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地问向旁边的恩客:“兄台,这花魁娘子怎得如此不得将军欢心,这沉鱼又是谁”
“嗨,兄弟,你是外省来的吧,凡是本地的谁人不知,在这教坊司中,这陆将军十年来只痴情沉鱼姑娘一人,对其它女子视作无物”
“是啊,这沉鱼姑娘是上任花魁,比起这今年的花魁小娘子啊,的确要美上万分”
“唉,可惜啊,这十年来,沉鱼姑娘被将军一直霸占着,像娘娘一样养在教坊司中,旁人无从沾染啊”
“谁敢染指沉鱼姑娘,那可是要杀头的”
“就算不被杀头,也得断手断脚”
“嗨,这今年的花魁小娘子啊,一直倾慕将军,想要取代沉鱼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惜啊,将军专一痴情,对沉鱼姑娘矢志不渝啊”
“如此一来,也是好事,将军不要这落雁姑娘,那咱们可就有福咯,哈哈哈哈……”
一旁的恩客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龙意听得七七八八,顿时对这沉鱼姑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时,楼上走来一位白纱遮面的白衣女子,身姿曼妙,气质高雅,如同万花丛中一朵白莲,清雅高洁,一旁的男人们纷纷小声说道:“看啊,沉鱼姑娘也出来了,少见,少见啊”
“嘘,小点声,议论沉鱼姑娘,被将军听到了,是要被割舌头的”
听到此话,那几名多嘴的恩客纷纷闭了嘴,只用眼睛去观赏那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龙意也更加在意这个女人,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她。
只见白衣女子走到正在桌旁耸着肩膀哭泣的落雁身旁,用锦帕帮她擦干泪水,用手轻拍她的肩膀说道:
“好妹妹,你看,多少客人都在等着你呢,快别哭了,妆也花了,快点回去补补妆吧”那声音轻柔悦耳,令人听了沁人心脾。
陆将军看到她过来,顿时神情大悦,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起身说道:“沉鱼,你今日终于肯赏脸了,快快坐下,我们喝上几杯”
沉鱼眼睛也不看他,只顾着安慰那新晋的小花魁,落雁年轻任性,不得要领,只恨自己不如姐姐,便赌气说道:“姐姐,妈妈让我事事都学你,可是将军眼里始终只有你一人,将军等了你十年,为何你始终不领情,不如今日,姐姐就给个说法,若是不愿伺候将军,就把将军让给妹妹,让妹妹替姐姐伺候将军吧”
听闻此话,沉鱼嫣然一笑,说道:“傻妹妹,我与将军并无任何关系,你若想伺候将军,他同意即可,与我何干”
陆将军听了沉鱼的话,只觉心中失落不已,便说道:“沉鱼,你我之事,谁人不知,你今日为何推了我去”
“将军,既然姐姐发话了,今日,就让落雁伺候您吧”
落雁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她也想像姐姐一般,被将军捧在手心里。
说着,拉住将军的胳膊就要往他身上贴。
陆庭俊立马将她甩开,生怕沉鱼见到不悦。
沉鱼不愿再与二人相争,只想置身俗世之外,若不是妈妈非要求她出来相劝,她定然不会与将军多说一言。见二人不听劝,便转身想要回房去。
陆将军见她转身离开,不与自己搭话,便起身追了出去。
龙意在楼下看得分明,心想这个陆庭俊,表面看起来刚毅正派,想不到还是个用情专一的痴汉呢。
龙意悄悄上到二楼,尾随二人而去。
跟到了后廊,只见陆庭俊拉住了沉鱼姑娘的衣袖,拦住她的去路,满目含情地说道:“沉鱼,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将军,请自重,难道你还想逼迫于我吗”沉鱼一脸冷漠地说道。
听到此言,将军立马撒开衣袖,后退一丈。
“沉鱼,十年了,难道,非要让我将心肝挖出来给你看吗”
“给我看有何用,我的父母能生还吗”沉鱼双目含泪,怒目而视。
“沉鱼,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陆将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垂下眸子说道。
“将军,你若想要女人,这教坊司中千百女子,供你挑选,何必错付在我一人”
“沉鱼,此生,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他言语诚恳,用情至深。
“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沉鱼……”将军为难地说道。
“你若不走,我就绝食十日,惩罚自己”沉鱼决绝说道。
“别,别,不要再折磨自己,好,我走,我走……”将军心疼又无奈,只好慢慢地退去,转身走掉,脸上满是不舍与心酸。
沉鱼看向他走的方向,眼中也微微闪出一丝不舍,只是这光芒稍瞬即逝,随后变得复杂,好似心中五味杂陈,驻足片刻,然后转身回屋去了。
龙意躲在回廊中,将方才情景看得分明,这两人似乎明明相爱,却又有恨,而这沉鱼姑娘的身份……
沉鱼回到房中,喝了口茶,令刚才复杂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银梳正要梳头,突然听见房中似乎有动静,她警惕地转身看去,只见从床帘后走出一人,身形高大颀长,俊美非常,气质高雅,然却穿着一身似乎不太合身的衣服。
“你是谁”沉鱼并不害怕,因为她觉得此人不会伤害她。
“沉鱼姑娘,不知你可认识何雨凝”龙意邪魅一笑,缓缓言道。
听到这个好久未被人唤过的名字,沉鱼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面前的这位沉鱼姑娘,就是何雨凝吧”龙意胸有成竹地说道。
“哦,你为何如此笃定”
“能够在这教坊司中,对陆将军如此无礼却又令他无可奈何的女子,除了何英明将军的千金何雨凝,还会有谁呢”
“你偷听我们的对话”沉鱼不再隐瞒。
“说偷听吗,就过了,我只不过是路过,不小心听到的”
“你为何找我,有什么目的”沉鱼死死盯着他问道。
“雨凝姐姐,您受苦了”龙意躬身抱拳给她行了一个大礼。
“你为何如此,你到底是谁”沉鱼不解。
“不瞒姐姐,在下龙意,是九王龙兴之子,听闻您在此处受难,特来求见”龙意诚恳地说道。
“什么,你,你是九王爷的遗子龙意,是龙字军的少主”
“是,正是在下”
听闻此言,看着面前的人儿,何雨凝激动万分,抑制不住,流下泪来,只觉苟活了这么多年,今后的日子终于有盼头了。
“少主,您,您今日为何来此”
“雨凝姐姐,今日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少主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