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宋朝的脊梁 > 第95章 雪原狼袭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腊月廿三,沧澜舰队离了虾夷暖流,一头扎进白令海的幽冥界。

天像是被泼了百十缸子徽州墨,浑不见日头换班,独余“飞星号”桅顶的磁银铜镜反着冷光。

漕帮罗五胡值夜时撞见怪事——卯时应换的辰牌刚摸出来,铜面竟凝了层冰霜,刻漏里的水早冻成死疙瘩。

几个年轻水手缩在“丰裕号”底舱赌咒,说这是触怒了东海龙王第八子椒图,须得宰三牲谢罪。

“李虞候!“广储号”两个伙夫跳海了!”

李铁牛提灯冲上“沧澜号”舰桥时,熊皮大氅挂满冰棱子。

陈太初急令抛下磁银钩锁,捞起的尸首却叫人胆寒——那二人眼珠子瞪得滚圆,十指死死抠着个青铜小鼎,鼎身“政和五年童枢密监造”的铭文被冰碴子刮得锃亮。

三更梆响,舰群已似幽冥鬼船。

“天工号”匠户用糖胶混着硫磺捏的引路烛,火苗子才窜起半寸就被压成绿豆大。

王伦的亲兵逮住个往罗盘上撒尿的水手,那汉子癫笑着嚷嚷:“星斗都让海若爷收了去,不拿童子尿镇着,大伙都要喂了无常鬼!”

陈太初劈手夺过磁银星盘往冰案上一扣,黄金羽蛇逆鳞忽绽青光,竟照得舱壁《坤舆万国全图》上白令海峡的墨线隐隐发亮。

“沈存中《梦溪笔谈》载,极北有国昼短夜长,六月不见曦月。”他解下腰间太子所赐的错金玉带钩,往星盘「紫微垣」位一压,“此非妖异,恰是地磁交汇的天赐航标!”

柳德柱会意,急令各船将糖胶火把换成鲸脂灯,又取磁山所获的荧石粉洒在帆索上。

须臾间,十二艘沧澜舸化作琉璃盏里的萤火虫,贴着黑绸子似的海面蜿蜒向北。

五更天,“斩涛号”忽起骚动。

都指挥使旧部举着半卷《金刚经》要焚经驱魔,反被磁银网缠成粽子。

陈太初立令鸣炮三声,铸铁弹丸裹着糖胶火药冲进夜幕,炸开的冰雾里竟显出三百年前徐福船队的残影——那朽烂的楼船舷窗忽亮起烛光,映出半卷未腐的《山海舆图》,图中「冰海通天」的朱批与玛雅星盘所指严丝合缝。

“抬冰轮枢机!”

王铁柱带匠户架起虾夷所获的青铜齿轮,往「天工号」蒸汽阀上一卡。

磁转轴咬合声里,极光恰似得了号令,青碧色的光链缠住舰队,将十二船影子投在冰面上,竟拼出个斗大的「宋」字。

漕帮汉子们扑通跪倒,这回叩的却是汴京方向:“官家洪福!官家洪福!”

破晓时分——若这永夜也算有破晓——陈太初集齐各船主事。

「嘉禾号」捧出最后十坛玉冰烧酒,柳德柱当众泼酒祭海,冰面腾起的青烟里竟显化出磁山骷髅的虚影,那尸骸指骨正点着南美洲金矿方位。

陈太初摔碎酒坛,瓷片子扎进童贯旧部私藏的密信:“徐福携三千童男女尚敢蹈海,今沧澜儿郎有《武经总要》壮胆,有磁银星盘指路,何惧鬼蜮!”

白令海峡的极夜压得海天混沌,十二艘沧澜舸的赤龙旗裹在冰甲里,倒似冻透的血痂。

陈太初裹着熊皮大氅立在「沧澜号」舰桥,掌心攥着半块融了又凝的磁银,寒光映着眉间川字纹——三日前虾夷换的腌鲑见了底,匠作船「天工号」的蒸汽阀子时又崩了铜管,此刻北海道的紫薯藤正缠着断桅抽芽,嫩尖上凝的冰珠子,倒像悬着万把透骨针。

“嗷呜——!”

