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虽然生气但也不好表露得太过，于是慢慢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林昆把阿力的饭碗推了过去，笑着说：“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卖得比我还贵，心比我还黑！是什么样的客户？还有这种大单子？”
阿力看了看林昆，没吭声。
林昆一听就笑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抢你的生意？别开玩笑了，我都快退休了，还能跟你抢什么生意？你能把东西卖那么贵，那是你的本事，说明我没看错你！好好干吧，赶紧吃饭！”
第二天，通过了最后考验的阿力，已经被林昆完全当作了自己的接班人开始培养了！
不仅之前戴的眼罩被摘掉了，而且一路上骑着大象的两个人，在行走的时候，林昆还给阿力讲解着各种情况。
“只要有土地就能发财！几十亿上百亿的财富，就是这样挣来的。
除了石油和毒品之外，这个行业是最赚钱最暴力的，你说厉不厉害？只要稍微倒腾一下，卖到国外去，那些外国人的钱才是最容易赚的！”
“到底有多暴利？”阿力问。
这种情况，他还真不清楚。
他跟着林昆，接触的都是香江的市场，从来没有接触过国外的情况。
“你从农民那里花一美元收来的东西，到了国外，能赚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润，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候，阿力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哪怕冒着家破人亡的风险，也要干这行。
比起卖东西能赚的那大钱，一次交易可能就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进账。
有的人辛辛苦苦干一年，挣的钱都赶不上这里的一小部分。
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会选择更挣钱的路子。
当一个人被穷得没法儿了，就只好豁出去了。
所以，有的人一开始并不是心甘情愿干这行的，他们是没办法，可一旦尝到了这里面的甜头，就再也不想放手了，因为这钱来得太快了。
也许就十来天的时间，就能赚到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这么大的差距，谁能不心动？
林昆一路上给阿力介绍情况，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村子。
村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干这行，有人负责做，有人负责装，就像是一条完整的生产线，效率老高了。
香江好多地方的货，都是从这儿出去的。
坐在大象上的林昆老远就看见一个穿得利索的男人在朝他摆手。
那人也是满脸笑意地朝林昆摆手，一看就知道他俩是老相识了。
没一会儿，林昆就带着阿力下了大象，拎着箱子对阿力说：
“刚才跟我摆手的那个人，你瞅见没？”
“瞅见了！”阿力点了点头。
“他是察猜将军，这一片的土皇帝。
他有自己的武装，还有农民和地，你看到的整个村子都是他的！我把八百万美元押在他这儿了！”
林昆从木楼里下来，没多久就走到了察猜将军面前，俩人抱了抱，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开始聊上了。
阿力拎着箱子跟在后面，慢慢靠近。
“阿力，过来！”
突然，林昆朝阿力招了招手。
阿力赶紧拎着箱子跑过去，林昆给察猜将军介绍：“这是阿力，我兄弟。
等我去国外做了手术，这生意就交给他管了。”
察猜将军瞅了阿力一眼，用土话说：“这小伙子挺有精神头儿，有干劲！”
林昆笑了笑：“对！”
阿力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还是笑着把箱子递给了察猜将军。
他心里明白，箱子里装的是钱，肯定是给察猜将军的。
接着察猜将军接过箱子交给手下，热情地招呼他俩坐下。
桌上摆满了水果，可谁都没心思吃。
林昆拿出两份文件摊在桌上，对察猜将军说：“以前统计起来挺费劲儿的，但现在好多国家帮着做全球统计，省事多了。
你看这个国家，人口最少，但卖价最高，每克三百七十二美元；再看看那个国家，两百四十八美元。”
林昆把文件交到了察猜将军手里，察猜随便瞥了几眼，冷不丁冒出一句：“这行当快没落了，我可能也干不长了。”
这话让林昆有点懵，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现在价钱还这么高，怎么就不做了呢？”
“唉，现在的市场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新型玩意冲击太大了。
不过关键还是别的。
周边地区开始给补贴，让农民种玉米、红薯什么的，收购价高得离谱，好多农民都转行了。
