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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么?”陆瑾眉头紧皱,总是给他出难题。

“海贸搞钱。”

“你……”陆瑾被他直白的话语震的哑口无言。猛灌了一口茶,说道:“他都已经是阶下囚了,你要来何用?”

“他只是被朝廷骗了,实力还在。况且,我能给他想要的。”

“你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些走私贩无非要的不就是钱。”

“不。”沈瑶钰微微摇头,“你太小看他了。”

“哼,你都不认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就不需你知道了。”

陆瑾被他用完就丢的态度气笑了,“沈瑶钰,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你养的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瑶钰疑惑地看向他,“我又没将你当狗,你何必将自己当狗。”

“呵……”陆瑾咬牙切齿,“那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好吧,你别后悔。”沈瑶钰嘴唇勾起,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从奏折里看到的。”

此话一出,陆瑾瞠目结舌,他不可置信道:“你从何处所得?”

“你想知道?”

“不,我不想知道。”

“胆小鬼。”

“沈瑶钰,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我不是在求你,是在命令你。”

“呵,你哪来的自信?”

“你会不办吗?”

“你到底是谁?”

“我敢说,你敢听吗?”

“有何不敢?我改主意了,你说吧。”

“李辰临。”

“嗯?”陆瑾疑惑地看向他,突然瞳孔骤缩,“什么?”他猛的直起身,死死的盯着沈瑶钰 。他觉得今天一天受到的冲击碾碎了他前二十几年经历的惊涛骇浪。

“既承天命正统,君临天下,北辰御极。先帝给予厚望的名字……”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是无比尊贵,陆瑾不可思议的低喃道:“你还活着……”

话音刚落,他轻笑一声,露出了然神色,“难怪你说赌天命。”

“竟然还有人记得。”沈瑶钰眉峰轻耸,手指敲击着杯沿,发出清脆响声。

“难怪你能渗透到内阁。”陆瑾现在对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也不会奇怪了。他神情凝重地看向沈瑶钰,“你既然手眼通天,又何需我一个小小锦衣卫同知?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风险。”

“这个嘛……”沈瑶钰歪着头看向他,“我向来不会将鸡蛋放入一个篮里,更何况你是光儿的师兄,相比起来不是比那些人更亲近些。”

“呵。”陆瑾面露讥讽,“怕是这些鬼话,你自己也不信。”

沈瑶钰眼眸微垂,唇角微扬,不置可否的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看来你那里也有二心的人。”

“师兄果然聪慧,不过那只是一只小老鼠而已,翻不出我的手掌心。”沈瑶钰眼眸投来赞赏之色,笑道:“师兄的人品是经过光儿鉴定的,我自然也是十分信任的。”

陆瑾嘴唇紧抿,他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敢信,老谋深算又心机深沉。

沈瑶钰知他不信,并不在意,“陆瑾,我在乎的只有光儿,所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很想试试你的底线程度。”陆瑾无视他的威胁,勾唇笑道:“说起来师妹可是有六个师兄,另外五个你还未见过,听说我那小师弟与师妹很是亲近。”

他越说脸上笑意越浓,而沈瑶钰的脸却是越来越冰冷。

“太孙殿下吩咐完了吗?我都还没与师妹好好说上几句话呢。”

说完他下榻,扭过头看向沈瑶钰,“你弄的这些弯弯绕绕累不累,先帝临终前已册封你为皇太子了,虽然是追封,你来个振臂高呼,未必没有与他们打擂台的实力。”

“而且我还听说,当时先帝伤心欲绝要追封你为‘孝宣皇帝’,被一群大臣给拦了,只追封了’怀德太子,以帝王仪制下葬,你如果活着,那时为何没出来?”

沈瑶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那时才两岁……”

陆瑾面色一红,他被他变态智力给整懵了,一时忘记了即便再智力超群,那时也只是个两岁的奶娃娃,不是他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他咳了一声,不自在道:“我走了。”说完便佯装镇定的疾步离去。

看着他逃似的背影,沈瑶钰呲笑一声,望向窗外,回忆起两岁之前几乎都是与皇爷爷形影不离,对他极尽疼爱。

他们都以为他是报父母仇,实际上还有皇爷爷那一份。

*

得知了大秘密的陆瑾难掩心里的兴奋与激动,出了书房就去找沈瑶光,得知她仍在茶室,直接找了过去,一进去便见她坐在那里发着呆。他悄悄走了过去,在她耳边大声道,“在想什么?”

“啊~”沈瑶光被吓一跳,下意识的闪躲去撕扯到伤口,“痛痛痛,呜呜,好痛。”一下子没忍住,眼泪便浸湿了眼眶。

陆瑾没想到只是想开个玩笑,便害得师妹流了眼泪,赶紧道歉,“师妹别哭,师兄错了。”说着便想去擦她眼泪。

手刚触上脸颊,便被一只手掀开,沈瑶钰一脸怒意的盯着他,“拿开你的脏手。”说完将沈遥光拥入怀里,掏出手帕轻轻地为她擦干眼泪。

“……”陆瑾见他这副对待易碎珍宝的模样,有些无言以对。

沈瑶钰心疼的问道:“还痛不痛?”

沈瑶光眼眶微红的摇摇头,“不动就不疼。”

“我看看有没有渗出血来。”说完他朝陆瑾冷声道:“陆大人请回避。”

陆瑾当下本就内疚,也怕沈瑶光伤口撕裂,便没多想的离开了茶室。只是刚出茶室门,便清醒过来,他咬牙切齿骂道:“好你个伪君子,竟敢占我师妹便宜……小人行径……”

屋内的沈瑶钰抱着沈瑶光到一旁的软榻上,又将暖炉放到她的身边,才开始解她的夹袄中衣,直到露出缠绕轻纱的右肩。他缓缓解开轻纱,见伤口未裂开,长舒了一口气。

他重新为她缠上轻纱,“今天可以换上生肌散了。”

“大姐姐与师兄在书房谈什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沈瑶光一直在茶室想着大姐姐与师兄两人的关系,从开始的剑拔弩张,到现在合处一室,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这让她隐隐地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就好似大姐姐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