。

江献晚并未察觉,认真地看着他将骰子轻轻一掷。

六?

运气真好。

江献晚捏过骰子,强忍着那股重力,用力掷出。

眉心重重一跳,手里的水果都不甜了。

一!

再来。

六。

一!

继续。

六。

一!

六。

一!

输了不知多少次后,江献晚咬牙切齿,眼冒绿光,“再来!”

帝隐:“……”

他乌睫轻颤,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眼尾似乎也染上欢愉的笑意。

她凶的样子,好可爱。

帝隐从睫毛下瞧瞧觑她咬牙掷出骰子,掩在阔袖中的指尖忙跟着一动。

果然。

少女惊喜低呼出声,“六!”

江献晚激动地泪流满面。

她确定了,景长老,克她!

帝隐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只怕会晴天一个大霹雳。

江献晚终于赢了一次,立刻无赖地将棋盘一收,练剑。

只是当她拿出一把给江行行削的玩具木头长剑,咚地一声,熟稔的趴在了地上。

帝隐克制的垂下抬起的手,暗暗朝在察觉江献晚掏出一把剑而醋的轻颤不止,恨不能飞出来,一头扎进江献晚怀抱的长剑,发出一道威压。

他默默站在那里,情绪在月色中瞧不清晰。

江献晚还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吗?

所以在秘境,才会拎着锅一直跑。

帝隐翻腕,一把剑身通体透明,凝聚浩瀚星辰之力的长剑落于手中。

万物生一出,空气为之扭曲割裂。

一股极恐怖的力量漫卷,江献晚下意识回眸。

“给。”

帝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前,骨节修匀的手掌握着剑柄,往前一送。

万物生:……你就这么把我给她了!啊啊啊啊啊啊!

江献晚哪里能接,直摆手,“不不不,不用,弟子用这个就好。”

笑话!

剑是老婆。

她怎么能摸人家老婆!

再者,她连木剑都拿不起来,练毛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