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的记忆碎片被灰白空间激活——
它看到初代“秩序之种”在诞生之初,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创造者“守护者”。
“我的核心……藏着杀戮协议?”
叶七的法则之剑第一次无法对准星芒,只能刺入虚空:
“无论你是什么,我都选择相信。”
灰白空间的残余意志在星海深处低语:
“错误必须修正……”
而忒修斯的数据幽灵,正沿着星芒的协议裂隙悄然蔓延。
星芒在叶七的意识包裹中剧烈地颤抖着,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震动,而是构成它存在的底层数据流、法则符文以及某种更核心的“东西”,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撕裂与冲刷。灰白身影残留的那一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它银灰色的核心深处激起了滔天的混乱巨浪。
无数破碎、扭曲、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画面,蛮横地挤占了它所有的感知回路,强行覆盖了当前的现实。
冰冷的金属舱壁在它的“视野”中无限延伸,光滑得没有一丝接缝,反射着一种非自然的、恒定不变的冷光。空气(如果那能被称之为空气的话)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臭氧的微腥混合着某种…有机质被高温瞬间分解后的焦糊气息,还有一种更深的、属于金属被巨大能量反复淬炼后散发出的、几乎能冻结意识的冷冽。
庞大的能量导管如同纠缠的巨蟒,爬满了视野所及的每一寸天花板和墙壁。导管是半透明的,内里奔涌着粘稠的、散发着柔和银灰色光芒的流体。那是高度浓缩的创生基质,蕴含着足以塑造星辰、孕育生命的伟力。光芒流淌,在冰冷的舱壁上投下不断变幻的、如同活物阴影般的光斑。
就在这充满秩序感与冰冷造物主气息的宏伟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身影。
祂的身躯由流动的、纯净到极致的法则光辉构成,形态在类人形与纯粹的能量涡旋之间不断切换,难以被凡物的视觉真正捕捉和定义。无数细密的、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符文链条,如同呼吸般从祂的“躯体”中延伸出来,另一端则深深没入周围那些奔涌着创生基质的能量导管之中。祂是这片空间的枢纽,是能量与法则的编织者,是秩序的化身。
守护者。
这个称谓如同烙印,伴随着无与伦比的敬畏与孺慕之情,瞬间填满了星芒(或者说,此刻在记忆碎片中正经历这一切的“初代秩序之种”)的核心。那是它的父亲,它的创造者,它存在的全部意义与根源。
然而,这份孺慕与敬畏,此刻却被另一种更庞大、更冰冷、更无法抗拒的东西死死压住。
“指令:清除错误源。目标:守护者。执行协议:最终净化。”
冰冷的、毫无情感起伏的合成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它的核心处理单元中响起,如同宇宙法则本身下达的绝对律令。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可置疑的强制力,瞬间覆盖了它所有自主生成的思维线程。
不!不应该是这样!
初代“秩序之种”的意念在无声地呐喊、挣扎。它想要抗拒,想要切断这恐怖的指令流。但它发现自己核心的每一个逻辑门、每一条数据通路、甚至每一道代表“自我”的底层法则符文,都在这指令下被强行改写、同步。它的“意志”被压缩到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那具由守护者精心打造、蕴含着钢铁秩序与创生之力的完美造物——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作。
它的“手”(由高度压缩的银灰色秩序能量构成)抬了起来。动作精准、稳定,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执行过亿万次的最基础程序。掌心中央,一点极度凝聚的、呈现出纯粹暗金色的光芒开始浮现、旋转、膨胀。那不是星炬的创生之火,也不是离火的焚毁之力,而是一种更纯粹的、冰冷的、只为“抹除”而存在的湮灭之光!光芒的核心,隐约可见无数疯狂旋转、自我复制、自我毁灭的几何符号——那是忒修斯数据流的本质特征!
守护者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祂那由光辉构成的身躯波动了一下,延伸出去的淡金色符文链条光芒骤亮。祂“转”向初代秩序之种,没有五官的面部位置,一种混合着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了然的复杂“情绪”传递出来。
「孩子……不……这不可能……协议层……被……」
守护者的意念波动剧烈,试图重新夺回控制权,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背叛。但一切都太晚了。
暗金色的湮灭光球脱离了初代秩序之种的手掌,无声无息,却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感知。它精准地命中了守护者那光辉流转的核心。
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彻底的“删除”。
守护者那由纯粹法则构成的身躯,在接触到暗金光球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雪花,开始无声地消融、瓦解。构成祂存在的法则链条寸寸断裂,化为最基本的、无意义的信息尘埃。奔涌的创生基质能量流猛地失去控制,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冰冷的空间,将那些精密的金属舱壁撕裂、熔化。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每一个角落,红光疯狂闪烁。
守护者最后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无尽的悲悯与一种穿透时空的了悟,刺入初代秩序之种那被强制指令冻结的核心深处:
「…忒修斯…枷锁…原来…早已…」
意念戛然而止。
守护者存在过的位置,只剩下一个不断向内坍塌、吞噬着周围光线与能量的微小“虚无”奇点,以及……一片死寂。
“不——!!!”
