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贩子实为南坪官贩,因王公贵族们流行豢养昆仑奴,长久以来,竟攀比成风,以家中昆仑奴数量的多少为贵。而这其中,更以驯养昆仑奴隶武士角斗为乐。官贩毫无人性,从六、七岁的儿童便开始下手,将他们卖至角斗场,由专业的昆仑族武士传授武功,教他们摔跤术和昆仑族武功,驯养他们为死士,并发誓一生只认一主,绝不背叛。每年都要逼这些孩童们自相残杀,弱小者被毫不留情地杀死,只留下最强的卖至王公贵族府上以换取黄金白银,谋取暴利。而小萨摩耶正是在自己十几岁时,杀死其他儿童,夺得头筹,被当时微服观战的太子龙麒看中,带回皇宫,被其培养为顶级杀手。
“儿啊,可怜的孩子,你的儿时经历竟跟为父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凄惨黑暗,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父亲,那些都已过去,既然你我有幸在此相认,儿已知足”
“孩子,既如此,为父要弥补你多年来的不幸,你今后就留在军中,随为父一起,为少主尽忠”
说到此处,萨摩耶抱拳跪下为父亲磕了三个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父亲,你我同为昆仑族人,发誓一生尽忠一主,生死相随,可如今,孩儿已尽忠景王,是景国第一护卫,父亲却追随反贼龙意,请父亲跟我回景国,认罪伏法”
“什么,萨摩耶,如此说来,你我如今只能势不两立”
摩诃耶深知昆仑族武士对誓主的死忠,知他无法劝说儿子改认新主,只叹命运捉弄,心下凄凉无比,却也只能摇头叹息,并无他法。
在帐外的龙意一直在偷听二人谈话,内心慨叹不已,只觉上天对师傅父子命运安排不公,竟如此捉弄这对可怜的父子。
他咳嗽两声,走进帐中,说道:“唉,你父子二人好不容易相认,先不用搞的那么僵嘛,其他事情咱们今日先不提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为庆祝你们二人相认,来,我敬师傅你们父子一杯!”说罢,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父子二人听龙意如此说,也暂且放下认主之争,随龙意痛饮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龙意特意吩咐下人给萨摩耶准备一个单独的将官营帐,让他好生休息。
次日,萨摩耶起来,见帐中下人拿来的龙字军军服,他不愿换上,只着一件素衣,来到龙意大帐。
龙意与昆仑将军正在议事,见他进来,二人欣喜,却见他未穿提前备好的军服,便知他心意。
“萨兄,昨夜休息可好?”龙意笑意盈盈地问道。
“很好,感谢王爷款待”
“萨摩耶见过父亲”然后给父亲躬身行了一礼。
摩诃耶见他执意不穿军服,便问他:“吾儿,以后有何打算”
“父亲,孩儿不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希望父亲和王爷能够网开一面,放孩儿回到南坪,尽忠景王”
听他如此要求,龙意与摩诃耶均无奈摇头叹息。
摩诃耶苦口婆心劝道:“吾儿,你既不愿与为父一同效忠少主,我们也不便强求,但你若要求回南坪效忠景王,我们也万不会放你回去,毕竟景王是我等大敌。不如你就此作罢,做一个自由浪人,为父此后定会关照你一切吃穿用度,以弥补前罪”
“父亲,孩儿一身本领,正是大好年华,做自由浪人,让父亲供养,跟废物有何两样,请父亲恩准孩儿回南坪吧”
“吾儿,你休要再提回南坪之事,你若坚持如此,为父只能大义灭亲,将你重新关押了”
“如此甚好,既然回不去南坪,就请父亲大义灭亲,直接杀掉我吧”
“你,逆子”摩诃耶无奈叹道。
眼见这父子二人又冷战起来,龙意也是揪心,突然,他想到一个绝妙主意,便说道:“唉,师父,何必如此。您老人家刚刚认回儿子,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要一见面就吵嘛!不如这样,我龙意对萨兄欣赏钦佩地很,不如我与他二人结为兄弟,回南坪之事嘛以后再议”
说罢就安排下人准备酒水器具。
那父子二人听龙意这样说,宽慰不少,欣然同意了。
