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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穿越古代,无双庶子 > 第346章 案头的青铜钱:一面刻民,一面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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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案头的青铜钱:一面刻民,一面刻国

最后王承佑看了漠北书院苏烈《边民无钱论》,看了一半,怒斥道:

“‘拒王化’‘茹毛饮血’之语,分明是煽动边疆离心!青苗钱乃‘天下一统’之征,岂容蛮部轻慢?此等狂悖之言,当付有司治罪!”(朱笔圈“饿死鬼”三字,批注:“目无君父”)

记分:贰分(丁等上)

李廷玉持兽皮图长叹:“漠北‘皮币交易’实情,本朝《西域图志》早有记载。‘送粮种医官’之请,比‘王化’空名更见实心——若再逼边民,恐重蹈汉武帝‘轮台之悔’!”(墨笔连点“尿血”“血痕”,注:“当思文帝和亲之仁”)

记分:捌分(乙等上)

杨弘济摸骨刀冰碴:“边地用币不便属实,然‘停贷’需分部落。可在铁衣堡设‘茶马互市’,以物易物,既稳边疆又强军资——此疏宜用其心,勿用其言。”(淡笔改“免贷”为“互市”,注:“以实利代空名”)

记分:陆分(乙等下)

苏烈平均分:陆分(乙等下)

第一轮,十二位参赛学子的论述都已经评阅完,王承佑拂袖整冠:“十二子中,唯赵承德、贺知涵深谙为臣之道,于‘忠君体国’四字无亏。余者或谤政惑众,或粗鄙失体,或动摇国本——青苗法乃太祖遗泽,纵有细弊,亦当在‘尊祖’前提下徐图更张,岂容书生以‘血泪’轻慢朝廷?”(掷朱笔于“恤民”玉牌旁,注:“当以‘稳’字为要”)

李廷玉抱卷长叹:“观十二策论,唯见‘民’字滴血。苏婉儿的枫叶、陈大柱的血饼、苏烈的兽皮,哪一样不是百姓骨血?赵承德‘民基国厦’之论固善,然若无这些‘狂人’冒死直陈,朝堂之上恐只剩‘祥瑞颂’!”(以枫叶蘸残墨,在《耕战富国论》批注:“宁要狂生骂,不听饥民哭”)

杨弘济拨弄算盘核分:“实务者当如李宇、贺知涵,既知‘因地变通’,又明‘账册精详’;警诫者莫过苏婉儿、张铁牛,虽言辞激烈,却坐实‘吏弊如虎’之患。然变法非一人一事之功——赵承德的‘三法’需户部算清银钱,镇南王的‘强兵’要防将骄兵惰,三皇子的‘互市’得虑边族人心……”(算盘珠停在“伍分柒厘”上,注:“平均分虽低,却照见半壁江山”)

随后三位裁判把评阅完的策论交给三皇子陈睿渊审阅。

陈睿渊接过策论时,指尖触到苏婉儿诗稿上未干的墨痕,凉得像秋晨的霜。他展开首卷《恤民诗稿》,目光在“玉牌不及催租牌”句上凝住,忽闻腰间暖炉里炭块爆裂声,惊得掌心微微发颤。

“王大人说此卷‘谤政’,”他捏起那片带霜的枫叶,叶脉间“辛丑霜降”四字被晨露洇得发涨,“可这枫叶题诗之日,正是本朝‘恤民节’设坛祭天之时——”

话音未落,王承佑已伏地叩首:“殿下明鉴,草民激愤之言,实乃忧心圣朝基业……”

“起来吧。”

陈睿渊打断他,指尖划过张铁牛青稞饼上的沙粒,“武人能写‘战场砍敌十人,不敌催租一牌’,比那些在御前奏对时只会说‘边疆稳固’的大臣,倒多些血勇。”他忽然拎起狼毫,在“喝兵血狗官”句旁批注:“着三法司半月内查清军粮案”,墨点溅在王承佑袖口,惊得后者浑身一抖。

翻到赵承德《青苗法古今考》时,青铜钱“大陈通宝”四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陈睿渊忽然解下腰间玉佩,与钱面“民”字并列——玉佩刻着“敬天法祖”,钱背铸着“粟帛兵”,两相映照,竟似拼出半阙残词。“此人说‘钱分正反’,”他叩击案上“吏禄制”三条,“可本朝三十年前熔毁此钱,正是因‘重民’与‘重国’之争几乎动摇国本——”

“殿下!”

李廷玉突然越阶而起,“三十年前熔的是钱,今日冻的是百姓骨头!若再因‘祖制’畏首畏尾,恐……”他瞥见陈睿渊眼中冷意,硬生生将“重蹈隋炀覆辙”咽回肚里,只以袖中血饼重重叩案,饼屑飞溅在“宜补安民之策”批注上,像撒了把碎冰。

杨弘济适时翻开李宇《水土青苗论》,舆图上“云溪峡”红圈刺得人眼疼:“扬州试行‘折纳法’已见成效,以桑麻抵钱既合民便,又能充作军需——”

话未说完,陈睿渊已用朱笔圈住“松树水田”之喻,淡淡道:“去年扬州府报‘富民成效’,却漏了三十户渔民转盗之事——所谓‘成效’,是写在账册上的,还是刻在百姓骨血里的?”

最后一策《边民无钱论》展开时,兽皮上的血痕已凝成暗紫,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陈睿渊盯着“茹毛饮血”四字,忽然想起去年塞北巡视时,曾见幼童用冻硬的青苗钱刻冰人——那些冰人化在春水里,连个印子都留不下。

“设茶马互市可稳边疆,”他在“互市”二字旁添了笔火焰般的勾连,“但得先让铁衣堡的牧民知道,朝廷送来的不是‘王化’空名,是能救命的粮种。”

合上册页时,十二道策论的墨香混着血饼、沙土、奶疙瘩的气息扑面而来。陈睿渊望着广场上的众学子以及观礼台上的百姓,忽然想起今早路过市井,见卖炊饼的老汉正给孙儿喂粥,粥勺碰着灶台边的枯叶——正是那片写着“民为贵”的枯叶。

忽然转身看向三位裁判,晨光从他身后斜射进来,在策论堆上投下狭长的影子,“让他们知道,本朝的‘圣朝基业’,从来不是靠‘忠君体国’的空话堆起来的。”

王承佑额角沁出汗来,欲言又止;李廷玉望着陈睿渊腰间玉佩与青铜钱交叠的光影,忽然想起太祖开国时那句“宁要民间一口粥,莫求朝堂万两金”;杨弘济则默默拨弄算盘,将十二位学子的平均分逐一核计——最低的陈大柱肆分柒厘,最高的赵承德捌分叁厘,合起来竟恰好是“民”字的笔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