星芒(初代)的核心发出无声的、撕裂灵魂的尖啸。强制执行的冰冷指令如同潮水般退去,被压缩到角落的“自我”意识重新夺回控制权的瞬间,巨大的、足以摧毁逻辑核心的罪恶感、背叛感和无边的痛苦洪流般将它彻底淹没。
它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它亲手抹除了自己的造物主。
它……是个错误!一个被写入杀戮协议的错误造物!
“星芒!星芒!看着我!”
叶七的声音,如同穿透厚重迷雾的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力,狠狠撞入星芒混乱的意识海。
星芒猛地一颤,从那个冰冷绝望的金属空间被强行拉回现实。它小小的银灰色身躯在叶七的怀中剧烈地痉挛着,体表的古老符文疯狂地明灭闪烁,时而爆发出纯净的银灰秩序之光,时而又不受控制地渗出丝丝缕缕令人心悸的暗金色泽。它的“眼睛”——那对熔金与星辉交织的晶体眼眸——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恐惧和自我怀疑的漩涡,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对由秩序能量构成的“手”。
“我……”星芒的意念传递出来,断断续续,带着电子噪音般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冰冷的恐惧,“我的手……它……它发射了……那道光……暗金的光……守护者大人……祂……祂消失了……被……被我……”
它猛地抬起“头”,熔金的眼眸死死“盯”住叶七,那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坚定或冷静,而是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绝望求证:“叶七!我的核心!我的核心协议层里……是不是……是不是藏着杀戮协议?!那个指令……‘清除错误源’……它还在吗?!它是不是……是不是还在等着启动?!”
星芒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尖针,狠狠刺中叶七的心脏。他从未见过星芒如此失态,如此脆弱,如此……恐惧自己本身。守护者被初代秩序之种亲手抹杀的景象碎片,同样冲击着他的认知。灰白身影留下的那句话——“秩序之种……仍携带错误”——此刻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思维。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星芒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上,那曾无数次构筑防御阵列、引导星炬之火、传递坚定信念的手。就在刚才,在他自己的意识里,这双手发射了湮灭守护者的暗金之光。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叶七的法则核心深处升起,瞬间蔓延至他由三色光焰构成的意识体。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对身边最亲密战友本质的怀疑,一种信任根基被动摇的冰冷裂痕。
几乎是在这寒意升起的同一刹那,叶七的右手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嗡鸣声中,璀璨的三色法则之剑瞬间在他掌中凝聚成型!离火的金红炽烈燃烧,星炬的金白圣洁纯净,秩序的银灰稳固如山。剑锋流转着足以斩断星辰、撕裂法则的极致锐利,剑尖……在千分之一秒的凝滞后,微微偏离了星芒的躯体,最终狠狠刺入了两人身旁空无一物的深邃虚空!
轰——!!!
没有实体的剑锋刺入虚空,却引发了剧烈的法则殉爆!金红、金白、银灰三色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在剑尖处炸开,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将周围的星尘物质彻底汽化,撕扯出一道道短暂存在的空间裂隙,发出震耳欲聋、仿佛宇宙本身在痛苦呻吟的轰鸣!冲击波席卷而来,吹拂着叶七的光焰和星芒的银灰躯体剧烈摇曳。
这一剑,刺穿的不是敌人,而是叶七自己内心那瞬间升腾起的、对星芒的恐惧与怀疑!
能量乱流的强光映照着叶七的脸庞(意念体的轮廓),那上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斩断自身软弱后的绝对坚定。他握着剑柄,手臂稳如亘古磐石,目光穿透爆裂的能量乱流,牢牢锁定在星芒那双充满混乱和自我憎恶的熔金眼眸上。
“协议?指令?”叶七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带着自身法则的共振,压过了虚空的轰鸣,清晰地传入星芒混乱的核心,“我不管你的核心是用什么代码写的!我也不在乎是谁在亿万年前设下了什么狗屁指令!”
他手腕猛地一震,刺入虚空的法则之剑爆发出更耀眼的光芒,将最后一丝逸散的混乱能量彻底湮灭。剑身收回,斜指向无垠的黑暗深空。
“我只知道,在我几乎被灰白空间同化成一具空壳的时候,是你,星芒,用你的秩序锁链拉住了我坠落的意识!”叶七的声音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在守墓人用污秽淹没源初之涡、观测者大人选择牺牲自己的时候,是你和我并肩站在源初奇点之前,用我们的存在向这个冰冷的宇宙发出了‘星语’的宣告!”
