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预知悖论 > 第32章 海王又想找人陪了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休息的这一两天里,江获屿会回到江家别墅过夜。整栋别墅的智能系统感应到主人归来,自动亮起暖黄色的地灯,却更衬得四周冷静。

前院花圃里的白色重瓣百合冰美人,被园艺师照顾得很好,花型圆大,花边淡淡的粉色在夜色里不太明显。

这是他母亲韦先仪最喜欢的花。

关于母亲的所有事,江获屿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毕竟1岁那会他还很小,根本不记事。

小时候他常常幻想着,母亲戴着米色的园艺手套,蹲在这里修剪枝叶,拨弄着喷壶的调节阀,“噗呲噗呲”地将百合花叶打湿。

细密的小水珠在地心引力作用下汇聚到一起。花瓣不堪重负地低头,花露滴落,消失在泥土里,就像现在这样。

江获屿蹲在花圃前,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娇嫩的花瓣。夜露沾湿了他的袖口,凉意渗入皮肤,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手机在暗夜里闪烁着蓝光,屏幕上来电显示是【江庭枫】,是他那个远在格林威治时间的父亲正在给他打电话。

起身时西装裤膝盖沾了泥土,他随手拍了拍,接通了电话,“喂?”

“获屿,回家了吗?”江庭枫的声音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朝气,光听声音很难想象电话那头是一位60多岁的老头。

江获屿边打着哈欠,边走进客厅,“麻烦你算一下东八区现在是晚上几点,都被你吵醒了。”他的语气慵懒,仿佛真的从酣睡中被吵醒一般。

“抱歉,爸爸没注意。那你继续睡吧。”

“找我什么事?”江获屿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他站在落地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地面上。

“就是想你了。”伦敦现在是下午4点,江庭枫手上的银匙在茶杯里搅拌,黄糖渐渐融化在红色的茶汤里,“慕归说你明天放假,要不要多休几天,到伦敦来,陪爸爸吃顿饭。”

“太远了,不舒服。”

江获屿毫不犹豫地拒绝,电话那头的江庭枫将所有的心疼都化在这片刻的沉默了,良久他才再次开口,“爸爸给你找了个医生,或许能够帮到你。”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江获屿略显烦躁地捏着眉心,“我要睡了。”

“那好好休息,晚安。”

手机屏幕一熄灭,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江获屿在窗前站了好久,久到感应灯暗下去。

从小到大,他无数次质问父亲为什么不去寻找母亲,江庭枫总是无奈地叹气:“她可能待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江获屿心里一直在怪江庭枫,认为母亲的失踪是他造成的,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或者让她的生活感到窒息,所以母亲才会丢下1岁的孩子,奋不顾身地逃走了。

尽管江庭枫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竭尽所能地关怀他,可母爱的缺失,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填补的缺口。

玻璃窗面映着他疲惫的眉眼,一只飞蚊在外面横冲直撞,搅得他思绪乱窜。他突然觉得好累,好难受,好想有人抱抱他,哄哄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脆弱感吗?

江获屿转过身,偌大的别墅里空旷得渗人。他倒了半杯酒,摆到桌面上,找好角度拍了一张,发了一条仅温时溪可见的朋友圈,配文:【回到家永远是一个人,突然有点怕黑……】

-

温时溪刚和哥哥打完电话,看到朋友圈有更新小红点,顺手就点了进去。在看到江获屿这条“怕黑”的朋友圈时,不由自主地“嘁”了一声,“海王又想找人陪了。”

她想起赵雅婧说的话。江获屿没有带女人回过酒店,那估计都是在外面风流。带回酒店有被员工撞见的风险,她不就是撞见了吗?

回到宿舍后,陈嘉良发了一个网红在欧洲十国自驾游的vlog过来,说好羡慕,好想去。

温时溪巧妙地避开他的“好想去”,只是“哈哈”了两字,回了一句“好怀念”,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会他又发了“晚安”两字过来。温时溪吓得赶紧把手机扣在床铺上,仿佛陈嘉良正通过自拍头像上的那双眼,悄悄地窥视着她,抱怨她不回信息。

晚上11点半左右,房间被夜色浸湿,只有窗外偶尔投进的微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温时溪躺在床上,寂静里,她的思绪如无声的潮水般涌动。

接下来该怎么面对陈嘉良,温时溪拿不定主意,她想找余绫商量一下的,可偏巧她今晚又不在。

今晚相处下来,她觉得陈嘉良确实不错,那粉白的虾肉落在她碗里,勺子与碗底相撞“叮当”一声那一刻,她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心电图曲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陈嘉良长得挺帅,会聊天;又像她哥一样会照顾人;适时进攻,但同时又有分寸。

可是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谈恋爱?

温时溪总是下意识地把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拿来和哥哥作对比,正是一种心理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有像哥哥一样,才会永远为她兜底,不会像前男友那样逃避责任,不会像未曾谋面的父亲那样抛妻弃子。

温沐湖和叶听雪这段长期异地,却又相知相爱的婚姻,更让她确信,只有像哥哥一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才会不离不弃。

无论是恋爱还是单身,本质上都是人在不同阶段适应生活的一种方式。就像余绫和陈星阳一样,长期处于亲密关系中,逐渐形成了“共同生活”的惯性;而温时溪在长期独立中,对这种高度自主、有序支配的生活秩序早已形成习惯。

她感觉自己形成了一种心理舒适区,对潜在亲密关系可能带来的失控后果产生了某种防御。

她担心陈嘉良现在好,交往之后就不好了,毕竟在追求阶段,谁都是使出浑身解数,把最好的底牌都交出来的。

好烦恼啊!要不问问婧姐好了?不行不行,还是算了吧,她看男人的眼光也不行,和男朋友一地鸡毛。

温时溪的睡眠质量还不错,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没一会呼吸就逐渐平稳下来,最后一丝清醒在“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的自我安慰中下坠,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一艘缓缓沉入深海的小船。

枕边的手机突然亮起,突兀的信息提示音惊扰了即将入睡的神经,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她的睡意重新涌上来,最终,手机在无人应答中慢慢暗了下去。

直到次日早晨闹钟响起,温时溪迷迷糊糊摸到手机,睁开眼才看了昨晚的信息,是陆凌科发来的:【你怎么不做我的专属服务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