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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一路上江获屿还说了很多,例如“游艇局”,谁安排的游艇,谁就是牵线人,这也是验资的一种方式。

温时溪是第一次知道江获屿晕船。

“Lincoln有次逼我上游轮,我在房间里躺了一夜,当时连跳海的心都有了。”江获屿拧着眉,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涌上了食道。

她眼睛眯着眼睛,目光审视。这其中肯定有隐情,他要是不想做,陆凌科怎么可能逼得了他?

事实就是陆凌科一声不响地把江获屿带到了码头,现场有很多女人,他死要面子不肯说晕船,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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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跑车的轮胎碾过古寺门前的落叶,引擎的轰鸣在石墙前戛然而止。温时溪的双脚落到地面,车门在身后关上,“不觉得你这车很格格不入吗?”

江获屿走过来,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佛门三千世界,包罗万象。”

“确实。”温时溪挑了挑眉,“连你这样的孽障都容得下。”

江获屿泄愤般地在她腰间的痒处戳了一下,她像触电般弹起,“佛门净地,不要动手动脚。”

话音刚落,一辆宝马5系在身后刹停。林渊比江获屿提早半小时出发,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心里惊呼,这是油门踩进油箱里了吧!

林渊推开车门,手上抱着一台便捷式打印机,黑色公文包斜挎在肩,袖口露出一截檀木佛珠,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其实不只是他,温时溪身上这条黑白连衣裙也带着几分“僧袍”的设计,是江获屿特意选的。正如杨茜尧所说,“衣服是一种战术。”

江获屿计划年底在不丹扩张分店,藏传佛教在不丹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今天要见的这位客户——赵永辉,自称是“佛教研究学者”,对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都有所研究,投资了很多佛学产业。这场会晤说白了,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引资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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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幽暗,檀香盘绕,混着老旧的经卷气味。众僧垂首,木鱼“笃、笃”地响。江获屿和温时溪跪坐在蒲团上,沙哑的诵经声萦绕在房梁,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将他们心里那些毛躁的念头一点点抚平。

殿外蝉鸣聒噪,江获屿抬手虚揽了一下温时溪的肩,朝赵永辉道:“赵总,这是我女朋友,温时溪。”

温时溪颔首浅笑:“赵总。”她声音清润,像檐角悬着的铜铃被风碰了一下。

赵永辉穿着一身灰色中式套装,目光在她身停了半秒,点头:“挺好。”

师傅引他们往蝉房去,刚到门口,赵永辉忽然瞥了眼屋内,语气随意:“四个位置而已。”

江获屿、赵永辉,各自的助理,正好四人。

江获屿皱眉,正要开口让师傅添座,温时溪指尖在他掌心飞快一挠,眼尾弯起,“寺里环境不错,我去感受一下。”她冲江获屿扬了扬下巴,“你们聊。”

没等他回应,她已经转身走了,素色裙角掠过石阶,很快隐入树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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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池边,温时溪倚着青石栏杆,锦鲤的尾鳍掠过她的倒影,搅碎一池阳光。方才引路的师傅去而复返,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捧用菩提叶盛着的鱼食,又悄然退开。

温时溪盯着掌心那捧细碎的饵料,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鱼食是“江获屿的附加礼遇”;被拦在蝉房外是“江获屿的多余附件”。

不是附属品,却被人当作附属品对待,这种感觉比被直接轻视更让人窒息。

她捻了几粒鱼食撒进池中,水面霎时绽开朵朵红金,锦鲤们摆尾争食,扑棱声脆生生地溅在她心坎上,竟将她郁结的心绪荡开几道波纹,渐渐归于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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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斋堂内,五人围坐在褪色的榆木长桌旁,桌上是五盘精致的斋菜,墙上挂着“吃饭自己洗碗”的标语,但江获屿刚才悄悄在温时溪耳边说,“我们不用洗,我每年都捐款。”

赵永辉的目光在温时溪身上一扫:“平时都是男人局,今天有温小姐在,确实赏心悦目。”

温时溪捕捉到江获屿倒吸一口气,这是人类准备长篇大论前的准备仪式,她在桌下适时地按住他的大腿,抬眼时眼底沉静。

“赵总,”她声音不疾不徐,“《金刚经》里有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唇角微翘,“世人常以为这是在否定皮相,其实不是。”

赵永辉眉梢微动,“哦?怎么说?”