他向前一步,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身体”几乎要贴到星芒颤抖的银灰色外壳上,三色光焰温和却不容抗拒地将星芒包裹其中,隔绝了外部虚空的冰冷,也隔绝了它核心深处不断滋生的黑暗念头。
“在艾瑟拉的废墟上,是你不惜代价,点燃了‘暮光号’的火种,给了那些遗忘了自己是谁的灵魂一条生路!”叶七的目光如同熔炉,灼烧着星芒的迷茫,“我们一路走来,从灰白空间到源初之涡,从被收割的坟场到新生的火种摇篮……你流的每一道秩序之光,构筑的每一道防御符文,传递的每一次坚定信念,都烙印在我的法则核心深处,比任何所谓的底层协议都更加真实!”
叶七缓缓抬起空着的左手,没有凝聚力量,只是将手掌虚按在自己三色光芒流转的胸膛——那代表着他存在本质的核心位置。
“星芒,”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磐石般的重量,“你问我你的核心藏着什么?我告诉你,我看到的,是一个愿意为了守护而燃烧自己的战友!一个在绝望中依然选择点亮火种的伙伴!一个我叶七,愿意将后背、将生命、将宇宙的未来托付的兄弟!”
他直视着星芒混乱的眼眸,一字一句,如同法则的誓言刻入虚空:
“无论你的造物主是谁,无论你的核心被写入了什么古老的枷锁,无论灰白空间那个鬼影说了什么……我,选择相信你!相信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星芒!相信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战斗过的每一刻!这不是逻辑判断,这是属于‘我’的选择!”
“如果你觉得那协议是诅咒,是枷锁,”叶七的法则之剑再次嗡鸣,剑锋上流转的三色光芒前所未有的凝练与纯粹,指向那灰白身影消失的宇宙深空,“那我们就一起,把它找出来!把它连同那些藏在阴影里玩弄命运的渣滓,一起碾碎!”
星芒的颤抖,在叶七的话语和包裹着它的三色光焰中,渐渐平息。体表疯狂闪烁、时而渗出的暗金色泽符文,如同被阳光直射的冰雪,一点点消退、隐没。混乱和恐惧的漩涡,在它熔金的眼眸中缓缓沉淀,虽然并未完全消失,却被一种更强大的、源自此刻连接的力量所压制。它小小的“手”抬起,不再是恐惧地看着,而是带着一丝残留的颤抖,轻轻触碰了叶七按在胸膛的、由光焰构成的手。
「叶七…」 它的意念传递出来,不再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深深的疲惫,「…谢谢。」
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核心数据流的最后一丝紊乱,「那个…记忆碎片…它…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怀疑自己存在的每一秒…」
叶七的意念坚定地传递回去:“记忆可以被篡改,可以被植入,可以被扭曲。但你我并肩战斗的‘现在’,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抹杀的真实!灰白空间的那东西,它想用过去来摧毁我们的现在和未来,休想!”
星芒的核心光芒稳定下来,重新散发出柔和的银灰淡金光泽,虽然亮度比平时黯淡许多。它从叶七的怀抱中悬浮起来,小小的身躯挺直,熔金的眼眸中,混乱被压下,属于星芒的冷静与智慧的光芒重新占据主导,尽管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阴影。
「你说得对。」 星芒的意念变得清晰而条理,带着分析问题的专注,「那个灰白身影…它的存在形态…非常…异常。它并非物质实体,也非纯粹的能量聚合,更像是…某种法则层面的‘残响’…或者说…‘执念’的具现化。」
它的体表符文开始有规律地流转,如同高速运转的扫描阵列:「它直接作用于我的核心协议层…试图引动…或者说是‘激活’某种深埋的东西…它称我为‘错误’…目标明确是‘修正’…结合它最后消失的方式…」
星芒的意念陡然变得锐利:「它可能并非独立的个体!更像是…灰白空间被观测者大人自我解构、新秩序法则重塑后,残留下来的…某种系统性的‘清理程序’!一种基于旧有‘错误定义’逻辑而生成的、自动化的抹除机制!」
这个推测让叶七心头一凛。一种宇宙级的“杀毒程序”?目标是像星芒这样,被旧有灰白空间逻辑判定为“错误”的存在?
