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墨汁浸透皮肤,涂抹在墨余红未愈的伤口上,她惨叫一声,浑身发抖。
这场景与当年她欺负原主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角色彻底对调而已。
墨染青用画笔挑起墨余红的下巴,左右端详着,“现在知道我最擅长画人了吧。”
她笔尖轻轻一勾,在墨余红脸上留下一道道黑墨,“先画轮廓...”
“住手!我错了!姐姐饶命!”墨余红终于崩溃大哭,脸上的脂粉被墨汁冲花,混着泪水糊成一团。
墨染青收起画笔,指挥雪画将宣纸铺好,接着按住墨余红的头,将她的脸狠狠地按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唔~”一阵无果的挣扎过后,墨染青缓缓抬起墨余红的头。
只见宣纸上赫然印着一张完整的、扭曲的人脸,墨汁与脂粉混合的痕迹栩栩如生,连睫毛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漂亮!”墨染青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挥挥手让她们放开墨余红,“感谢妹妹配合,让我做出这等佳作。”
墨余红瘫软在地上,脸上的墨迹斑驳不堪,精心梳妆的发髻早已散乱。
她颤抖着用手去擦脸上的墨汁,却越擦越花,狼狈得像只落水的花猫。
“墨染青....”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与怨恨,“你这般对我,我要告诉父亲......”
“跟没断奶的孩子似得,有点事儿就找家长。”墨染青放下画像,将沾满墨汁的画笔在她衣襟上擦了擦,“去吧,去吧,记得把自己说的更惨一点。”
“你!”墨余红看着身上狼狈不堪的墨迹不敢说话。
墨染青冷笑一声,喊道,“琴月。”
“是。”
“送客。”
琴月应了一声,一手提着腿软的墨余红,一手拎着瑟瑟发抖的小翠后领,将她们主仆二人一起扔出了猗兰院。
“二小姐慢走,奴婢还得教大小姐弹琴,就不远送了。”
看着猗兰院关上的大门,墨余红黑花的脸露出唯一能看的白牙,还咬的紧紧的,“墨染青,你不要太嘚瑟,早晚有一天,我会让睿王看到你的真实面目。”
“小姐,咱们现在斗不过大小姐,还是先回去吧。”
大晚上的,小翠看着墨余红活像鬼的样子,后背阵阵发凉。
“我斗不过她,她一个乡野出来的丫头,能有几分本事。”墨余红攥紧了拳头,狠狠的说,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盯紧了她,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给我报告,我就不信,我抓不到她的把柄。”
小翠看着墨余红黑乎乎的脸,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墨余红走后,墨染青以被墨余红打扰了心境为由,将她们四个遣了出去。
然后扫空桌上的杂纸,搬出黄纸开始画符。
她灵力枯竭,只能以血为引,调动天地间的五行之力为己所用,强化符箓。
瞬息间,一张张印着血迹的符箓绘制而成。
连续画了几十张,墨染青将指尖放入口中,舔舐伤口。
画符可比画画得劲多了。
晚上画符太费力,白天睡觉补精气。
所以,墨染青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随便填饱肚子后,开始继续画符。
不怪她要一直画符,实在是现在灵力透支,只能靠这些凡符去收拾那些邪祟。
又是一夜过去,听到外面的鸡叫声,墨染青收了符纸,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琴棋书画抱着各自的器宝守在房外双双叹息,三日之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王爷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开始。
王妃又白天不起,晚上不睡,还把大家都撵出去,不让靠近。
眼看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琴月抱着琴,看着紧闭的房门说道,“今晚不能让王妃熬夜了,咱们都打起精神来,让王妃能学一点是一点。”
剩余三人齐齐点头,“好。”
墨染青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隔天的一早,精神睡足了,她伸了伸懒腰,打开房门,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琴棋书画,“早啊~”
“不早了王妃。”琴月抱着琴站起来,暗道,我们都守在这里一天一夜了。
知道您能睡,不知道您这么能睡,要不是听到你说梦话的声音,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后日就是考期了,琴棋书画不能再等了。
在墨染青用完膳后,开始轮流上阵,赶鸭子上架,一一把自己的特长,传教给墨染青。
直到西边残阳落,天色染红霞,墨染青才从折磨中解脱出来。
她枕在君棋的腿上,听着琴月的琴声。
书砚给她按着腰,雪画给她揉着腿,她只负责张开嘴,君棋就把那洗的透亮的葡萄放进了她的嘴里。
葡萄的汁水酸甜,是墨染青最爱的这口。
她满足地阖上眼,指尖随着琴音在大腿上轻轻点着节拍。
一分耕耘一分获,这日子过得真他妈舒坦。
一曲终了,琴月收了琴,“王府传话过来,让我们把王妃这两日的佳作送过去,我们走后,王妃可要当心院中小人。”
“去吧,去吧。”
墨染青半睁着眼,还沉浸在余韵中。
琴月又弹了几首曲子,最后墨染青在琴月的琴声中,沉沉睡了过去。
深夜,猗兰院静的出奇。
养足了精神的墨染青,打开房门,背着包袱偷偷出了门。
听到猗兰院有了动静,小翠马不停蹄的跑去香溪院转告墨余红。
墨余红盼了两天,终于等来了机会,“这贱人一定是去偷会林耀喜了,快去给睿王传信,一定不要让这贱人跑了。”
睿王府,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夜衔烛眉目深邃,他垂眸凝视着面前那幅,琴棋书画呈上来的作品,陷入沉思。
“这都是她作的?”
“是王妃的作品。”雪画恭敬的回道,“王妃心思奇巧,有能工巧匠之能,以墨代笔,以面绘图,这般“舍形取意”的造诣,旁人耗尽心血也难及她信手拈来的气度。”
宣纸上赫然印着一张扭曲的人脸,墨迹斑驳混着俗粉的味道,让夜衔烛不由得眉头深皱。
放下画像,夜衔烛冷眼扫过下方站着的四个人,“这就是你们给本王的交代?”
雪画垂首,不敢作答,后背隐隐有冷汗透出,这已经是她从那堆废纸里,挑出来最好的一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