“佛说‘无相’,是教人别执着于表象。”温时溪端起跟前的茶杯,轻轻晃了晃,“就像这杯茶,有人见其色,有人闻其香,有人品其味……”

顿了顿,“但茶还是茶,不会因为谁多看两眼就金贵,也不会因为谁无心品尝就失了滋味。”

温时溪微微一笑,“所以赵总夸我‘赏心悦目’,我该道谢。但若您下一句问我酒店管理的经验,”她的目光坦然迎上,“我或许也能答上几句。”

赵永辉定定看她两秒,突然朗声大笑,举杯一敬,“是我眼拙了。”

温时溪四两拨千斤,没有驳他的面子,也没有让自己沦为今天的“点缀”。一句佛偈,既不让自己被轻慢冒犯,也让赵永辉不得不正视她的格局。

微风拂过廊下的风铃,清脆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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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辉的车子走远后,江获屿才将车窗升起来,脑袋靠在皮革椅背上,用指背轻轻刮着温时溪的耳垂,“你怎么连《金刚经》都会。”眼尾弯起的弧度里溢出欣赏。

“我只会这句。”温时溪的脑袋往后靠,“我哥前几天说我小时候长得丑,我就专门找了这句话来怼他。”她轻笑一声,没想到能在今天这个场合用上。

“你小时候长什么样?我看看。”

她翻出了聊天记录里的照片,将手机按在胸口,“你敢说一句不好听的试试!”

江获屿勾勾手,手机就塞到他手里。视线落在屏幕上,看到一个皱巴巴的婴儿时,条件反射地“噗”了一声。手臂上立即挨了一掌。

他努力压住嘴角,把手机举到温时溪脸旁边作对比,“和现在一模一样。”

温时溪立即把手机夺回来,掌心用力地拍在他大腿上、手臂上,有的人就是欠一段结结实实的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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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工作日的野生动物园人不多,自驾车游玩完全不堵。一只非洲鸵鸟突然踱到江获屿的车窗旁,嘴巴一张一合的。

“它不会在骂我们吧?”温时溪将身体凑过,那鸵鸟突然用喙叩了叩车窗。

江获屿往旁边躲了一下,“快骂回去,这是你的强项。”

“你开窗,那样骂才过瘾。”她声音裹挟着几分狡黠。

他瞄了眼近在咫尺的鸵鸟,黑葡萄般的眼珠直勾勾盯着车内,仿佛随时准备攻击的眼镜蛇,“我不!”

“快嘛~”温时溪拖长音调,手指悄悄往方向盘伸。江获屿眼疾手快,直接按下中控按钮,把所有窗户都锁死。

“我开了。”他突然踩下油门,后视镜里那只鸵鸟还呆呆地在那歪着脑袋,温时溪的笑声和车轮扬起的沙尘一起飘散在风里。

他们在路上被长颈鹿、袋鼠拦截了好几次。大象甩着鼻子,鸟类求偶的舞蹈,与猛兽目光相遇……这是一场跨物种的对话,所有生命共享同一套碳基生命密码,却在数十亿年演化中发展成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

他们坐了缆车,看着成群的斑马在脚下奔跑;去了熊猫馆,看了温时溪心心念念的熊猫;最后在纪念品商店里挑了一堆玩偶。等拎着大包小包回到车上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温时溪把玩偶一个个摆在中控台上,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下次我们早点来,把没看够的都补上。”

“好~”

江获屿掏出手机,对着摆满玩偶的中控台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女朋友非要摆成这样,没办法。】

秦远评论道:【副驾驶是她,中控台是她的玩偶,你只是个司机。】

江获屿嗤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没错,我是她的专属司机】后面还加了一个爱心emo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