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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江映晚以后,厉瑾玄强撑着坐起身。

寒舟赶紧将人扶住:“王爷,您的伤…”

厉瑾玄:“昨夜从北阴山抓回的匪首,审得怎么样了?”

寒舟颔首:“昨夜属下一直守着您,罗刹殿那边是秋山在盯着。”

厉瑾玄起身:“本王去瞧瞧。”

寒舟:“王爷,江小姐说要您静养。”

厉瑾玄执意要去,跌跌撞撞来到门外,却见秋山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王爷,招了,他招了!”秋山边跑边喊。

寒舟见状,立即扶厉瑾玄到椅子上坐好。

秋山气喘吁吁道:“那匪首说,他们是受曲陵侯指使。”

“曲陵侯?前些年奉旨镇守在阳谷关,三年前班师回朝,主动上交兵权,皇兄为表皇家天威,特赐侯爵,本王说的可有错?”

秋山颔首:“王爷说得不错。”

厉瑾玄声音冰冷,毫无温度:“区区一个曲陵侯,能在天子脚下豢养私兵?

就是豢养私兵所需的粮食,他恐怕都供不起,更别说人手一件的由玄铁打造的兵器。”

寒舟立马会意:“王爷的意思是曲陵侯背后还有高人指使?”

厉瑾玄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放眼整个大苍,有几人能有这本事?”

寒舟和秋山纷纷低下了头。

“看紧人证,明日去朝堂之上指认曲陵侯。

若不能一下将老虎打死,那就先断其爪牙。”

秋山应声退下。

寒舟一脸担忧道:“主子,您这身体,明日能上朝吗?”

厉瑾玄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几时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江映晚出了王府,并没有直接回国公府。

几经周转,她去了陆府。

陆婉仪见她来很是开心,可带她摘下帷帽,陆婉仪差点儿坐在地上。

陆婉仪:“晚姐姐,你怎么弄成这样?”

江映晚哭笑不得:“婉仪,你能不能帮忙请个大夫。”

陆婉仪忙命侍女去请了。

陆婉仪:“晚姐姐,这一大清早,你是被蜜蜂给遮了吗?”

江映晚欲哭无泪,她本来以为这点小毛病自己可以解决的,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不对了。

她的嘴唇竟然没知觉了,准确点说是半张脸都没知觉了。

她不知道在发展下去会不会涉及全身。

思来想去,也只有来陆婉仪这儿寻求帮助了。

江映晚苦哈哈地看着她:“能不能别笑了。”

陆婉仪打趣道:“我知道了,定是那不长眼的蜜蜂见晚姐姐像花儿一样漂亮,所以来晚姐姐嘴上采蜜啦。”

大夫看过以后,给江映晚开了一些外敷内服的药。

江映晚又与陆婉仪寒暄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她悄悄从国公府后门溜回家,被英老国公抓了个正着。

“一大清早,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英老国公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江映晚不自觉地打了个机灵。

江映晚指了指秋月手中的药包,讪讪地解释道:

“我有些不舒服,出去买药了。”

英老国公关切上前:“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

江映晚无奈摘下帷帽,露出自己那张有些滑稽的脸:

“不小心被蜜蜂蜇了,去买些祛瘀消肿的药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英老国公既好笑又心疼。

英老国公:“什么蜜蜂儿,竟把你蜇成这样?”

江映晚眼神幽怨:“外祖父若没什么事儿,我想回去歇着。”

英老国公强忍笑意摆摆手:“去吧去吧,稍后我让人将早膳送到你房间去。”

江映晚福身:“多谢外祖父体恤。”

明德殿内一片肃静,厉瑾玄站在皇帝下方,缓缓诉说着曲陵侯的罪行。

曲陵侯直呼:“饶是玄王殿下位高权重,也不能血口喷人。”

厉瑾玄面色一冷:“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厉瑾玄拍了拍手掌:“上人证!”

当北阴山的匪首被带上来那一刻,曲陵侯双腿一软跌在地上。

“侯爷,这人你可认的?”

曲陵侯心虚地别过头:“此人的确是臣麾下一名骑兵,后来犯了错事,被赶出军营。

玄王殿下若是因此,便认定他所做之事皆与臣有关,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

厉瑾玄眯着眼:“本王有说过他做了什么吗?

曲侯爷未免有些心急了。”

“来人,在上物证!”厉瑾玄对着门外吩咐道。

几箱白花花的银锭子,自己曲陵侯和北阴山匪首来往的亲笔信被人抬了上来。

厉瑾玄抱拳:“皇兄请看,这些均为官银,有些银票后面还印有曲陵侯的私章。

这些信件,也尽数出自曲陵侯之手,笔迹这东西,明眼人一看便知。”

皇帝怒喝一声:“曲陵侯,你还有何话说?

赡养私兵,你意欲何为?”

曲陵侯辩解道:“陛下明鉴,都是军中同袍,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奔臣,臣无法做到置之不理啊。”

厉瑾玄冷笑,他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此说来,曲陵侯倒是一番好意了?”

厉瑾玄:“皇兄,除却这些官银和书信,臣弟还在北阴山搜出大量由玄铁打造的兵器。

倘若真如曲陵侯说的如此,他们要这些兵器又用来做什么?”

曲陵侯:“自然是防身。”

厉瑾玄冷笑连连:“防身?好一个防身,你戍边数载,难道不知玄铁乃是军中最为紧缺之物?

曲陵侯,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识相的,便说出幕后主使,本王或许可以给你个痛快。”

曲陵侯皱眉,想起自己一家老小还在别人手上。

“没人指使我,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求陛下降罪。”

皇帝和厉瑾玄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无关紧要的曲陵侯不过是背后之人的替死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