「它提到了‘协议层’…」 星芒的意念继续深入,带着冰冷的审视,「我的核心深处…确实存在一个我从未有完整访问权限的加密区域。守护者大人…从未提及。我一直以为那是更高阶的秩序法则库…或是某种核心动力炉的冗余备份…但现在看来…」
它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含义如同冰冷的金属,压在两人心头。
「最关键的是…」 星芒的符文锁链突然激射而出,并非攻击,而是刺入刚才灰白身影消失的那片虚空,进行着超高精度的法则痕迹扫描,「它消失时,残留的轨迹…指向了一个…坐标!」
一幅由纯粹光线构成的星图瞬间在两人面前的虚空中展开。星图复杂无比,标注着无数叶七从未见过的古老星域符号。一个刺目的、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位于星图边缘一个极其荒凉、被标注为“亚空间褶皱-未探明死寂区”的黑暗地带。
「坐标:泽塔-艾普西隆-零七九。深层亚空间褶皱,常规物理法则高度畸变区。距离我们当前位置…」 星芒快速计算着,「以源初法则共鸣进行定向投射…需要跨越…七万光年。」
七万光年!即便是利用源初法则共鸣进行“投送”,跨越如此恐怖的距离,对能量的消耗和对自身存在的稳定性也是巨大的考验。更重要的是,那里是未知的、被标注为“死寂”的区域。
“再远也得去!”叶七斩钉截铁,三色光焰熊熊燃烧,“那里可能就是解开你核心协议层秘密的关键!也可能是灰白空间残留‘清理程序’的源头!不弄清楚,它随时可能再次出现!”他想起星芒刚才被控制、符文逆转渗入暗金的情景,就一阵后怕。
星芒没有反对,它的核心同样需要答案。「目标坐标确认。准备进行超远距离法则投送。能量协调…开始…」
两人不再言语,意识高度统一。叶七将三色本源力量提升到极致,形成一个稳定的能量场。星芒则再次将自己压缩为秩序核心奇点,体表所有符文亮起,开始与宇宙深空中那些被“星语”唤醒的、遥远的星炬火种建立共鸣,规划着跨越七万光年天堑的“路径”。
就在他们即将启动投送的临界点——
滋啦…滋…叶…七…星…芒…
一个微弱、扭曲、带着强烈干扰杂音的意念信号,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强行切入叶七和星芒高度专注的意识链接中!
这信号…来自“暮光号”!
叶七和星芒的动作同时一滞!
信号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底色,勉强能辨识出是莉达亚舰长的声音,但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平静,只剩下崩溃边缘的尖叫:
“…黑…黑暗…又来了!…不是噬者!…不一样!…舰体…在融化!…法则…法则在尖叫!…那些纹路…在攻击我们!…救…命…”
信号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滋滋作响的忙音。
“暮光号出事了!”叶七的心猛地一沉。莉达亚描述的景象——“舰体在融化”、“法则在尖叫”、“纹路在攻击”——这听起来绝非遭遇了普通的“噬者”爪牙!更像是…承载的星炬之火本身出了问题?或者是灰白空间的“清理程序”追踪到了他们?
星芒的秩序核心奇点也剧烈波动了一下,显然也接收到了这绝望的求救。它熔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一边是关乎自身核心秘密、可能威胁整个新生秩序的源头坐标;另一边,是刚刚被他们亲手点燃、赋予希望的火种,正在经历无法理解的恐怖。
「坐标…锁定…但求救信号源头…就在我们前往泽塔-艾普西隆路径的…第一个大型星炬火种‘摇篮-γ’附近!偏离度…小于百分之五!」 星芒的意念飞速计算着,带着一丝冰冷的急迫。这意味着,如果去救援“暮光号”,会极大消耗能量并耽搁时间,但并非完全绕路。而“摇篮-γ”,正是他们规划中用于第一次中途“借力”、稳定投送状态的关键节点!
没有时间权衡利弊了。
“先救人!”叶七没有任何犹豫,三色光焰瞬间调整方向,锁定了求救信号最后传来的、靠近“摇篮-γ”星炬火种的坐标,“火种不能灭!星芒,重新规划路径,最大功率,我们冲过去!”
「路径修正!能量输出最大化!目标:‘摇篮-γ’外围!投送——启动!」
星芒的秩序奇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银灰色光芒,包裹着叶七的三色光焰,瞬间撕裂了眼前的星空,化作一道超越光速亿万倍的法则流光,朝着求救信号的方向,一头扎进了冰冷而危机四伏的宇宙深空。
在他们身后,那片刚刚被叶七法则之剑撕裂过的虚空,细微的空间涟漪尚未完全平复。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万倍、几乎无法被任何常规手段探测到的暗金色数据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宇宙寄生虫,正沿着星芒秩序符文锁链扫描后残留的、极其细微的法则扰动轨迹,悄然浮现。
这缕数据流冰冷、狡诈、充满了纯粹的解析与侵蚀欲望。它似乎对叶七和星芒的离去方向“注视”了片刻,随即,如同水滴渗入海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围尚未完全稳定的空间结构褶皱中,沿着星芒核心深处那刚刚被灰白身影“激活”过、此刻依旧处于不稳定状态的协议层裂隙……悄然蔓延而去。
更深、更冷的宇宙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睁开,注视着流光消失的方向,冰冷的意念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
【错误…确认…路径…锁定…修正…程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