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曼陀罗?”江映晚问。
郑乙:“曼陀罗是一种摧残人意志的慢性毒药。
身中此毒者,一旦断食,便会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浑身酸痛,最后暴毙而亡。”
江淮景闻言,不顾自身强势,起身便要去寻曼陀罗粉。
郑乙喝道:“将军若是真的找到曼陀罗,也不可再给少将军服用了。
曼陀罗虽为慢性毒药,但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摧残中毒者的身体。
长时间服用的话,中毒者会意识全无,犹如木偶。”
床上的江映行拼命地呜咽着。
江淮景痛心疾首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难道真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儿等死吗!”
江映晚上前,拉住郑军医的衣袖:“倘若我大哥可以靠自己的意志挺过来呢?”
郑军医点头,看了眼几近疯魔的江映行:
“少将军铁骨铮铮,如今能不能平安度过这关,只能看他的造化。”
郑军医说完,叹息着摇摇头。
江淮景再也绷不住,泪流不止。
江映晚上前:“军医伯伯,你先带父亲去包扎伤口,大哥这里,我会守着。”
郑军医颔首,杨副将也搀扶着江淮景来到了屋外。
江映晚坐在床沿,拿起帕子给江映行擦汗。
厉瑾玄轻声唤道:“小晚。”
江映晚抬眸,牵强地扯了扯唇角:“你奔波了一夜,快去好好休息。
你放心,我没事,我就是想陪大哥说会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相信我大哥一定能挺过去!”
厉瑾玄点头:“本王也相信。”
江映晚催促道:“你快去休息吧,晚些时候我们陪爹爹一起用晚膳。”
厉瑾玄应下,转身离去。
送走了厉瑾玄,江映晚将秋云秋月也打发了出去。
随后她拿出银针,在江映行的穴道上扎了几下。
江映行下意识绷紧身体以示反抗,江映晚柔声安慰:
“别怕,我这样做能减缓你的痛苦。”
女孩儿声音清脆,犹如沙漠甘泉,让躁动的江映行看到了一丝希望。
几枚银针没入穴道以后,江映行安稳地睡了过去。
江映晚收起银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推门来到外面。
抬头那一瞬间,她跌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二人四目相对,相继无言。
“我都看见了,你会医术,而且不像是皮毛。”
江映晚脚下动作一顿,刚想开口。
厉瑾玄:“这也不算什么坏事,你为何要瞒着江将军,也瞒着我?”
“我、我没本事治好大哥,不想让爹爹失望。”
厉瑾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你方才费尽心思支开我,又支走了秋月秋云,分明是连我也想瞒着。”
江映晚自知理亏,索性别过了头。
她之所以隐瞒自己会医术,是因为原本的江映晚在众人眼里本就是和医术毫不沾边儿的。
她不想因为自己这一手医术露出破绽。
“你别急,我、我以后什么都不瞒你了便是。”
厉瑾玄心中暗爽。
走着走着,江映晚忽感一阵晕眩,厉瑾玄急忙将人扶住。
江映晚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那就是我房间,我想回去睡一觉。”
“昨晚都没怎么睡。”
厉瑾玄“嗯”了一声,将人送至闺房门口。
“女子闺房,外男不能轻易踏入,小晚你好好休息,我去客房。”
江映晚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门,一头扎倒在床上。
江映行在睁开眼时,看见榻边坐着一个女子,正掩面抽泣。
他记得昏迷前隐隐约约看见了江映晚。
于是他沙哑着声音说:“小晚,别怕。”
“映行哥哥。”
女子放下手中罗帕,露出那恬静容颜。
“怜儿,你怎么来了?”
江映行不愿被心上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倔强地别过头。
杨怜儿哽咽着说:“我听我爹说,你中了牧族人的暗算,身重齐毒,连郑伯伯都束手无策。
映行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江伯伯,为了晚儿妹妹,也为了我…”
江映行缓缓转过头:“你说什么?”
杨怜儿擦干泪水,强挤出一抹笑容:
“我都想好了,映行哥哥,只要你挺过这关,我便依你所说,和你定亲,和你共度余生。”
江映行苦涩地笑了笑:
“这下,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说你杨家攀高枝了。”
杨怜儿笑着流下眼泪:“比起这些,我更害怕失去你。
映行哥哥,你坚持住。”
江映行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了防止自己咬舌,便又让杨怜儿将他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