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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天的这些个天地奇观,

云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悠闲心态去欣赏。

因为此刻,云逸已经切身的感受到了此时来自周围空间中的气温变化。

原本在前几日,

空气中的感觉还异常的闷热,

但是此刻,

周遭的气压已经非常明显的低沉起来,

显然,那份最后的缓冲日期没了!

随即,在经过一夜的平静后,

白日间,好似天公开始了大声哭泣一样,

从这一日起,天色越发的阴沉、昏黑起来。

而在虞朝之东、远海外的瀛洲,

以及位于瀛洲东北方向的倭岛,

此刻的两地,

早已经被台风摧残得不成模样。

从瀛洲之东的远海深处生成的那道恐怖台风,

它一路向西、向西北的直接君临了瀛洲的中北部地区。

后续,它一路的残暴摧残,

它跨越过瀛洲群岛上的散碎海岛山脉群,

跨越过那些喷涌不止的火鼎岩山,

如此过后,席卷一切!

而后,它又好似是得胜而归、骑着奔腾天马的风甲骑士那样,

一路向着虞朝的所在杀来。

与此同时,那被瀛洲群岛上的山脉群所削弱了几分的台风,

又是很快的在其后方再度的汇聚形成了一道新的、加强版的飓风群。

此般衍生风好似风甲骑士身后的大军一般,

径直的在瀛洲的东岸远海上转了一个七十度大弯,

并肆无忌惮的朝着瀛洲东北部的倭国方向而去。

就这样,时间又是过去两日。

而现如今,天公已经异常的肯定了来自云逸心中的焦虑和猜想,

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减缓了云逸心中的焦躁。

因为这一日,巨大的台风群已经直接登陆了虞朝的海岸,

之后,它又是狂暴的像是一个疯婆子那样,

一路沿着南陵江向西北方而去。

这道不知名的台风群好似与虞朝有仇似的,

它一路摧残着所路过的一切。

它从南陵、太湖、金陵一线地区一路的沿途袭扰而上,

之后,它又是在金陵城外的西北方转个了大弯,

继续的沿着淮江南岸、长江北岸的大片地区一路的向西移动,

且直奔那终年积雪的终南之山。

因此,现如今的虞朝疆土各处,

均是受到了大范围的直接灾害以及次生灾害的影响。

许许多多的民房被风暴卷走,

连同其内可怜无助的屋中人也是如此。

有时候你不知道从天上掉下来的究竟是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

还是某只动物或是某个人的尸身。

而在田间地头上,

那些将要成熟的稻谷等多种粮食也是被连根拔起并吹飞不见,

而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那些,

也是会被疾风骤雨给无情的压倒,

而后又被暴雨、洪涝给打烂、泡烂。

反正从宏观上来讲,

这道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台风,

它一路的就是没有进入北齐国的地界,

而北齐的南境也只是因此受了些连日暴雨的小影响罢了。

最终,这道恐怖无比的台风在虞朝疆域内肆虐过后,

它便是被那道高耸入云的终南雪脉给阻挡。

毕竟终南之脉终年积雪,她足够的稳。

她好似一名等待爱人的沉默白发巨人一般,

静静的站定在那块土地上,

同时,目光满怀期待的看向某片未知之地,

一心只为等待自己的良人归来。

而这道疯婆子般的风暴,

它并未激起雪脉东部的多少涟漪。

而此刻,

在经历了台风的迎面肆虐和袭扰摧残后,

南陵城也是迎来了一丝诡异的平静。

但是在这份这平静下,

往昔的繁荣不复存在,

入目的皆是惊心疮痍与骇人破败。

曾经繁华一时的南陵城如今成了水乡泽国,

但它不再如诗如画。

城内小桥下没了潺潺流水,

建筑丢了往日的古色古香,

荷塘中失了月色,

人们脸上毁了笑容。

整座城连同外界都被洪水倾覆,

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碎木、瓦砾等残骸,

不时的还会冒出些许泡得发白了的各式尸身。

而靠近大、小南陵江的地区,

此刻皆是被风暴洪水给夷为了平地。

在那些污浊的水面内,

三三两两的分布着歪斜的梁柱,

它们像是绝望的手臂一般无助的伸向铅灰色的浓云天空。

又好似肥沃土地内肆意生长的旺盛稻草,

只是姿容有些污浊。

而那些装潢华丽的花船,

没沉没的于此刻只空剩下了破败的楼骨。

露台上的轻纱早已不知去向,

而船舱里,已然堆积满了淤泥和碎瓷。

至于伴花船而生的人们,

此刻皆是躲藏在辛辛苦苦补建出来的中层小房间内,

他们听着船只好似随时会翻覆的的吱呀声正胆颤心惊不已。

相比起外界的残破来,

苏府此刻的情况倒是好了非常多。

由于前段时间云逸的疯狂巡查,

以及对各个区域的加固措施。

这使得苏府旗下的所有产业基本上都得以保全主体。

围墙依然屹立,

墙外洪水漫布,而墙内的排水系统仍旧在持续运作。

这些,至少是为苏府内的众人保全了一方安身之所。

但是城中其他地区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江岸边是堆积如山的、支离破碎的建筑残骸,

混浊的浪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它们,

以及残骸间浮肿发白的人类尸身。

至于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

此刻的他们已然如同惊弓之鸟。

有的人零零散散的蜷缩在洪水上的残屋断瓦间,

而有的,则是挤在不遮风不挡雨、摇摇欲坠的屋檐下,

个个浑身湿透,面容脏污呆滞。

那些还能找到家人的,

正在拼命的用残存的力气修补着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角落;

而那些与亲人失散的,

有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

神情绝望的呆坐在泥水中等死,

而有的,则是仍旧在暴雨下的残垣断壁上不断奔走、疾呼,

试图找寻到新的同伴与自己共渡难关。

整座南陵城此刻已经浸泡在了令人窒息的悲怆中,

暴雨紧随寂静而至,

并倾盆而下。

它无情的席卷着孩童们撕心裂肺的哭啼声,

老妇们招神求佛的凄厉哀嚎语,

男人们绝望怒吼的仰天咒骂言,

女人们悲戚无助的垂泪哽咽音,

于厨室废墟内游动在浊水中的饥饿老鼠划过水面的窸窸窣窣,

藏于屋梁瓦下舔舐已故幼崽的哺乳母狗喉咙间的呜呜咽咽。

隐于城墙楼沿下甩东湿羽的飞鸟的哀哀啼鸣,

这些种种,全都被暴虐呼啸的狂风给撕成碎片,

并无情的湮灭在滂沱雨幕里。