干这行的人是越来越少。
要不是我手里还攥着一批农民，我也早就撑不住了。
当然，让我打退堂鼓的不止这一个原因，还有其他的事。”察猜叹了口气。
难道真有人跟钱过不去？
其实是形势所迫。
“还有什么原因？”林昆好奇地问。
“跟我来。”察猜将军说着，就带着他们往一片空地走去。
到了那儿，一个大坑映入眼帘，四周还有烧焦的痕迹和弹片，看着就像是被天外陨石给砸了。
“就是这玩意。”察猜将军从坑边捡起一块大碎片，给林昆看。
林昆问：“这是谁送的‘大礼’？”
可察猜将军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几句就走了。
“昆哥，他说什么呢？”阿力没听懂察猜将军的话，只能问林昆。
“没事，他老了，别往心里去。”林昆踢飞了一块石头，一脸的不悦。
阿力虽然没听懂察猜说了什么，但从表情上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有人威胁过察猜了，这事肯定和那个**脱不了干系。
不然也不会这么夸张，直接把**扔过来。
毕竟察猜除了**，也没什么能让别人下这么大狠手的了。
阿力当然不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可是个卧底，任务就是探听林昆的秘密。
现在他知道林昆背后没什么靠山，就只有供货渠道，这就意味着警方很快就能行动了。
毕竟，如果林昆这儿没什么大鱼可抓了，留着他还有什么用？
阿力心里感慨，自己的卧底生涯快结束了。
他心里空荡荡的，比起之前有明确目标的日子，他对未来反倒更害怕了。
从警校毕业后他就开始卧底，这么多年下来，他身上江湖气太重，根本就不像个警察。
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想，还能不能做好警察的工作。
林昆可不知道阿力已经在琢磨被捕后的日子了，还热心地带着他熟悉业务呢。
“这回咱们得直接找货主聊聊，一来拉拉关系，保证货源源源不断；二来探探市场价格，好砍价嘛！往后这些事就归你管了，你是能飞天成龙，还是只能趴地做虫，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还有，明天带你串门去，见见另一位大佬，教你几手怎么把钱洗干净的本事！”
说完这话，林昆拍了拍阿力的肩膀，转身就走。
阿力没吭声，默默地跟着林昆。
到了第二天，真就如林昆说的，他领着阿力去见另一位大佬。
这位大佬也有自己的人马，不过势力没察猜大，货物也没察猜多，所以安排在察猜之后见面。
见这位大佬还算顺畅，有林昆这个老相识牵线，在大佬那边也得到了不错的待遇。
见完两位大佬后，林昆又带着阿力去拜见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对阿力说：
“咱们这行跟警察差不多，也是分片管理的，东九龙、西九龙、新界、屯门、香江岛，每个地界都有自己的客户。
我们这些大老板只需跟他们对上话，把货交给他们，他们再往下面一层层卖出去就行了！不过呢！”
阿力突然打断了林昆：“不过可千万别轻易相信他们，对吧？”
林昆苦笑着摇摇头：“你又觉得我啰嗦了是不是？别不耐烦，我是为你好。
咱们这行，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我可不想哪天去监狱探望你。”
林昆一边说着，一边心不在焉地撕开一包糖，往咖啡里倒。
倒完一包，他又习惯性地拿起另一包。
“昆哥，够了！”
阿力伸手拦住了林昆，林昆这才停下动作。
“等我赚够三千万就收手，昆哥，你不用去监狱看我了！”阿力笑着说道。
“你这算什么男子汉？三千万哪够？至少得赚三个亿，这才算是这辈子花不完的钱。
不过你说得也对，钱得有命花才行。
要是没命享受，赚再多也是白搭。
你自己决定吧，要是觉得不想干了，随时来找我，喝喝茶、钓钓鱼也挺好。”
林昆本来是想鼓励阿力多赚点，但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信心了——自己已经赚得够多了吧！可现在的身体状况半死不活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留下这么多钱，除了给老婆孩子，还能干什么？自己又没享受到多少，这算不算亏？
到了这地步，林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脆也不多劝阿力了，让他自己折腾去吧！
“昆哥，你是不是要撤了？”阿力有些惊讶地问。
“嗯，之前在国外的医院捐了点钱，下个月带女儿过去做手术，顺便等合适的肾源。
希望能早点找到合适的。”林昆低声念叨着。
“去哪儿？”阿力下意识地问了出来，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林昆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别问了！”阿力慌忙摆手，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