于是,在大营之中,由摩诃耶和万千将士作证,二人歃血为盟,结拜兄弟,萨摩耶长他几岁,便为兄长,龙意为弟,二人将血酒一饮而尽,摔碗盟誓:
“今日,苍天为证,以师傅\/父亲和龙字军将士为见证人,我龙意\/萨摩耶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
二人起身后,相拥而笑,至诚至真。
摩诃耶看到这一幕,感慨万分,老泪纵横,仰天叹道:
“九王爷,您在天上,看到了吧,今天我们的儿子们,歃血为盟,结为兄弟,是您在天上保佑的吧!王爷,是你吗”
此后,有了兄弟,龙意春风得意,不时带萨摩耶去大漠各处游玩,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都给他。还带他结识自己的好安答亚述王子,三人一同骑马涉猎,莲花楼喝酒,大口吃肉,酣畅痛饮,一连几日,好不痛快淋漓。
这日,三人正在大营喝酒,下人来报,说阿离来找王爷。龙意一听是阿离,忙吩咐让她进来,阿离进来便跪倒在地,哭着说道:“王爷,您快回去看看吧,绾绾姑娘她听说过几日您要与雅丹公主大婚之事,她受不了打击,割腕自尽了”
“什么”龙意一听,大吃一惊,顿时扔下酒碗,拿起马鞭,策马扬尘而去。
萨摩耶听到王妃出事,担忧至极,也立马寻一匹快马,追尘而去。
到了王府,龙意快步到寝殿而去。只见绾绾面色惨白,半卧榻上,手腕处已缠上止血巾,泪流满面,那样子楚楚可怜,令人心疼不已。
“绾绾,你为何要如此”
龙意紧握着她的肩膀,有些恼怒又止不住地心疼,问道。
“龙意哥哥,这个月来,都不见你的身影,我的伤病已经痊愈,我日日盼,夜夜盼,却总也不见你回来看我,今日我行至花园,却听到下人们议论你要和雅丹公主大婚之事,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我觉得我活在这个世上没有意思了,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绾绾,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龙意将娇躯紧紧搂在怀里,双手紧紧抱紧她的肩膀,只觉内疚至极。
原来自从龙意上次说要去找狼王退婚,被昆仑将军阻拦之后,便没能向老狼王再提此事。狼王便将此事提上日程,着手安排两人大婚之事,前日已将聘礼,聘书,钱财物品等差人送至府上,而龙意一个月来一直在军营练兵,竟还不知此事。而这两天,府上管家已吩咐下去,满院张灯结彩,遍贴喜字,已开始布置大婚场地了。
绾绾痊愈之后,日日等龙意前来看她,然整整月余也不见人影,今日出行后花园赏花,却发现阖府上下,挂红披彩,又听到来往行走婢女们谈笑议论:
“哎呀,咱们王爷怎么心这么大呀,明日都要大婚了,还在军营练兵呢”
绾绾本以为龙意是要迎娶自己,原本欢喜,却听另一婢女说:
“唉,有什么好高兴的,雅丹公主那个母夜叉,要是进了咱们府上,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另一婢女听罢吐吐舌头,哑巴住了,担忧不已。绾绾闻此大惊,瘫坐在地,心如刀绞:
龙意哥哥,原来,你根本就没有跟雅丹公主退婚,明日你们就要大婚,那我又算什么,你这么多天也不来看我,是不是不知如何面对我,以后,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至此处,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如一具行尸走肉,向房中走去,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那柄弦月弯刀,用尽力气向手腕处割去。正在这时,阿离刚好推门而入,看到如此场景,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赶快去夺走那把弯刀,还好夺的及时,刀刃只是浅浅碰到皮肉,并无大碍。
管家听闻此事,派人唤来医官诊治包扎,收走屋内所有尖锐利器,派几名婢女随时看管,才未闹出大事。阿离日夜陪伴绾绾,心知姑娘内心之苦,便自作主张,跑来告知王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