狼嚎撕开夜幕时,值夜的漕帮汉子险些跌了火把。

但见冰原上浮起幽绿萤火,忽聚忽散似幽冥鬼兵,领航船「飞星号」的铜镜急转,镜光扫处,上千头冰原狼脊毛炸立,獠牙间垂落的涎水冻成冰锥。

李铁牛啐了口唾沫,糖胶火铳抵肩瞄准:“奶奶的,这畜牲倒是会挑时辰!”

狼群冲锋如黑潮拍岸,首当其冲的「广储号」甲板顿陷炼狱。

漕帮罗五胡抡起冻硬的咸鱼当流星锤,鱼头嵌进狼颅的闷响混着冰裂声;

柳德柱缩在粮垛后翻《梦溪笔谈》,忽瞥见“硝石制雷”篇目,眼珠子一亮,抄起腌菜坛子就往狼群里砸。

坛碎硝溅,遇着糖胶火把“轰”地炸开,三头巨狼化作火球滚入冰海,焦臭混着鱼腥冲得人脑仁疼。

“经略!狼王在东南角!”

王伦的梁山匕首挑着狼眼珠子跃上桅杆,暮色里隐约见冰丘上蹲着匹白额巨狼,额间竟嵌着半枚青铜齿轮。

陈太初瞳孔骤缩——那齿轮纹路与虾夷冰轮上的枢机如出一辙,转轴处还黏着片大宋水师的皮甲残片!

子时血战正酣,祸起萧墙。

都指挥使林聪旧部突然反水,「斩涛号」底舱窜起火光,叛军竟将最后十石冻米浇了鲸油当火引。

李铁牛赤膊撞开舱门,糖胶裹身的莽汉活似火麒麟,蒲扇大手掐住叛军脖子往冰墙上掼:“童贯的狗,咽气前给爷学声狼嚎!”

冰墙轰然崩裂,露出封存三百年的维京船骸,桅杆上缠着的锁链竟挂着半副宋军重铠,护心镜处“政和五年军器监”的铭文被冰晶蚀得斑驳。

“取网!”陈太初喝声如雷,匠户们顶着狼牙布阵。银丝般织就的天罗地网罩住冰丘,狼王长嚎震落檐冰,额间齿轮忽迸蓝光,群狼如中邪般撞向电网。

焦糊味裹着冰碴子乱飞,王铁柱趁机架起改良虎蹲炮,铸铁弹丸裹着糖胶火药直取狼王——那狼王虽然敏捷,但是炮火范围极大,被波及到,随即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落在一旁,不再动弹。

五更天,残狼遁入极光。

「嘉禾号」暖棚里,柳家护理正给伤员敷紫薯浆,忽见狼王尸首的眼珠子转了转,裹银匕首挑开眼皮,竟滚出粒夜明珠,珠芯裹着张血书:“沧澜桅折处,童枢密候君”。

陈太初冷笑掷珠入海,浪花溅起处,极光中忽现阿兹特克太阳历虚影,二十四道金线直指南美洲金矿。

“禀经略,「丰裕号」清点完毕。”

漕帮汉子捧着冰裂的账册,舌头发僵,“冻米全喂了狼,腌菜坛子碎了八成,倒是……”他忽的咧嘴,“狼尸七百具,够腌三船肉脯!”

满舰哄笑中,陈太初摩挲着维京铠甲上的鲁班锁纹。

锁芯“咔嗒”弹开,半幅海图飘落,绘着的羽蛇神与磁山骷髅掌中残卷严丝合缝。

王伦凑近细看,忽指图角小字:“这墨迹未干,分明是月前新添!”

破晓时分,舰队碾冰续航。

狼王额间齿轮镶上「天工号」新铸的蒸汽阀,磁银转轴咬合声里,十二艘沧澜舸的断桅竟生紫薯新藤。

陈太初回望雪原,昨夜血战处忽起飓风,卷着狼尸的冰风暴中,隐约见童贯蟒袍翻卷,手中把玩的夜明珠,正闪着与狼王眼珠同色的幽光……

这个老阉货,到底想干什么?陈太初一时间感觉想不透,如果想要除掉自己,又何必在此!

但是在海上已经不允许他做过多的思考。

船员们对于大海本来就是恐惧,再加上北极圈已经到了极夜的时候,虽然在北极圈外围,但是也要比大宋的低纬度要长的多……

这个地方正是现在的俄罗斯远东地区,可以说人烟罕至,需要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